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惟吾逍遙 >番外二:未妨惆悵是清狂
    北辰殊睜開眼時,窗外天色大亮,遙遠處傳來劍嘯鶴鳴,他一時間還有些怔忡,不知身在何方。

    但在從榻上坐起之後,他便知道了,這是他剛入劍宗時在外門的居所。

    然而,這個問題雖然被解決了,北辰殊心中的焦慮卻更重了。

    怎麼回事?

    他分明只是如往常一般閉關悟道,爲何突然回到了兩千年前?

    是誰在暗中搞鬼?

    北辰殊臉色陰沉,只覺得這件事情背後定有陰謀,他得儘快找出破局之法。

    他細細感應一番後,發現他的修爲仍在,只是卻處於被封印的狀態,一嘗試調動修爲便覺得神魂劇痛,幾欲破碎——顯然,這並非是個好辦法。

    北辰殊只能按捺下立刻恢復修爲的念頭,起身離開屋子,朝外走去。

    兩千年前的劍宗,正是最爲鼎盛之時,雄踞西域,爲天下劍道魁首,便是太華仙宗、天魔宮也禮讓三分。

    這時候的劍宗弟子,即便只是外門弟子,也自有一股驕矜之氣,彷彿他們進入了劍宗便註定將成爲巔峯強者一般。

    經歷過劍宗的衰敗,又目睹過它的重新崛起,再見到這樣的劍宗弟子,北辰殊的心情尤爲複雜。

    這樣的弟子,在未來的劍宗已經很少了,即便是他“重生”前那時候的劍宗,宗內弟子雖心中驕傲,卻不會如此形於顏色,溢於言表。

    劍宗的衰敗之勢其實早就隱藏在繁華盛況之下,即便沒有後來清晏魔主攪風攪雨,恐怕也無法避免因門人弟子自高自大而產生的種種隱患。

    故地重遊,本該是心緒難平,但北辰殊只在最初時心絃顫了顫,之後便又恢復了平靜,專心尋找起破局之法來。

    但很可惜,他在劍宗內轉了一圈,該去的不該去的地方都偷偷溜進去了,也沒找到什麼怪異之處。

    “難道是我想錯了?”北辰殊忍不住懷疑起來,“這不是什麼陰謀,而只是一次……奇妙的意外?”

    當初危樓便問過他,若是能回到從前,有能力改變命運,彌補心中遺憾,他會怎麼做——當時他的回答是不知道,那現在呢?

    他心神動搖,不禁萌生了許多想法。

    但最後這些想法都被他一一按捺下來了——還不確定這是否是話本里常說的重生,或許破局的關鍵不在於物,而繫於某些人身上……

    這個念頭初初萌生,北辰殊便下意識地想到了景純前輩——會和她有關嗎?

    恰好在這時候,這段時間剛好在沉睡的危樓終於醒了,他和記憶中一樣,打了個呵欠後悠悠說道:“哎,你的修爲最近沒怎麼提升啊!”

    他還完全不知道現在的北辰殊已經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了。

    北辰殊笑了笑,和過去一樣地回答了他,“不知前輩有何辦法助我?”

    危樓道:“繼續去守衛劍窟不是不行,但你體質特殊……”

    應付過危樓之後,北辰殊找機會和過去有些瓜葛的人,諸如尹月白、蕭筱等打過交道,但封印仍是毫無變化,他便越來越覺得……一切隱祕,或許真要等他見到景純前輩才能解開。

    “這時候,景純前輩正在外遊歷,不過她之後會去天妖域,而我當年其實也恰好在天妖域,只是未能與她相見罷了……”

    “對了,當時我還遇見了清晏魔主的一道化身……”

    北辰殊很快有了主意。

    這一次,他沒有如過去一般傻傻地掉入幾個心思狠毒的同門的陷阱中,反而將他們暗害同門的證據交給了執法殿,很快執法殿便將那羣弟子送去思過崖思過。

    而引發這一場算計的蕭筱再找上門來時,他也與她劃清了界限,表示他會報答她當年搭救之恩,但其他的也就算了。

    蕭筱離開時臉色頗爲難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養魚計劃破產了。

    北辰殊對蕭筱的感情一度曾十分複雜,有過尊敬,有過失望,有過鄙夷,也有過惋惜,但時間總會沖淡一切,兩千年後的他已經不再將她視作生命中重要的人,那麼她的心情如何,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這一次,我沒有出現在極北雪域……”北辰殊站在明霞峯劍窟外的山崖邊,遙望滔滔雲海,“赤瀟,此生不相遇,或許對我們而言纔是最幸運的事。”

    儘管知道這個“重生”太過詭異,或許只是一個夢境,但他仍是忍不住想要彌補曾經的遺憾。

    對赤瀟,他曾深愛過,也曾深恨過,愛恨交織了多少年,便相互折磨了多少年,他累了,她應該也差不多吧……

    時間流逝,墨天微回宗的消息終於傳到了北辰殊耳中。

    他知道,這一次景純前輩回來便會受封真傳,從此“景純”二字也將傳遍天下。

    上一次北辰殊沒資格親眼所見景純前輩的冊封大典,只後來纔看見了靈影,這一次他找了許多關係混進了麟趾臺,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輝煌的開端。

    北辰殊看見,景純前輩對明澤真君的目光中滿是孺慕——她一定很信任、很崇敬他吧?可惜後來……

    景純前輩受封真傳之後不久,便是他們第二次相見之時。

    一切一如當年。

    儘管北辰殊在境界上已經是一位大乘劍仙,而墨景純不過才築基修爲,但再見到她時,北辰殊發現他仍無法控制住心中激盪的情緒——無論世界如何變化,景純前輩始終是他仰慕之人。

    這一次短暫的交流還有一個好處——他修爲的封印鬆動了!儘管距離徹底解封還有很長的距離。

    “果然與景純前輩有關麼?”北辰殊倒是不怎麼意外,據此他還有了更多猜測,“不,也許不是和她有關,而是與我的想法有關。”

    光是想着恢復修爲是沒用的,還需要有一個目標,比如恢復修爲好去改變某件事情,改變某個人的命運……

    “我希望景純前輩不用經歷那麼多苦難,而這需要恢復修爲……”北辰殊嘆了口氣,“我到底不是個理智的人。”

    理智的人不會想着回到從前改變命運,而他在還沒搞清楚情況的時候便忍不住開始彌補心中的遺憾,甚至想要改變別人的命運。

    北辰殊想,他或許錯了。

    這世上沒人能肆意玩弄時間,即便是聖人,想要逆轉單獨一人的時間還行,逆轉整個宇宙的時間,反噬也足以讓他跌落聖位。

    這不是什麼重生,而是一個滿足他一切幻想的夢境而已。

    好就好在,它是一個夢境,不會影響到現實;但壞也壞在,它是一個夢境,不會影響到現實。

    他認命也好,掙扎也好,最後收穫的只是一場虛妄,自己感動自己罷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北辰殊便不再執着於改變什麼,該發生的事情就讓它發生吧,命運自有其軌跡。

    他看着景純前輩獲得九天劍,進階金丹,揭破妖族一族的陰謀。

    他看着蕭筱再一次走上老路,與人勾結陰謀暗害景純前輩,結果自己死了不說,還間接助景純前輩離開滄瀾界進入諸天萬界。

    他看着景純前輩返回滄瀾界,進階元嬰後顯露真身,驚掉衆人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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