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偷香高手 >第2005章 百年宿怨
    斗酒僧原本平日裏紅光滿面,如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同時身上的僧袍瞬間膨脹,整個人彷彿大了一圈。

    他急速飛退,每退一步,他的僧袍便變小一分,一直後退了十步,他的僧袍方纔恢復了正常,不,甚至比之前還要小了幾號,有少數眼尖的人看得分明,不是僧袍變小了,而是原本身材高大魁梧的斗酒僧變得身形有些瘦削佝僂。

    那蒙面人並沒有追擊斗酒僧,而是一掌往王重陽後背攻去。剛剛王重陽見異變陡升,下意識收回幾分內力,讓斗酒僧有力氣對付偷襲的人。

    不過這樣猛地收回內力,再加上斗酒僧沒來得及撤回的內力同時而至,他不由氣血翻騰,當然以他大宗師的修爲,這樣的內傷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能暫時壓下來,只可惜蒙面人沒有給他時間,趁他半邊身體麻痹來不及反抗之際一掌按在了他後背之上。

    王重陽暗歎一聲:“我命休矣”

    剛剛兔起鶻落,他自然看得分明這蒙面人也達到了大宗師境界,平日裏被對方一掌擊中背心這種大穴,不死都要重傷,更遑論如今這狀態

    只不過很快他面露驚色,自己並沒有受傷,對方磅礴如大海一般的真氣彷彿只是將自己的身體當成一個渡口,順着體內經脈往自自己右掌洶涌而去。

    他本就是驚採絕豔之人,立馬明白了對方用意,是想趁機重創和自己拼內力的黃裳黃裳原本與自己的內力鬥得旗鼓相當,這時忽然加入了一倍的內力,對方又哪裏受得住

    王重陽不願意讓這個蒙面人得逞,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收掌,自己體內洶涌澎湃的內力無處宣泄,會瞬間在體內炸開,自己會立即斃命,連遺言都來不及留一句。

    求生是人之本能,哪怕到了大宗師之境也很難免俗,當然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考慮,他想明白厲害關係,可能會做出犧牲自己的選擇。

    可這倉促之間,他哪裏來得及思考清楚而對方要的就是他這一瞬間的猶豫。

    就是這麼一猶豫的功夫,那洶涌無比的真氣已經從他的手掌往黃裳涌了過去。

    整個變化不過是發生在瞬間,黃裳目睹斗酒僧被偷襲,反應已經足夠快,他情知事到如今想要全身而退已經不可能,打算拼着受內傷也要中斷比拼內力,想來王重陽正忙着對抗蒙面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對他偷襲,這樣自己就算遭受內力的反噬,也還勉強在承受範圍之內,趁蒙面人攻擊王重陽的這個空檔恢復自由,這樣接下來還能有與蒙面人的一戰之力。

    只可惜他剛收內力,王重陽手掌上的功力陡然增加一倍,黃裳一口鮮血狂噴,整個人像破敗的沙袋一般暴退而回,他第一反應是王重陽趁機暗算他,但下一刻立馬反應過來,剛剛襲擊自己的內力與王重陽的先天功截然不同,顯然是那蒙面人襲擊自己。

    原來對方並沒有如同他想象中那般先傷王重陽,而是選擇了先對付自己

    “真是好深的算計”黃裳剛剛那一瞬間不僅承受了自己內力反噬,還承受了王重陽和那神祕人兩人的功力,相當於一個人不設防地承受了三大宗師的全力一擊,再加上本就年老,此時體內生機已絕,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喘幾口氣而已。

    對方時機拿捏地如此精準,連他遇襲後的反應也被充分利用,若不是一開始計劃好的,他說什麼也不相信。

    連續重創兩大宗師,那蒙面人並沒有罷手,手掌繼續按在王重陽背心之上,內力一吐便要震碎對方的經脈。

    只不過黃裳暴退而回,王重陽終於得以解放雙手,因爲要害被制,他清楚自己絕難倖免,索性不再防禦,而是選擇以命換命,全真教武學之中有一招同歸劍法,以王重陽如今的修爲,自然不拘泥於非要用劍不可。

    手臂一扭,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反關節弧度往後一戳,先天功加一陽指力直接點中那人小腹。

    那蒙面人暴退而回,儘管頭臉都被遮住,但看得出他呼吸比平日裏急促了許多,顯然剛纔那一招讓他受傷不輕。

    王重陽卻是暗暗嘆了一口氣,他被偷襲在先,一開始背心要穴就被制住,對方內力猛地侵入體內,導致他的先天功與一陽指的威力發揮多多少少要打折扣,剛剛戳中對方小腹之前,撞上了一道極爲柔軟的無形氣牆,自己一部分內力瞬間猶如泥牛入海。也虧得一陽指專破內家真氣,不然以他當時的狀態,未必能真的擊中對方。

    只不過突破氣牆後,他的指力已是強弩之末,雖然傷了對方,卻並非什麼致命傷,以對方的武功,修養個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如初。

    他自己的情況就要慘重得多,體內經脈已經被破壞得一塌糊塗,雖然不至於馬上就死,但想來也最多隻剩數月的壽命而已。

    “易筋經果然不愧是享譽千年的神功,閣下到底是少林哪位高僧”不遠處的斗酒僧終於緩過氣來,聲音沙啞地說道,雖然看着挺久,但從剛剛蒙面人出現偷襲到現在,也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剛纔短暫的交手,他自然能判斷傷自己的是什麼武功。

    場中其他人這時才注意到斗酒僧的情況,原本修煉九陽神功,整個人容光煥發,此時臉頰彷彿都要乾癟了許多,整個人更是像個風一吹就要倒的普通瘦弱老人。

    那蒙面人面露異色,甕聲翁氣地說道:“大師的九陽神功果然名不虛傳,剛纔電光石火之際竟然能犧牲精血修爲保住了生機,假以時日,一身修爲未必練不回來。”

    斗酒僧嘆了一口氣:“今天又哪還有命下得了山。”他平日裏有九陽神功護體,一般的傷勢九陽真氣運轉幾個周天便自動恢復了,哪怕是重傷了,恢復得也極快。可剛剛對方的攻擊直接超出了九陽真氣恢復的範圍,讓他不得不施展祕術方纔保住了性命。

    只不過祕術之所以叫祕術,顯然代價極大,如今的他修爲已經跌落,就算安全離開,一輩子恐怕都無法重返大宗師境界。

    “不對,他剛剛的內力”另一邊躺在地上的黃裳有氣無力地說道,他雖然體內生機已絕,但畢竟是大宗師的底子,也不至於馬上斃命。

    “師父”黃衫女驚呼一聲,急忙跑到他身側將他扶了起來,感覺到他身體冰涼,脈細似有還無,不由得悲從心來。

    黃裳並沒有理她,直勾勾地望着那蒙面人,繼續說道:“他的似乎是逍遙派的路子。”

    另一邊盤坐調息的王重陽點了點頭,附和道:“不錯,剛剛他的護體真氣似乎是北冥神功。”

    “兼負少林寺、逍遙派兩派之長,難道你是”斗酒僧忽然想起一人來。

    那人解下頭上的黑巾,幽幽嘆了一口氣:“之所以隱藏身份,只不過是不想連累其他相關之人,沒想到還是被你們認了出來。”

    衆人這才注意到他那澄亮的光頭和滿臉的白鬚,心想難怪他蒙面要將頭髮都包起來,原來是掩飾自己和尚的身份。

    黃衫女這時已經認出了對方身份,不禁又驚又怒:“掃地僧原來是你”

    “阿彌陀佛。”掃地僧雙手合十,臉色卻無比蒼白,他轉瞬之間重創三位大宗師,儘管是偷襲,可是要傷大宗師又談何容易,剛剛三擊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功力。

    當然大宗師畢竟是大宗師,與一般高手有着鴻溝般的差距,哪怕現在處於最虛弱狀態,但就算在場中其他人想上去趁火打劫,也絕非其對手。

    黃衫女怒斥道:“枉我以前當你是得道高僧,沒想到你只是個暗中偷襲的卑鄙小人。”

    “女施主教訓得是。”掃地僧並沒有辯解,望向斗酒僧等人的眼神中充滿了歉疚。

    一旁的沂王哈哈笑道:“你又知道些什麼,此番並非江湖比武,大師身負國仇家恨,這次可謂是唯一的機會,他必須要一擊必中,自然顧不得其他。”

    “國仇家恨”趙構不禁恨得牙癢癢,原本這次勝券在握,眼看着要將沂王一黨一網打盡,結果忽然冒出個掃地僧讓形勢陡然逆轉,關鍵是他最倚重的兩位大宗師全都身受重傷,性命都未必保得住,自然沒法繼續出力,哪能不問清楚,“你又是哪個幾百年前的落魄皇族”

    因爲慕容博之前的可笑動機,趙構原本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反而勾動了掃地僧的情緒。

    “原本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只不過若是什麼都不說明白,未免辜負了父親百年來的心血,也不能讓列祖列宗含笑九泉,”掃地僧原本平和的眼神忽然燃起了幾分仇恨的光芒,“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你們姓趙的皇位是怎麼來的還記得麼”

    趙構臉色一變:“你是柴家的人”

    掃地僧望向北方,眼神中充滿了懷念:“當年睿武孝文皇帝英年早逝,因爲前三子當年被後漢隱帝劉承祐所殺,只能由年紀尚幼的第四子繼位,結果趙匡胤欺負他們孤兒寡母,來了個黃袍加身,篡奪了大周的江山。”

    黃裳忽然心中一動:“你是紀王柴熙謹的後人”他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追查昔日後周宗室的下落,柴宗訓禪位之後被封爲鄭王,這一脈一直在朝廷監管之下;曹王柴熙讓當年政變之日失蹤,流落民間,前些年也查到了他們這一脈的下落,郭盛加入水泊梁山反宋失敗後便隱居牛家村,恢復了當年後周太祖郭威的郭姓,郭靖是這一脈唯一的倖存;剩下的只有被潘美收養的紀王柴熙謹,以及被盧琰收養的蘄王柴熙誨兩脈,一個個改名換姓,消失在了朝廷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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