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皺起眉頭,擡頭看向她,“帖子,什麼帖子?都說什麼了?”
小思擡眸小心翼翼的看了向晚一眼,直接向晚清豔的臉上,此刻並沒有什麼表情,可嘴脣嫣紅,眉宇間透出隱約媚意,比平時更加漂亮,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重新垂下眼眸,恭恭敬敬的道,“只是一些捕風捉影的帖子而已,說的都是一些沒邊的事,蘇總您不要放在心上。”
“你翻出來給我看看。”
助理拿出手機,把昨天晚上的歷史瀏覽記錄翻看了一圈,然後找到那篇帖子,可還能夠看到題目,點進去卻發現帖子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帖子不見了,想來是說的一些沒邊兒的話,所以管理員給刪除了吧。”
“嗯,那沒事了,還有其他的事嗎?”當着景安的面,向晚也沒有顯現出多少在意,只是眉心的那一抹思慮顯露了她的擔憂。
助理立馬搖頭,向晚便讓她離開了。
這個助理其他的都還好,就是爲人過於八卦了一些。
“向晚。”景安拉了拉她的袖子。
“嗯?怎麼了?”
“去我房間辦公吧,在這裏不方便。”
景安很乖,向晚辦公的時候,他就在一邊逗兔子或者畫畫。
累了一擡頭,景安就會給向晚一個大大的微笑,頓時疲憊消散了一大半。
冬天的白天,向來短暫,灰濛濛的天氣,似乎隨時都會暗下來。
徐青低頭看了下時間,快六點。
“去瑞安醫院。”霍霆琛走在前方,渾然天成的光華讓他成爲衆人的焦點。
還未到車前,便已經看到了白振山的身影,他身邊,豔麗的白楚打扮的格外精緻,見到他,衝着他柔柔一笑。
霍霆琛腳步驟然停下,眼中厭惡一閃而過。
“不知白總來這裏有何事?”他不願再向前,只停在原地。
白振山笑起來,大步向霍霆琛走去,“霆琛不用這麼客氣,昨天宴會上事情談到了一半,今天想繼續談談,只可惜漱園似乎不太方便,就來了這裏,還希望沒有打擾到你纔是。”
霍霆琛眸光沉靜如水,沒有要答話的意思。
白楚自始至終情意綿綿的看着他,脣角勾起,弧度優美,她眼中的勢在必得和癡戀格外明顯。
“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到安靜地方去說?”
霍霆琛目光停在他臉上,眸中深意讓白振山心下一跳。
白楚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想到父親母親的叮囑,只能硬生生忍下來。
她一定要趕走蘇向晚那個鳩佔鵲巢的賤女人,回到原本的位置。
現在,還是要忍耐,不能讓霍霆琛覺得她還是以前的急躁性子。
就在白振山以爲霍霆琛不會給他面子的時候,霍霆琛卻微微點頭,“去哪裏?”
包間裏,白振山與霍霆琛面對面坐着,服務員上了茶水糕點之後,恭謹的退下。
“霆琛啊,昨天的宴會你走的很早,算是浪費了一次很好的結交政界名流的機會,不過沒關係,有白伯父在,你不用擔心這些,下次還會有機會的。”
霍霆琛眸底閃過一絲暗光。
果然是白家人會說的話,得了便宜還賣乖,他想要認識的政界名流,早已認識,白振山年紀到底大了些,有時候多少會自作聰明。
“白總,我以爲你是有重要的事和我說。”
霍霆琛如玉般的手指執着茶杯,眸中光芒浮浮沉沉,瞥了一眼白楚。
“白總果然很寵愛白小姐,什麼事都帶着她。”霍霆琛意有所指。
“楚楚,你先去外面逛逛,等我和霆琛談完了再去找你。”
白楚看向霍霆琛,咬了咬脣,紅色嘴脣格外誘人,只可惜霍霆琛連個眼角餘光都未曾施捨給她,白楚心中更恨。
都是蘇向晚那個狐媚子的錯!
白振山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白楚想起自己來之前是如何保證的,強忍着委屈放低了身段,“霆琛,那我先去外面逛逛,你和爸先聊,我一會兒再來。”
白楚離開之後,白振山微微嘆了一口氣,“楚楚她是有點不懂事。”
他只這樣說了一句,便轉向了其他。
“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一件正事要和你談。”
霍霆琛不置可否,目光落在白振山臉上。
他滿身的清貴,絲毫不被任何人影響遮掩,這般優秀的男人,曾是他的女婿。
“昨天宴會過後,想必你心中也有思量,景安還小,需要母親,哪怕你已經和楚楚離婚了,可血緣關係割捨不掉,我是景安外公,自然是想要認回他。”
霍霆琛眼裏的冷意讓白振山看得清楚,白振山卻也不得不受着。
他知道霍霆琛不會如此容易就接受了這個事情,但是他願意讓步,只要有了足夠的利益還有什麼事不能夠好好說的?
更何況這樣的事情可是雙贏,霍霆琛想過來了之後,會發覺也沒有那麼難辦。
“血緣親情?”霍霆琛眼中還帶着冰涼的寒,“確實是割捨不掉的。”
他看向袖子上那黑色的鬱金香袖釦,茶水未曾放下,氤氳的水汽雲遮霧罩的將他俊美的天地失色的容顏掩了大半,也遮掩住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柔情。
白振山卻以爲霍霆琛是在附和他的話,頓時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又有一種理所應當之感。
這男人嘛,還是事業最重要的,有了權利,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在他看來,霍霆琛對蘇向晚並沒有什麼感情,只是因爲景安被蘇向晚哄了去,看在兒子的面子上,不得不給蘇向晚幾分面子罷了。
蘇向晚卻是個不知足的,藉由小孩子登堂入室,妄圖坐上霍夫人的位置。
“是,那既然這樣,我打算找個時間公開的認回景安,以後我們兩家也可以多來往來往,我們兩家的情誼還在,多多來往增進一下感情。”
霍霆琛扯了扯嘴角,看來他低估了白家人的臉皮厚度,這樣的話也能夠厚着臉皮說出來,倒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做到的了。
看來白振山是早已經忘記了之前他和白楚離婚後,是讓白楚到國外一輩子都別回來,現在不過三年的時間,白楚不止回來了,而且還妄想再次進霍家的門。
霍霆琛未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在瓷白茶杯的映襯下,更顯得像是玉一般。
他目光在白振山的臉上轉了一圈,聲音完全聽不出喜怒。
“想必想要做白家外孫的孩子多的是,白總何必要執念於我的兒子。”
“或者,讓白小姐嫁人,生一個親生兒子,那樣的話,纔是名正言順。”
霍霆琛將其中的幾個字咬得稍重一些,眸子盯着白振山,裏面無一絲感情,讓他大腦在一瞬間竟然一片空白。
白振山神色微變,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都要懷疑霍霆琛是不是要和白家撕破臉了。
可他卻知道,大選在即,就算是心中不快,霍霆琛也會在表面上和白家保持和平。
畢竟在這之前,誰也不會傻給自己樹立一個強敵。
“景安玉雪可愛,我們一家人都很喜歡他,明天是元旦,我會和楚楚一起拜訪霍老夫人。”
白振山這般歲數了,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很快他便調整了過來,臉上還掛着長輩看向晚輩的慈愛笑容。
霍霆琛的父親霍威和他交好,於是幾年前白楚進了霍家的門,可白楚做錯事惹怒了霍霆琛,離婚後被趕出國內。
到底還是在意着和他們的關係,所以並沒有做絕,外人只以爲白處是去國外治療情傷。
“至於之後的大選,你放心,我們白家會盡全力支持霍家的。”
“你不會以爲,我奶奶會理會白小姐吧?”
白振山臉色猛地一變,臉上青紫交錯,饒是他,一時間也沒有辦法笑臉相迎。
霍老夫人怎麼可能會理會白楚,她和霍霆琛一樣的不好糊弄。
霍霆琛不輕不重的將茶杯放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白振山,態度隱約的倨傲,“看來白總今天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話了,那晚輩告辭。”
霍霆琛已經走了,白振山依舊坐着,臉上肌肉抽搐了兩下,看來他低估了霍霆琛的冷硬,原以爲他明確的表示會支持霍家,霍霆琛就算不直接接受,態度也會有所軟化。
可沒想到反而讓霍霆琛的態度反而更加倨傲,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裏!
霍霆琛用過的茶杯裏茶水一點未少,上面飄散着零星熱氣,升騰着,快速消散。
“爸,霆琛怎麼這麼快就走了。”白楚踩着高跟鞋走了進來,鞋子接觸地面發出聲音,莫名的讓他有些煩躁。
“怎麼了,沒有談好?”
“嗯,是個油鹽不進的傢伙。”
“他一向都是那個性子,霆琛這邊還好說,慢慢來就是了,可是蘇向晚那個賤人還住在漱園,得讓她趕快滾纔是,要不然耳邊風吹起來,霆琛只會和我們越發疏遠。”
沒了其他人,白楚驕橫的性子顯露無疑,眉宇間盡是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