筆趣閣 > 醫女鳳華 >第420章 不爭不辯,好一招以退爲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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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文石依舊是一身鎧甲,走了進來。

    “啓稟皇上,微臣根據黑衣衛平大人,所提供的線索,追查璟王搶走,聖上之物一事,現特來交旨。”蘇文石語氣平靜而沉肅。

    興王的心,卻是不知爲何,猛地一縮。

    他霍然擡起頭來,緊緊的盯着蘇文石。

    蒼正帝道:“交旨難道蘇愛卿,已經將朕的愛物,追回來了嗎”

    蘇文石回答道:“皇上恕罪。微臣未能追回,聖上祈福而來的佛珠,只抓到了假扮璟王之人。”

    “噢抓到了假扮璟王之人”蒼正帝的目光,從恆卓淵身上掃過,“原來璟王果然是被冤枉的。”

    蘇文石不接茬,沉默着。

    而興王心中“咯噔”一下。

    那是他身邊,武功最高的一人,他怎麼會被抓到,怎麼可能在此時,就被抓到

    興王心中驚疑不定,而蘇文石今日彷彿,是專門爲打擊興王而來的。

    只聽蘇文石語氣波瀾不驚的說道:“微臣擅闖貴妃娘娘的宮殿,特此前來向皇上請罪。”

    擅闖貴妃宮殿

    這整個皇宮裏,可就只有沈貴妃一人,得封貴妃

    興王心中再喫一驚。

    蒼正帝眼神幽沉,口中問道:“蘇愛卿爲何要擅闖貴妃宮殿成王的教訓,還不夠蘇愛卿警醒嗎”

    成王,那可是蒼正帝的兒子,就因爲擅闖宮妃宮殿,險些被蒼正帝下令杖斃。後雖僥倖保住性命,卻在冷宮中被囚多日。時至今日,成王還被軟禁在成王府內。

    而聽到這話,蘇文石不驚不慌,只沉聲回答:“微臣是在沈貴妃娘娘的傾蘭宮,捉到搶奪皇上愛物的賊子的。”

    “什麼”蒼正帝難以置信。

    而興王更是驚詫的喊了一聲:“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

    這句話,今日裏興王已然說過不下三五遍,卻是一次比一次心驚。

    “興王殿下以爲,爲什麼不可能”蘇文石語氣平靜的問了一句。

    “父皇、父皇”興王連連叩頭,“兒臣自知惹了聖怒,可是母妃母妃一直在宮中”

    “住口”蒼正帝厲喝一聲,“朕現在不想聽到,你任何一句的狡辯蘇文石,你再詳細的說一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微臣遵旨。微臣一路追蹤此賊子,在城東清溪街交戰。賊子僥倖脫身,卻也身負重傷。隨後,兵馬司搜查整個陵安城,微臣只得回宮,向皇上請罪。”蘇文石依舊語氣平平,彷彿說的事情,與他全無相干,“微臣沒有料到,會在皇宮中,再次追查到賊子行蹤。最終幸不辱命,將躲藏在貴妃娘娘的,傾蘭宮中的賊子一舉擒獲。”

    “好、好、好”蒼正帝一連說了三聲好,已然是怒極,“你們母子,當真是好極了你”

    蒼正帝伸手一指興王:“私制龍袍、皇冠,仿造玉璽你”

    再一指跪在地上的沈貴妃,蒼正帝怒道:“派人假扮他人,搶奪朕的東西朕給你的寵愛,還不夠多嗎啊你還要朕怎樣居然就這麼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代朕”

    蒼正帝將觸手所及,所有能扔的東西,全都扔了下去。

    而被砸到的興王和沈貴妃,皆是沒有閃避,沈貴妃只低低的,發出了幾聲痛呼。

    聞聲,興王連忙膝行過去,擋在了沈貴妃身前,卻被沈貴妃推了開來。

    而蒼正帝扔完了東西,隨後伸手捂住自己的頭,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御書房內一片安靜。誰也不敢在此時說話,以免觸了蒼正帝的黴頭。

    一直坐在那裏的雲湘瀅,忽然感覺手心中,傳來一陣微癢,她不由得看向了,在輕輕撓她手心的恆卓淵。

    恆卓淵眉梢微挑的看着雲湘瀅,眸中一片關心,隱含着擔憂。隨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雲湘瀅的肚子上。

    雲湘瀅便明白過來。

    恆卓淵是在擔心,她支撐不住,會累到。

    輕輕搖了搖頭,雲湘瀅示意無礙,反倒遞給了恆卓淵,一個詢問的眼神。

    恆卓淵就微微彎起了脣角。

    無人留意到,恆卓淵二人的互動。

    好半晌之後,蒼正帝沉聲吩咐道:“蘇文石,你即刻帶人,前往前往傾蘭宮,給朕好好搜上一搜,看看這傾蘭宮裏,究竟還藏了什麼”

    “是,微臣領旨。”蘇文石應聲而去。

    跪在地上的沈貴妃,身子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

    她不敢相信,蒼正帝竟會如此翻臉無情

    “父皇”興王想要說什麼。

    只是,他剛一開口,換來的就是蒼正帝的怒斥:“住口你給朕住口”

    顯然,蒼正帝依舊惱怒異常。

    這時,沈貴妃的聲音,幽幽的響起:“皇上惱怒臣妾母子,便是臣妾母子的罪過。臣妾辨無可辨。”

    “你這是認了”蒼正帝問道,語氣中帶了重重的難以置信。

    就連蒼正帝都如此,更何況一旁的興王

    興王更是不敢相信,出聲急急問道:“母妃母妃,您沒有做過的事,爲什麼要認啊爲什麼要認”

    興王恨不能,伸手去搖晃沈貴妃,將她給搖清醒過來,扶着沈貴妃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着。

    沈貴妃伸手,再次輕輕的推開了興王,衝着他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興王微怔。

    而沈貴妃於此時,緩緩的直起上身來,目光柔順而依戀的望着蒼正帝,只是一滴眼淚,卻是順着面頰,一點一點的滑落下來。

    “皇上給蘭兒的寵愛足夠多了,蘭兒知足。蘭兒是那樣的愛慕着皇上,蘭兒情願把命都給了皇上。蘭兒蘭兒捨不得,讓皇上生氣。”

    沈貴妃微微搖着頭,眼淚落得更急,聲音卻清晰無比:“所以,皇上要蘭兒認,蘭兒就認。蘭兒不怨皇上。蘭兒只怨自己沒用,掉落他人陷阱而不自知。蘭兒認。”

    伴隨着最後一個字落下,沈貴妃再次俯身磕頭,姿態恭順至極,唯有一聲不可自抑的抽泣聲,微微傳了出來。

    雖無聲,卻哭得人肝腸寸斷。

    不爭不辯、不吵鬧不休,即便是哭,也只是無聲的落淚。看似將一切都承認了下來,卻是一招以退爲進,頓時勾起了蒼正帝的憐憫之心。

    興王也明白過來,跟着沈貴妃一起,以頭抵地,卻不再喊父皇,只哀慼的聲聲喊着“母妃”。

    有如一個懵懂孩童,在茫然尋找着,不在身邊的母親;更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卻無處說理,只能呼喚着自己的母親,以期得到母親的安撫和庇護。

    蒼正帝的怒火,彷彿一下子,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般。雖不至於徹底熄滅,卻已然不如先前那般怒不可遏。

    他有些怔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沈貴妃母子。

    “你說”

    蒼正帝出口的話語,不知爲何有幾分顫抖,他微微停頓一下,穩住了聲音,這才重新開口問道:“你說,朕讓你認,你便認”

    “是。皇上是天子,也是蘭兒的夫君,是暉兒的父親,是蘭兒母子的天皇上要蘭兒認,蘭兒便認。”沈貴妃的聲音輕顫着,一如剛剛的蒼正帝。

    聽着這聲音,蒼正帝的心,再軟了幾分。

    “那你又如何解釋,賊人藏匿在你宮中之事”

    沈貴妃擡頭:“皇上當真想聽,蘭兒的解釋嗎”

    蒼正帝冷哼道:“朕要你解釋,你就解釋便是。”

    聲音雖是冰冷,卻早已不復先前的怒氣。

    沈貴妃不答反問:“皇上可還記得,臣妾陪在皇上身邊,有多少年了嗎”

    問完,不等蒼正帝回答,沈貴妃就悽然一笑:“二十四年。臣妾陪在皇上身邊,整整二十四年,就連傾蘭宮裏,有幾塊青磚,臣妾都數了無數遍。皇上,這樣的臣妾,從哪裏能找得到,能夠在蘇統領手下逃脫的高手臣妾甚至都不知道,皇上口中所說的東西,究竟是何物”

    直到此時,沈貴妃纔出聲哭泣起來。

    “你找不到,不代表沈家也找不到。”蒼正帝如此說了一句。

    “沈家沈家”沈貴妃忽然就激動起來,“皇上,臣妾的父親,年前就病臥在牀,至今纏綿病榻臣妾的兄長、侄兒碌碌無爲,這樣一個扶不起來的沈家,皇上要他們,拿性命去拉攏武功高手嗎皇上”

    最後一聲隱含悲憤的“皇上”,並不是質問,卻勝過無數指責,使得蒼正帝一時間,竟感覺無顏直視沈貴妃。

    就在這時,一樣物什“嘟”的一聲掉在地上,然後骨碌碌轉着,直滾到了興王的腳邊。

    恆卓淵邁步走了過去,口中說道:“皇兄見諒,臣弟沒有拿穩,把王妃要服的藥丸,不小心給弄掉了。”

    蒼正帝不由自主的,跟着看了過去,眼看着恆卓淵從興王腳邊,撿起了一粒藥丸,還放到嘴邊吹了吹,儼然一副市儈小人的模樣。

    蒼正帝就在心中,不屑的冷嗤了一聲,繼而卻是一怔。

    恆卓淵爲了自己的王妃,不惜犯下欺君之罪,也要帶着王妃,去遊歷大山名川,人又不在京城,恐怕當真是無暇,去做旁的事情。

    那麼,興王呢

    興王前段時日,天天縮在王府裏,當真是在陪伴興王妃,亦或者是

    沈貴妃身居深宮,沒有能力,也沒有時間,拉攏高手、培植暗中勢力,那麼興王也沒有嗎

    先前,被蒼正帝忽略掉的,興王蓄養精兵一事,驟然劃過他的腦海。

    蒼正帝目光微微閃爍,剛剛軟下來的心,漸漸起了變化。

    隨後的一系列事情,更是令興王與沈貴妃,再無一絲一毫辯駁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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