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南宋豪俠圖 >第十四回:七笛之情
    想罷之後,謝文廣也不還言,身子一低猛向前衝,行至牆角下雙足點地,騰身至半空中,右手成五把鋼勾惡狠狠向顧寧兒肩頭抓來。

    卻說這顧寧兒適才出離了長亭外,雖經過一番激烈打鬥,但心頭念念的卻只是方莫那一句“我不能丟下她。”

    顧寧兒只覺越想心中越甜,竟順手摺下一朵黃色的小花兒,哼起了鄉間小調兒來。

    又行了一里多路,卻猛然警醒,暗叫不好,心道:“我自是知那失神散無大礙,但莫哥哥那兩個莽師父卻是不知,又聽得我爹爹的名頭,想必嚇得屁滾尿流,若是一味的爲難莫哥哥,卻又怎生是好”

    顧寧兒念頭既生,便越想越怕,扔下小花兒,使出全身氣力,又奔回到方莫家中,到時卻見得方莫渾身是血,已昏倒在譚金剛懷裏,但觀譚金剛神色,料想方莫所受只是皮外之傷,並無大礙,遂放下心來,出口喝止謝文廣,哪料得謝文廣連言都不搭,伸爪就向自己抓來。

    顧寧兒見狀也不躲閃,反而雙手一背,挺起了胸膛大聲道:“我這解藥看是不送也罷”

    這謝文廣在空中聽得此言,當真如聽仙音一般悅耳。猛然收爪,身子又直挺挺的落在了地上,倒好似沒來由的猴兒樣的蹦跳,頗爲尷尬。

    顧寧兒說完此言,也不再發聲,擡起小臉兒看着夜空,竟像是什麼都沒言過一般。

    謝文廣等待多時見顧寧兒不再說話,心知她故意爲之,遂乾咳一聲,拱手道:“這位姑娘,剛纔是否言過欲送解藥不知那解藥現在何處”

    顧寧兒聞言並不理會謝文廣問話,反問道:“這位想必就是莫哥哥的大師父了,卻不知剛纔你用那長笛打了莫哥哥幾下”

    謝文廣未料得會有此一問,一怔道:“卻是整整七下。”但轉瞬仿似有所醒悟,俯身撿起地上長笛,再次對顧寧兒拱手言道:“姑娘,老朽已知你是何意,但願得你可將解藥賜下,救醒我三妹,從此對莫兒也休要再苦苦糾纏了。這七下,我現在就還與你”

    謝文廣言罷雙手緊握長笛,驟然向自己頭顱猛砸過去。

    此時只聽得兩聲“不要”疊在一起喊了出來,一聲是譚金剛所叫,而另一聲卻是那顧寧兒所發。

    謝文廣長笛停在腦前,轉頭對顧寧兒冷冷言道:“姑娘可是要食言麼”卻哪知顧寧兒展顏一笑,道:“大師父端的是好算計,你若砸了下去,怕是莫哥哥轉醒後也會記恨我一輩子。況且你我又無仇恨,你教訓徒弟自是應該,我又沒來由的讓你頭破血流作甚”

    謝文廣撤笛怒道:“那你問我打了幾下做甚莫不是故意拿我尋開心”顧寧兒此時從懷中掏出兩個藥瓶兒,放在手中掂了掂,劈手扔給謝文廣道:“大師父,望莫哥哥轉醒之後,替我轉答一句話,就說七笛之情,此生必償。也盼得二位師父在三師父面前多加美言,對我莫再怪罪纔好。”

    謝文廣卻未想到顧寧兒所求竟是如此簡單,揚手接住藥瓶,微然一愣,再擡頭時,牆頭之上顧寧兒已然蹤跡不見。

    譚金剛見藥已到手,抱着方莫低低聲對謝文廣言道:“師兄,這藥莫非有假”

    謝文廣哼了一聲道:“那顧大先生是何如人也,他的女兒要想給我們下藥,哪需如此費力。況且她一心掛着方莫,這藥必然是真的。”

    譚金剛聞言,喜上眉梢道:“那師兄趕緊給師妹和莫兒服藥吧,不要耽誤了,不想這女娃子倒也通情理,並不是像你口口聲聲喊的妖女那般”

    謝文廣轉頭怒瞪了一下譚金剛,譚金剛登時閉嘴沒了言語。

    二人趕忙將徐小寒和方莫擡回房內,先是倒出寫着“失神”二字瓶中的藥末在燈下仔細觀瞧,只見晶瑩雪白,清香撲鼻,端是好藥無疑。遂撬開徐小寒的嘴巴,將藥末和着清水一同順下。

    不消半刻鐘,徐小寒悠悠轉醒,面色也漸漸回覆了紅潤,謝文廣和譚金剛見狀大喜。可待徐小寒看到渾身是血的方莫時,又嚇得幾欲昏厥過去,趕忙問因何會如此,譚金剛便添油加醋的將院中之事又重新述說了一遍。

    徐小寒聽罷白了一眼謝文廣,長嘆一聲道:“唉此事怪不得大師兄,卻也更怪不得人家兩個孩子,倒是我這做三師父的小家子氣了。”

    謝文廣素來最疼愛這個小師妹,忙道:“師妹這說的是哪裏話來。此事卻因那小妖女而起。”

    徐小寒擺擺手,搖頭道:“你我三人皆從年輕時候過來,這男女之事又誰能說得清我當時只見得那姑娘神祕莫測,不想莫兒因此誤交淫邪方纔動手阻攔,待得知她是顧大先生的女兒時,我已然着了道,昏迷過去。”

    謝文廣點頭道:“我也是得知這是顧大先生的毒時纔會如此慌亂,外間傳聞此人明明武功高絕,卻還擅於用毒,偏偏他的毒又無人可解。但素常又不似那些下九流的施毒小賊,從未聽聞其做過什麼惡事,當真是江湖中的一位怪人。”

    徐小寒接言道:“若非是個怪人,又哪生得出如此精靈百變的女兒來。”

    譚金剛瞪大了牛眼,左看一眼師兄,右看一眼師妹,愣了半晌方問道:“說來說去,那他們兩個人的事還管是不管”

    徐小寒又是輕輕一嘆道:“唉孩子們的事情還是他們自己拿主意吧。難道非要像我們三人一樣守着老死才肯罷休”

    此言說罷,三人同時無言,屋中只剩下燈芯兀自偶爾發出幾下“噼啪”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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