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越的臉，一直保持沒有表情，但是每次給教授買來咖啡，臉上總帶着一絲淺淺的笑，看了之後如沐春風。
“謝謝，來豐越，考考你。”教授接過咖啡看看豐越，“你知道謝紅現在在做什麼？”
“她？據我觀察，以她的脾氣應該不會真的下班回家，此刻應該在健身房！”豐越眯着眼睛繼續說，“我剛纔把行李拖到休息室，會議室邊上的那個小間，裏面有兩張行軍牀。”
“那是老韓跟隊長兩人的，他們平時有案子就在那裏休息，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劉冬青接過話題道，“老韓有個兒子在g大。”
“我那個兒子是g大美術系的，今大三！雖然是本市人，但他週末也不回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世界。”老韓插了一句，“那牀平日裏誰都能去休息，另一邊還有個值班室，他們大傢伙忙起來就在那裏湊合，我年紀大了，很少去湊熱鬧。”
“對了，你爲什麼說謝紅在健身房而不是別的地方，或者說去找他男朋友陳龍了？”劉冬青轉臉問豐越。
教授笑了：“冬青，你說說看。”
“我哪裏知道啊，豐越你說。”劉冬青連忙把球踢了出去。
看着劉冬青那個鬼樣子，豐越心裏有點想笑，想想又算了，畢竟跟他們不是很熟，於是繼續板着臉：“謝紅的脾氣很直接，也很火爆，正常反應會是去找陳龍問清楚，但是畢竟是從警多年，又是特警出身，有些事不好太過反應，否則會招致不必要的麻煩，不如先去健身房發泄一番，回來再說。”
“我再補充一點，謝紅暫時不會去找陳龍！”頓了頓，豐越又扔了一句。
“爲什麼？”老韓問。
“謝紅剛纔自己不是說了嗎？他們本該在陳龍媽媽去世一個月內結婚，但是你們看，戀愛那麼多年終於可以結婚了，沒結成！現在說要等三年，明顯謝紅是有情緒的。至少她要確認一件事，纔會去找他。”豐越板着臉，慢吞吞地說。
“哦哦，那謝紅要確認什麼？”劉冬青這傢伙，今天還表現出很愛學習的樣子，化身提問小能手，一直問。
“謝紅至少要查清楚陳龍跟金大成的關係密切到什麼地步，至少要知道陳龍跟那三個女生是不是也認識。”豐越曬着一張冰面繼續，“你要是謝紅，你願意直接去問你男朋友：你跟殺人案有關聯嗎？會嗎？”
“我要是謝紅？我要是謝紅我早跟他分手了，我還去問什麼？”劉冬青一臉黑線，“好好的警察不當，非要去什麼散打中心當教練，你知道他培養出多少有案底的人嗎？好傢伙，這些人本來就窮兇極惡的，還給練出一身本事，豈不是更囂張？”
“是啊，你們剛來不知道，去年今年兩年時間，我們接的案子大部分跟他們有關，從喝酒鬧事到聚衆賭博，再到那藍色小藥丸，他們可沒少折騰我們警察。”老韓想了想，這兩年幾乎都是小打小鬧的案子，但是跟他們散打中心都有點關聯。
“豐越，晚上到門口隨便喫點？”老韓想起這一天也沒喫啥東西，肚子有挺大意見，嘰裏呱啦叫個不停。
“我看警局的不是有食堂嗎？就那吧。”豐越居然嘴角動了一下，似乎算是給個笑臉，劉冬青看在眼裏感覺他還不如不笑，弄的人也不知道他是笑了還是沒笑。
“那哪成啊？你剛來，我們不要給你們接個風啥的。”劉冬青連忙勸說，其實他也特別想喫頓好的。
肚子上的圈？再說吧。
“我們無所謂的，能喫就行。”教授知道豐越不喜歡外面的飯菜，勸劉冬青，“就食堂喫吧，乾淨衛生，再說了，外面飯店喫飯指不定能吃出什麼來，到時候吃出個手指頭啥的，可不能怪我沒有提醒你啊！”
看着教授那半邊笑的臉，劉冬青大喊：“牛教授，您老不愧是姓牛，太牛了！我得虧現在練出來了，前幾天我可吐得死去活來。”
“哈哈，我只是打個比方，其實外面的油那是真不乾淨！幾乎無一例外，都是回收油。”
“什麼的回收油？油咋回收它也不好回收啊。”劉冬青腦瓜子裏開始腦補，但是似乎沒有捕捉到信息。
“哈哈，小同志你還是太年輕。豐越，告訴劉警官，怎麼回收。”教授神祕兮兮。
“劉警官，那些回收都是在夜間行動，將你們在飯店喫剩下的林林總總收集起來，拿回去再提煉，得到的油，這是好的。”
“還有直接不通過飯店，就在飯店後面的地溝等着，用大勺舀出那些下水，何爲下水？就是你們喫剩下倒掉的那些，裝桶拿回去熬製，靜置，上面一層油脂撇出另裝，然後加入化學原料，立刻清澈透亮，成品油就出來了。”
“它們一桶一桶繼續出售給批發商，然後由批發商出售給這些飯店，畢竟飯店用油量大，他們都以批發居多，而做地溝油生意的就是夜裏花點力氣回收用回收來的鐵桶熬製，其他不用管。”
“那些鐵桶也許生前是裝什麼工業用品的，差不多這樣。”豐越的臉在節能燈的照射下，顯得更白。
劉冬青在心裏罵了一千遍娘，氣得跺腳：“這幫殺千刀的！真該大卸八塊！”
“叮叮叮……”辦公室裏的電話響了。
韓成君拿起電話喂了一聲，電話那頭傳來錢程助理小梁的聲音：“另一組dna比對結果出來了，數據庫裏找到一個人。”
“走……”
老韓拍拍劉冬青就往外跑，劉冬青大喊：“豐越，晚飯，食堂見！”
“教授，我也去。”
教授點點頭的功夫他人已經跑出很遠了，教授詭異地笑了：“這孩子，當年我那麼勸他都不來，真來了比誰都積極，幸好當年用一句話鎮住了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