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七路八的情緒,顯然十分低落。
他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乾咳幾聲,“那能怎麼辦?主子的事兒也是你們能操心的?滾滾滾!趕緊去把主子吩咐的事情辦了!”
快速把兩人轟走,臨轉身前,路八望向被茂密植物,掩住的通向花園的小徑,沉沉嘆了聲氣。
主子因爲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而變得不再死氣沉沉。卻也因爲那個女人的一個眼神,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將他打回地獄。
在地獄久了,一朝來到天堂,經歷了天堂的盛世美好之後,還能再回到滿是毒瘴與荊棘的地獄嗎?
路八摸了摸腦袋,覺得牙根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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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妤有那麼一瞬間頭腦是空白的,不知道該用怎樣的神情去面對路時年。
所以她第一時間做的就是逃跑,幾乎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怕自然會怕的。
喬妤這兩輩子,都沒真正做過什麼惡事。哪怕她給人的表現就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瘋子,但傷及性命這種事,她從未乾過。
也沒親身經歷過,如此赤裸裸,血淋淋的事實真相。
剖開他平日溫柔優雅,平易近人的假象,那個人骨子裏,依舊是那個令外界聞風喪膽的路爺、路時年——
“咦?喬小姐?您睡醒了?這是從外邊兒來的嗎?”
喬妤正怔忪間,只見神色慈和,帶着一臉笑的管家,緩緩走到她身邊,微微彎腰點了點頭,輕聲問她,“瞧我都疏忽了,就連喬小姐下樓都沒有發現,您餓了嗎?我這就讓廚娘爲您做飯?”
白叔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那他還能做到如此自然,面不改色的與自己對話?
喬妤抿了抿下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就連白叔爲她一個小輩行禮,都生生的受了。
白叔見她不答,便笑着退下,“那喬小姐,我先叫廚房準備着,您待會想什麼時候喫,儘管吩咐一聲。”
喬妤精神萎靡,腦海裏一直不斷浮現着方纔在花園內的場景。
那時的路時年,像極了手中捻着的那支長滿了黑刺的玫瑰。
外表精緻到無可比擬,然卻絲毫不敢令人小覷。因爲一旦被輕視的後果,不是誰都可以承受的。
譬如那個被輕飄飄一句話,便失去了雙手的男子一樣。
“啊……對了,”白叔忽然回頭,正對上喬妤複雜打量的目光,他愣了愣,眼中有片刻的擔憂,“喬小姐想要喫中餐還是西餐?”
白叔實在是熱情,整座宅子裏又恢復了熱鬧洋溢的場面。下人們說說笑笑的做着打掃工作,來來往往或與她擦肩而過。
就好像剛纔,那空到死寂一般的場景,從不曾出現似得。
喬妤捏了捏眉心,啞聲道:“都行,”頓了頓,又說,“謝謝白叔。”
白叔熱情的點點頭,“好咧!那喬小姐不如先上去休息,待會我會派下人去請您下來用餐。”
所有人的表現都自然到無懈可擊,喬妤差點兒就要以爲,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海市蜃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