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灰林驚愕喊道。他雖有預感,殿下或許是想到了什麼,卻沒有料到,殿下會有如此舉動。
而就在此時,灰林只覺得眼前驟然一亮,簡直是亮如白晝,將灰林晃得,差一點睜不開眼睛
緊接着,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傳來,聲音震耳欲聾。而腳下的土地,甚至跟着晃動了幾下
灰林驚愕萬分,顧不得其他,直接從窗子裏躥了出去。
剛一躥出去,灰林就驚呆了
只見安排給恆卓淵祈福的房間,彷彿被什麼給炸塌了半邊牆,還有熊熊烈火,將整個夜空,映照的亮如白晝
這是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有禁衛軍驚訝大喊。
“是是老天發怒了我親眼看到的,有那麼粗的一道霹靂,直接就劈了下來”這個禁衛軍的聲音,比任何人的都大。
“不可能哪有”
“我親眼看到的”
“我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是老天發怒了要不然怎麼會有那聲巨響,怎麼會突然起了這麼大的火”
“一定是有人,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行,這才惹得老天動怒,親自降下了天罰”
“天罰”衆人齊聲驚呼。
這時,有一道聲音,雖然比較輕,卻清晰無比的傳入衆人耳中:“可是,被霹靂劈中的地方,好像是璟王殿下,祈福的房間。那這道天罰,是不是”
他的話沒有說完,可是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天罰降到了璟王那裏,就是在告訴世人,是璟王罪大惡極,這才惹得老天降下天罰
若不是如此,爲什麼天罰不劈別人,就劈中了璟王的房間呢
所有禁衛軍,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裏,看着大火一點一點的,將整個房間吞噬。沒有一個人,想要上前滅火,更不要說去救,本該在房間裏的恆卓淵了
灰林的心裏,也有如燃燒了一團大火一般,燒的他生疼,燒的他眼睛通紅。
不單單是爲了在房間中,假扮殿下之人,定然沒有了存活下來的可能,還因爲他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是什麼天罰,這一定是蒼正帝的陰謀
若不是因爲解毒一事,殿下並不在那間房間裏,此時慘死的人,就一定會是殿下了
蒼正帝爲了對付殿下,已然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他不是想要九龍玉佩嗎他不是想得到血龍衛嗎他這麼做,難道就不怕,九龍玉佩也毀在這場大火裏,他再也得不到血龍衛了嗎
灰林心中的火,燒的他難受。
他紅着眼睛,再次看了一眼,那間在大火中轟然倒塌,幾乎燒的不剩什麼的房間,繼而運起輕功,追向了恆卓淵離開的方向。
暗中跟隨的侍衛,也急匆匆的跟上,有人急急的追問道:“灰林,殿下”
“殿下無事。”
“那我們就什麼也不管了嗎”有人遲疑的問道。
灰林的腳步一頓。
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他漸漸冷靜下來。
“一二小隊留下,想辦法找人,控制一下火勢,不要讓火勢,蔓延到其他地方,以免殃及無辜。我相信,殿下也不希望看到,桃隱庵因此而毀掉。”
“是”
灰林又道:“第三小隊,你們也留下。”
“可是殿下那裏”
“殿下那裏,我會帶第四小隊跟上去的。你們留在這裏,好好查一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記住,不要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我不相信,這是什麼天罰”灰林的聲音凝重而沉肅。
“屬下等明白了,定然會查個水落石出”
“去吧。”
交代完這些,灰林才帶着人,繼續追了過去。
不過,灰林在百忙之中,到底還是忘記了一件事。
確切的說,是一個人毒鬼。
他忘記通知毒鬼一聲了。
以致於後來,毒鬼自己從桃影庵,跑回璟王府之後,還猶自忿忿不平,把灰林毒了個半死。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再說恆卓淵。
當他聞聽,自己只是昏迷了兩天的時間,他的第一個想法,並非是毒鬼的毒術,在短短時間內變厲害了,兩天之內就給他解了毒,而是雲湘瀅來過
儘管,在此之前,雲湘瀅拿他體內的劇毒,也是有些束手無策。
可是,在那一瞬間,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雲湘瀅來過,親手爲他解了毒
而接下來,灰林甚至不顧尊卑,直接打斷他要說的話,搶着稟報事情的舉動,更是印證了他的這一猜想
他的香湘,前幾天剛爲他,生下了安哥兒,正該好好調養身子之際,卻不惜奔波至桃影庵,爲他解毒
他不知道,這個解毒的過程中,究竟發生過什麼。
他只知道,他的香湘,定然很辛苦
香湘
“殿下殿下”呼喊聲,似乎自很遠的地方傳來。
恆卓淵充耳不聞,繼續飛速前進着,卻是眼前一花,面前就多了一人。
“給本王讓開”
恆卓淵根本沒看,眼前之人究竟是誰,斷喝一聲,直接出拳擊向了對方。
好不容易追趕上來的灰林,哪裏還有餘力,能接下這一拳他連忙使了個千斤墜,使身形極速墜落在地,從而躲過這一拳。
與此同時,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的灰林,極爲狼狽的伸手,扯了一下恆卓淵的衣襬。
原本,按照灰林的腳程,是追不上恆卓淵的。
只是,恆卓淵畢竟剛解了體內劇毒,才從昏迷中甦醒過來,身子正處於虛弱之時,內力運轉也不是很順暢。
灰林在拼命追趕下,竟是追了上來。
而恆卓淵奔跑了許久,也已經處於強弩之末,此時被灰林一扯,身形不禁往旁邊歪了一下。
“殿下,您先停一停殿下就這般回城,恐怕會讓王妃的辛苦,化爲泡影啊”灰林氣喘吁吁的勸道。
這一次,因着提及了王妃二字,恆卓淵終於是將灰林的話,聽進了耳中。微微頓了一下,恆卓淵反應過來,隨即停住了腳步。
而灰林爬起身來,見恆卓淵停了下來,連忙勸道:“殿下,屬下知道,您心疼王妃,急於見到王妃。可是,王妃那麼辛苦,不惜往返於陵安城和桃影庵之間,爲的就是替殿下着想,不想讓皇上,抓住任何把柄,用來對付殿下啊”
說到這裏,灰林小心的看了看恆卓淵的神情,又說道:“殿下,就算爲了王妃,您也千萬要冷靜”
恆卓淵輕輕一擡手:“灰林,你不必再說了。”
“殿下”
“本王知道該如何做,你不必多言。”
灰林雖心中不放心,卻也只能應了一聲是。
而恆卓淵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方纔,桃影庵中,發生了何事”
聞言,灰林便將桃影庵中,老天降下天罰一事,詳細的稟報了一番。
“天罰哼”恆卓淵冷哼一聲,“恆卓燦,本王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灰林。”
“屬下在”
“即刻聯繫清盛,令他”
就在恆卓淵,剛剛吩咐了灰林幾句話的時候,黎明前的黑夜中,陡然亮起一道血色,似是驚天游龍,從夜空中迅速劃過,繼而消失不見。
這種信號,一般是用來緊急傳訊的。
只是,這並不是璟王府的傳訊信號。所以灰林並未放在心上,卻見對面的恆卓淵,神情微微一變
灰林不禁疑惑的喚了一聲:“殿下這是”
“灰林,讓人通知清盛,按照本王先前的計劃行事你隨本王進城”恆卓淵語速稍快的說道。
“殿下”灰林驚詫。
殿下剛剛不是冷靜下來了嗎怎麼又要進城
恆卓淵眼神微深:“方纔的信號,是血龍衛的緊急信號”
“啊”灰林震驚的啊了一聲,連忙吩咐手下,去給清盛送信,他自己則是站到了恆卓淵身後。
當他們一行人,來到城牆下的時候,尚未到開城門的時辰。
灰林望了一眼城牆,低聲說道:“殿下稍等,屬下去去就回。”
灰林是準備,找一處銀幣的地方,先行攀爬上去,再放下繩索來。
卻聽恆卓淵說道:“不必。”
話落,恆卓淵揚手,從袖中甩出一物。
只見一道與先前的信號,差不多的亮光,在夜空中閃爍了一下。
沒用多久,從高高的城牆上,悄無聲息的下來一人,單膝跪倒於恆卓淵面前。
“屬下束營見過殿下。”
恆卓淵淡淡點了頭:“進城。”
“是”
束營起身,揚手,只見幾條繩索,順着城牆而下。
恆卓淵等人手握繩索,腳下運力一蹬。與此同時,繩索從上面開始收縮。
三兩下的功夫,一行人就已經進了陵安城,並未驚動任何一個守城的軍士。
只不過,在恆卓淵落地之後,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的城牆,道:“如今的九門巡防營統領是誰”
灰林想了一下,答道:“九門巡防營統領,名爲秦康德。”
“秦太后那一脈的”
“應當只是同爲秦姓。據聞,秦康德出身寒門,能坐到九門巡防營統領的位子,靠的是軍功,一點一點爬上來的。”
“呵”恆卓淵低笑一聲,“查一下這個秦康德”
“是,殿下。”灰林雖心有不解,卻還是應了下來,跟隨在恆卓淵身後,來到了一處,再普通不過的鐵匠鋪後院。
恆卓淵甫一出現,有近二三十人,齊刷刷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