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他殺了我阿媽,我就要殺了他。”蛤蟆直愣愣的看着他道,全然失去了剛纔那般口齒伶俐的聒噪。
“我且不說華夏部落的智者,你能殺得了殺不了吧,我只問你,若咱們白狼大巫不是你阿媽,且還是你的仇人,你又怎麼說?”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她怎麼可能不是我阿媽……你是不是傻了……”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倉狒截住了話頭:“那我問你,爲什麼你阿媽長得如此高大威武!你卻長的這般又矮又小,而且跟你其他的兄弟姐妹們,都不一樣?”
“那我怎麼知道!每個人都不一樣唄。”他有點不耐煩了,彎下腰又開始在火堆裏尋找趁手一點的柴火。
倉狒一把扯着他站起來:
“那我來告訴你,因爲大巫她其實跟本不是你阿媽,你親阿媽其實早就不在了,而且,還是死在咱們大巫的手上。”
“這怎麼可能……”蛤蟆頓時有點急了。“我從小就只知道大巫就是我的阿媽,怎麼又有阿媽?哪來的其他的什麼阿媽?你可不要胡說!我是大巫的兒子,所以我才能當上白狼部落的勇士!”
……除了他,估計也沒有幾個人好意思直接說出這種原因了。
“這事兒,咱們族裏幾個長老都知道,甚至年長的族人們也都知道,你若不相信,明天你見到他們的時候問問任何一個人,看看我今天說的是不是真的。”
蛤蟆聞聽此言當即便傻在那裏,正自腦子裏纏纏繞繞想不透,突然人羣裏就站出一個人來說:“這件事我也知道,我可以作證。”
緊接着,又有一個人站起來道:“我也知道,這確實是真的。”
“這件事,我聽我阿媽說過,當時也是誤傷,大巫將你阿媽殺了之後才知道是誤會了她,所以才收養了你。”
……
接連又有三四個人站起來證明此事,這便由不得蛤蟆不相信這事兒了,他的頭腦原本簡單,怎架得住如此衆口鑠金?
他這次看一下白狼大巫那肥胖的屍身時,江婧薇仔細瞧他那神色,竟然已沒有了剛纔那種悲傷欲絕,而是滿臉的疑惑重重……
……
“好了,這事兒就到此爲止了,至於是真是假,明日你們族中長老再過來,可以再詳細瞭解其內的情況……時辰不早了,都隨着我走吧。”
江婧薇與万俟雲廷萬沒想到這件事情用這種方式了結,倒有些意外的圓滿,也省了万俟雲廷又傷一條人命。
如此,他們也不過花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便又收攏了一支2000多人的巨型部落。
……
要說爲何,如此簡單,以威壓震嚇是主要一部分,白狼大巫當場死亡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所以說簡單也不簡單,除了万俟雲廷,誰會有那種神祕而強大的力量?
但追根究底,還是因爲這些原始人的部落結構原本就並不牢固,他們靠兼併其他的部落壯大,也沒有任何體制管理和思想引導,看似是一個龐大的部落,實則只是一盤散沙而已,還不如那些小部落來的團結,前邊的雖然快速,但也不得不面對隨時會崩解的可能。
說到根本,他們又特別情願跟隨更強大的領導者,因爲這意味着他們的溫飽更加有保障。
他們既然已經眼紅華夏部落已久,那便只有兩條路,一是佔爲己有,二是投奔投靠,這兩條路對那些嚮往着喫飽穿暖的族衆來說,最終結果都是一樣的。
更何況,万俟雲廷所展示出來那強大的力量讓他們的精神已徹底崩塌,除了仰視他猶如仰視天神一般,哪還會做他想?
……
回到部落已經八九點了,診所裏的大巫,學校裏的智者,以及原來各部落的幾個族長包括虹白蛛兒在內,盡皆等待在西大門。
連江山也一直焦躁不安的在西門口不停的轉來轉去……
他們的巫神第一次離開部落,這麼晚還沒回來,大家都有點惶惶不安,像是失了主心骨子一般。
一共二十幾人,站在西門口頻頻向着黑沉沉的西北方遙望,正等得心焦,終於遠遠看到有動靜傳過來,衆人精神一振,盡數擁到前方探查,果然是巫神與智者同乘一騎而回。
但他們身後那黑壓壓不知多少人衆又是怎麼回事兒?……那一二十個人頓時騷動了起來。
從哪突然冒出這麼許多的人來?難不成是被賊寇押着回來的?
等到巫神與智者走到近前,向他們簡單解釋了一下這事情的緣由,這人便即刻歡呼起來,他們的部落居然一下子壯大了好幾倍,這還真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部落壯大,固然令人喜悅,而且其中還有重要的一點,這白狼部落,基本上都是擄掠過現在這些族衆們的仇人,他們的歸降,不僅是大仇得報,而且,他們那些是失散已久的親人,還會有望可以團聚,重新回到他們的生活。
現在時間太晚,大部分族人都已經睡了,否則聽到這樣的消息,只怕要高興期盼到徹夜不眠了。
白狼部落的族衆到底跟着江婧薇万俟雲廷身後進入了街道,1000多人可不是少數,竟把整條兩三里路的街道塞得滿滿當當。
……
然而此時雨又再度落下,雖然不大,粘在人身上也不舒服,卻也沒有辦法,就讓他們在這磚地上對付一宿,一切等到明天天亮之後再說。
街道上這麼大的動靜,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已經睡下的族人們陸續都被驚醒,樓上樓下的開門開窗一看,被唬了一跳,陸續便有真實情況的消息傳播開來,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便有一些遮雨的東西陸續從房間裏傳遞出來,讓坐在雨裏的那些人好一番感謝。
這便是部落與部落之間民風的不一樣,比較文雅一點的說法便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