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中,三個月時間並不長,不過一個季度而已,可是,穆千媚卻覺得彷彿過了幾百年一般。
柳亭風不在身邊的日子,讓她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本來滿懷期待,以爲會在天靈山大比中遇到柳亭風,可是現在卻依然杳無音訊,穆千媚嘴上說着他不可能有什麼意外,其實心裏卻暗自忐忑,她運氣好,從海之角消失之後,剛好被衝到了一塊石頭上,所以安然無恙,若是不巧,在昏迷的時候沉入海底或者遇到什麼大型的猛獸,結局會如何呢?
穆千媚都不敢想象,那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穆千媚突然甩甩頭,將所有的思緒的都甩掉,收拾心情,讓自己靜下心來,然後開始修煉。
住進浩然殿的穆千媚幾人,好像突然間就遠離了塵世的喧囂,過起了與世隔絕的生活,可是,與雲煙閣相反,外面的世界,依然熱鬧非凡,天靈山的廣場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在那兒交流或者切磋,各聯盟的駐地,也是人來人往,有人在積極備戰,有人在四處打聽各聯盟的實力如何,有人懷着激動的心情期待,有人卻懷着忐忑的心情充滿憂慮。
所有來參加天靈山大比的人,一共有一萬人,都是來自各聯盟的天才,一萬人有五千人能夠去往通天路,有五千人則會被淘汰。
誰也不願意成爲被淘汰的人。
離大比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天,還能靜得下心來繼續修練的人已經不多,更多的人都會選擇到人多的地方,和大家一起議論關於大比的事情,聊聊往年的大比,說說今年各聯盟的情況。
如果不是穆千媚突然給雲師兄幾人寒冰靈石,寒江聯盟的幾個高手,或許也在四處打聽消息,不過,因爲有了寒冰靈石,所以他們都集體選擇閉關修煉,趁着最後一天的時間做最後的提升。
雲師兄按照穆千媚的意思,給瞭如今寒江聯盟排名前六名的人每個人兩塊寒冰靈石,他自己手中還剩下八塊。
離山派的核心弟子共有七個,他自己不用參加大比,也不着急提升修爲,所以並沒有將寒冰靈石用掉,逢不識拿到了兩塊,他給了其他五個師弟每個人一塊,手中還有三塊。
七人都聚集在雲師兄的房間裏面,分配好寒冰靈石之後,雲師兄手中拿着三塊寒冰靈石,沉思片刻,他緩聲說道:
“你們六個,目前就是不識的修爲最高,達到煉氣期七層初期,這個一個瓶頸期,算是比較關鍵,其他人在這一天時間裏,最多能突破到煉氣期七層,短期內是再難有所提升了,而不識若是能順利突破煉氣期七層的瓶頸,則還有機會衝擊到更高的修爲境界。”
“我自己不需要參加大比,所以不需要提升,這剩下的三塊寒冰靈石,都給不識,你全力提升試試,看看能不能衝一下。”
逢不識當即說道:
“不行,不行,這是千媚小姐還給你的,你自己也需要提升,不能都給我們了。”
雲師兄搖搖頭說道:
“事有輕重緩急,當前情況下最緊急的是你們的戰鬥力,這關乎到寒江聯盟的排名,也關乎我們離山派的名聲,好的材料,要用在刀刃上,現在我們使用寒冰靈石,對修爲的提升不會太明顯,因爲我們的心境和其他方面沒有提上去,吸納靈氣,也不過讓氣海變得充盈而已。”
“可是,你不同,我感覺得到,你自從修煉太極拳和太極劍之後,你其他方面的提升都很快,就是靈氣跟不上而已,有了五塊寒冰靈石的輔助,你肯定能順利的提升到很高的境界,師兄弟之間,就事論事,你看我什麼時候跟你們客氣過呢?”
“好了,時間緊急,我們都不要浪費時間了,拿着寒冰靈石,你們都趕緊修煉,我爲你們護法吧!”
說完,就把手中的寒冰靈石遞到了逢不識面前。
逢不識想了想,就不再說話,而是接過寒冰靈石,和其他師兄弟一起各自回房修煉了。
幾人的房間都緊挨着,雲師兄看這幾人都回房後,自己也在房間內收斂心神,開始打坐,不過他不是修煉,而是靜下心來,讓神識變得靈敏,然後感應着每個房間的修煉情況,也防備着有人前來打擾。
如今的天靈山,可以說是聚集着整個黎淵仙徑所有的少年天才,加上神祕的雲煙閣坐鎮,若是有人來犯,也得要先考慮考慮自己的實力如何,不然,必將會無功而返。
在黎淵仙徑,各聯盟各部落之間,雖然平時難免會有一些小的摩擦,但是從來沒有爆發過大戰,因爲還有一個凌駕於聯盟之上的雲煙閣存在,若是哪個聯盟膽敢胡來,必將會灰飛煙滅。
雖然魔界的傳說一直存在,可是幾千年來從未見過他們的蹤跡,所以無人知道魔界究竟是什麼樣的勢力。
若說還有誰知道的話,那就只有三千年前大戰中倖存下來的那些人了,比如雲煙閣閣主和十二大長老,桃花祕境的桃花仙子和沈姨。
當然,或許雲煙閣中也還有一些當年的倖存者,只是他們選擇了默默的修煉,外人無從知曉而已。
黎淵仙徑的人一代代的傳下來,因爲無人願意去談論那場大戰,所以現在的人,很多人並不清楚魔界的存在究竟是真是假。
直到最近,無憂谷的詭異情況,才讓人們意識到,魔界的人,或許真的就要出來了。
現在,聚在天靈山的人,心思都放到了大比的事情上,暫時無暇去顧及無憂谷之事,只有雲煙閣的人,纔會重視那裏的風吹草動。
雲煙閣的情報部門,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整個黎淵仙徑都籠罩在了網中,而無憂谷,更是他們重點關注的地方,可以說無憂谷的一草一木,都逃不過那一雙雙藏在暗處的眼睛。
這一天,就是天靈山大比的頭一天,無憂谷卻迎來了三個不速之客,那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翁和一對金童玉女般的少年男女。
老翁滿臉的皺紋,皮膚被曬得黝黑,彷彿一張古樹的樹皮一般,寫滿了歲月的滄桑。
他穿着鄉村人家普通人常穿的麻布衣服,衣服和褲子上都有着平整的補丁,讓人一看就感覺到,這老翁生活過得很艱辛,但同時又是一個很講究的人,因爲他衣衫雖然帶着補丁,可是卻洗得很乾淨,而且那補丁補得整齊平順,看起來並不刺眼,反而透出幾分樸素和自然。
老翁雖然年歲已大,但是精神卻很好,一雙眼睛與滿臉的皺紋完全不搭,因爲他的眼神沉靜中帶着幾分睿智,不像一個普普通通的鄉村老翁。
他信步而走,彷彿遊山玩水,不疾不徐,步伐沉穩,毫無一點老態。
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白衣少年和紫衣少女,少年容貌俊美脫俗,氣質出衆,似乎不染一絲的塵埃。
少女俊俏活潑,眼睛靈動有神,走起路來步伐輕盈,充滿活力,看起來無憂無慮,單純可愛。
三個人走在一起,顯得不太般配,好像一個農村的老翁帶着兩個富人家的公子小姐一樣。
當他們踏入無憂谷的時候,少女用甜美動聽的聲音歡快的問道;
“爺爺,你說的風景優美又很好玩的地方就是這個樹林嗎?”
老翁滿臉慈祥的說道:
“是啊,就是這裏了,這裏叫無憂谷,你看看,風景是不是很美呢?”
少女四周看了看,略顯失望的說道:
“名字不錯,無憂谷,無憂谷,意思在這兒就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嗎?可是,這兒的風景也不算很美啊!我覺得還不如我們流雲山美呢!亭風,你說是不是呀?”
說着,就滿懷期望的看向了白衣少年,希望他能贊同自己的說法。
原來,白衣少年就是穆千媚日思夜想的柳亭風,他此時的年齡,也和穆千媚一樣,好像變回了十五歲的樣子。
聽到少女的問話,柳亭風點頭說道:
“嗯,是的,不如流雲山美。”
說完後,他總感覺這裏充滿了詭異,略一沉思,他才發現是因爲這裏太過安靜了,於是疑惑的問道:
“曲爺爺,爲什麼這麼大的森林,卻看不到一隻動物,也感覺不到任何生靈的氣息呢?”
老翁語氣淡然的回答道:
“大概是因爲看到我們進來,有點害怕,所以就躲起來了吧!”
柳亭風仔細感知了一下,搖搖頭說道:
“不對,就算躲起來我們也應該能感知到它們的一點氣息,可是這方圓幾千米之內,都沒有一絲氣息,更遠的地方,也都安安靜靜,這太不尋常了。”
沉吟片刻後,他好像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
“要是師姐在就好了,她肯定能說出個原因來。”
少女立刻撅着嘴,生氣的說道:
“一天到晚總把你師姐掛在嘴上,難道你眼裏就只有你師姐一個人嗎?整天說着她,好像她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似的,你師姐真有那麼厲害,怎麼不來找你呀?”
柳亭風帶着幾分憂傷的語氣回答道:
“她比你想象的都更加的優秀,我知道她肯定一直在尋找我,只是沒有找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