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仙來無恙 >第八十八章啓程
    晴空萬里,秋風送爽,整個連綿起伏、重巒疊嶂的昊陽山脈都浸潤在燦燦的和煦陽光下,蒼蒼茫茫,蔥蔥蘢蘢,好一副山水如畫,好一片表裏山河。

    而在青雲門凌雲峯半山腰的巨型廣場上,往日極難得見的金丹修士散落各處,有的三三兩兩聚在一邊,問候交談,有的孑然一人,獨自立於廣場一腳,靜靜等待。而碧藍天幕上不時劃過的道道虹光,也正在快速增加着前來聚集的人數。

    這是金丹修士的集會,這是金丹真人的天地,能夠勞動他們這些高階修士一同等候的事情也唯有三百年一次的極地雪域歷練。在他們的修煉生涯中,能夠進入極地雪域尋找結嬰契機的機會頂天也不過兩次,而大多數也只能參加一次,因爲壽命所限,極少人能夠再有機緣支撐到下一輪祕境的開啓。

    是以,廣場上聚集的金丹修士基上都是第一次參加雪域歷練,或多或少都帶有莫名的興奮與激動,甚至有些情緒外漏的金丹真人更是如初出茅廬的少年一般,眸中閃現的狂熱閃耀奪目。

    可是,在廣場懸崖旁的一處極不起眼的角落裏,亭亭立着一名與衆位金丹修士格格不入的築基女修。只見她一襲白衣委地,雲帶束腰,高挑婀娜,三千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風姿楚楚,明豔天然,正是楚喬此人。但是此時此刻,楚喬臉上的神情卻遠沒有面容彰顯出來的那般明媚燦爛,而是隱有愁色,目光飄渺幽深,望向遠方。

    那日,她自信滿滿的前去與白源挑明還恩一事,卻沒有想到落入虎口,自取其辱。更是被此人輕薄要挾。這麼多年來,青漓劍她只用過一次,就是十歲那年跌落懸崖她被迫動用此劍爬上崖頂的唯一一次,但卻不知在何時落入了此人的眼中。

    而白源在見到連元嬰真君都會忍不住動心的上品道器之時,卻沒有立即殺人奪寶,沒有動手魂,更是沒有透露給宗門,而是隱瞞了下來,否則她楚喬早已被門中的各位元嬰真君抽魂煉魄。而白源之所以爲她遮掩下來,必是所圖不。

    這也就意味着自己第一次被他所救。完全就是此人的有意爲之,而之後的兩次相助,同樣也是因爲自己有他看重的利用價值。而她楚喬。從始至終,在白源的眼裏都不是什麼同門師妹,而是他白源手中操控的棋子。報恩還恩根就不是她楚喬主動所爲之事,而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如今,白源直截了當地揭開此事。分明是在告誡她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中,不要妄想有平起平坐的資格,而是要聽命於他,爲他做事。而白源明目張膽的輕薄於她,則是明晃晃地宣示他的實力,他的強大。在整整高出一個大境界的金丹後期修士面前。她楚喬只有任人魚肉的份,哪怕是輕薄凌辱,她楚喬都無法挪動半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白源爲所欲爲。

    夾雜着草木清香的微風從山林間輕輕掠過,拂面而來。爽爽涼涼,拭去了空氣中的燥熱,也吹散了縈繞在楚喬心頭的煩悶。愁雲消退的楚喬深吸一口氣,不由用力攥緊了掩在水袖下的雙拳。很緊很緊。她不會永遠都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的,她一定會、肯定會、也絕對會讓白源爲所做之事付出慘痛的代價。付出生命的代價。

    只是眨眼的功夫,烏黑靈動的眼眸重現光彩,燁燁瑩光,皎若秋月。起伏不定的心緒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安寧,楚喬這才從僻靜的角落姍姍而出,走向人羣聚集的廣場。而就在楚喬剛剛踏入衆人的視線範圍之際,那宛若噩夢般的魅惑之聲重重降臨,即刻就讓楚喬的心頭一陣抽搐,波瀾頓生。

    “楚師妹怎麼現在纔出現剛剛躲在角落裏,難道是怕羞不成”

    不管楚喬心中是如何抗拒,白源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還是霸道蠻橫地闖進了她的眼中,輕而易舉地喚起了那日不堪的記憶,尤其是白源嘴角上挑着的那抹似笑非笑的戲謔,立時就令楚喬的身子輕輕一顫。拳,攥得更緊,更緊了。

    “楚師妹,你近來可好”爽朗的男聲突然響起,帶着呼之欲出的欣喜,瞬間喚回了楚喬那因極度憤怒而馬上就要失去掌控的理智。

    強硬壓下心頭燃起的怒火,楚喬這才發現除了白源,她的面前竟還有兩人,一個是一身勁裝、丰姿挺拔的車鉑庭,一個是黑衣長袍,永遠面容沉靜的蘇遺風。很明顯,他們二人與白源是一起的,也就是這次要與她一同前往天池的金丹修士。

    楚喬眸光流轉,對着車鉑庭露出了最爲燦爛的笑容,柔聲道“勞車師兄惦記,我一直挺好的。今次,與車師兄同行,望師兄多多關照。”

    笑靨生春,百媚千嬌,車鉑庭明顯晃了一下神,只覺眼前姿容明豔不可逼視,怔在原地,不知如何迴應。因爲在車鉑庭的印象中,自從楚喬回門後就再也沒有給他過半點陽光,而是刻意的疏離,即便是笑容也是帶着敬而遠之的客套。如今楚喬這番突如其來的示好,着實出乎他的意料。

    而被楚喬故意晾在一旁的白源則饒有興致地把玩着手中的摺扇,嘴角勾起的笑意終於顯露無疑。只聽譁一聲,摺扇打開,朵朵紅梅絹畫其上,妖豔冶麗,配極了白源的火紅錦服。摺扇輕搖,帶起淡淡梅香,更是撩撥起了垂落頰邊的幾縷髮絲,當真妖嬈無雙。

    “楚師妹這般厚此薄彼,天池一行,我與遺風亦陪同前往,難不成師妹覺的我們二人實力欠佳,不能護佑師妹全身而退還是,師妹如此作爲,只是因爲三思之後,終於決定要與我們車師兄情投意合了”白源挑起鳳眸,意味深長。

    車鉑庭聞言,臉色立馬一變,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連忙向白源問道“白師弟,這次所選之人難不成就是楚師妹”聲音急迫,言語中的焦急與關切之意顯而易見。

    白源嘴角的笑意更盛更濃,目光沒有轉向問話的車鉑庭反而直直地落在了楚喬花容失色的臉上,漫不經心地回道“楚師妹是爲了進入極地寒冰潭和自己的雙修大事,才主動向宗門請纓,要與我們三人一同前往天池,可謂用心良苦。”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楚喬不停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勸着離自己愈來愈遠而且即將消失不見的理智。她好想好想不顧一切地轉身走人,好想好想撕爛白源這張令她厭惡到極點的臉。

    白源此番話無疑是在告知車鉑庭自己對他的示好,只是因爲想要利用他在天池中保護自己,只是因勢利導,謀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而不是真的鐘情於他。其中蹊蹺,旁人或許不知,可是一直被她委婉拒絕的車鉑庭,怎會察覺不到自己對他態度的轉變,怎會不認爲自己只是個自私自利、心機深沉之人呢。

    但最可悲的是,她偏偏就是這樣的人,第一眼看見車鉑庭時,她就真的存了利用他的心思,所以纔會對他有所親近。只是她道行太淺,只是一句話,一個笑容就露出了狐狸尾巴。這種不過腦子、直接暴露心中所想的失誤如果擱在平時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但是在白源面前,在那雙充滿玩味的鳳眸注視下,她剛剛做好的心理建設就轟然倒塌了,因爲心慌所以意亂,因爲迫切的想要逃離他的掌控,所以失去了原先的冷靜,原先的謹慎。

    大腦高速運轉,電光火石間,理智絕處逢生,歸位再現。剎那間,楚喬臉上的慌亂一掃而光,重展笑容。只不過這笑容比剛纔綻放的還要璀璨,還要輝煌。只見楚喬巧笑倩兮,走至車鉑庭近前,吹氣如蘭,泠泠道“車師兄,剛剛是楚喬迷障了,對不起。”

    完,楚喬施一禮後,就徑直從車鉑庭與白源兩人中間穿過,走向廣場中央。而其身後的三人皆微微一怔,神情各異。車鉑庭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欣賞,而白源則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眼梢嘴角掛着迷人的微笑。只有一直未開口的蘇遺風面容不改,看不出喜怒,只是投向楚喬的目光好似深邃了一分。

    既然做錯了,既然被人當場揭破,那麼無論解釋還是掩飾都是徒勞無益,惹人恥笑罷了。不妨大方承認,坦然認錯,還能落的敢作敢當的瀟灑。

    也就在楚喬獨自定之際,一道溫潤的男聲突然從空中落下,傳響在廣場的每一處,如珠玉相擊,清亮悅耳。

    “時辰已到,吾乃寒傾峯闊雲真君,此次歷練由吾帶路,下面弟子聽命,即刻啓程前往極地雪域。”

    緊接着,一艘巨大華美的船型法寶出現在衆人眼前,船首之處,怡然獨立着一位俊朗男子,一身白衣,不染纖塵,風吹髮動,清冷軒昂,直似神明降世,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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