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首輔家的長孫媳 >第324章 又回來了
    春歸回到太師府的時候,蘭庭已經先一步坐在了斥鷃園裏,這讓春歸很是驚奇:“逕勿今日怎麼又回來了?”

    蘭庭眼看着小嬌妻滿臉歡笑踩着輕快的步伐迫不及待往他這邊走,剛被取悅,好心情就被一個‘又’字刺漏了風,卟哧哧地空癟下去,沒忍住哀怨:我回來的方式有哪裏不對了麼?怎麼和上回的待遇如此天壤之別?

    且這話……該讓人怎麼愉快的迴應呢?

    春歸也飛快意識到自己這態度有點讓人難堪,越發笑出了八顆貝齒:“想着你得有一段時日不能脫身了,就說上回,要不是家裏生了事我特意知會請你告假,當然是不得空閒回家來,可今日太陽還在天上呢,竟這麼早就回來了,別不是故意給我驚喜的吧?”

    蘭庭挑挑眉,覺得妻子怎麼看怎麼像有驚無喜的模樣。

    但大丈夫要胸懷大度,不能和小女子斤斤計較。

    “我也隔了七、八日不曾着家了,論理也該回來看看,又正好今日有事與陶鎮使商會,下晝就告了假,是想早些回來陪着輝輝說會兒話排遣一番煩悶,沒想到輝輝今日另有約會,這驚喜倒是落了空。”

    好吧,他承認自己暫時還沒達到大丈夫的境界,一不小心依然把哀怨的情緒給透露出來。

    怎知春歸順其自然便繼續往趙修撰的心裏扎刺——

    “啊!又隔了七、八日這麼多天?”

    她且在這廂暗暗咂舌呢:果然人不能太空閒,一閒着就渡日如年,還以爲自己真得了相思病矯情得孤枕難眠呢,還好只是閒得慌,這七、八天忙着計劃佈署,想都沒想起有趙大爺這麼個人來……很好,並沒染上無病呻吟離不得人的懦弱病,還是以前那個獨立自主的女強人。

    蘭庭皺着眉頭喝一口茶,覺得這茶水怎麼喝怎麼有股酸澀味,且今天的天氣似乎也特別悶熱,眼瞅着將近傍晚還憋得人焦躁煩鬱。

    春歸直到晚飯時才發覺趙修撰今日的胃口似乎不佳,並沒勸着他“好歹多喫些”,只小心翼翼詢問:“今晚還方便去舊山館安歇否?”

    舊山館便是

    怫園裏那處琴室的名稱。

    “輝輝似乎尤其喜歡那處啊?”蘭庭置箸,想到上回兩人在舊山館裏的一夜纏綿,情緒開始好轉。

    “舊山館比斥鷃園幽靜涼爽,尤其適合消暑,今日我看逕勿似乎有些苦夏,便想着不如去那裏小酌幾杯,晚些再用點茶果,便是夜深了,也不用趕着回來,那裏住宿一晚也甚方便。”

    “甚好。”蘭庭表示贊同。

    一路上往舊山館慢慢踱步,見春歸併沒有閃躲和他攜手同行,趙修撰的心情這才完全恢復了輕鬆愉快,就連路上巧遇了蘭樓、蘭臺幾個兄弟,也極有耐性和他們閒話一陣兒,只不過當然拒絕了兄弟們滿懷期待茶話長談的提議,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弄得這樣“燈燭輝煌”豈不掃興?趙大爺視而不見二爺、三爺幾個大失所望的情態。

    兄弟們還在頻頻回望呢,趙大爺就又牽起了大奶奶的小手頭也不回直奔舊山館。

    春歸瞅着怫園的涼風習習果然令蘭庭不再“苦夏”,終於問

    出她其實早就想問的話:“逕勿是否在爲上回的事故煩心?這事也真是不好處辦,那幾個朝廷的暗樁固然不能拔除,且又不能放縱不顧太孫聽信挑唆後對四叔不利,雖則是什麼桑門士被廠衛一網打盡了,宋國公府也自身難保,可高黨仍然未被連根拔除,也指不定太孫還蓄養有其餘的死士,逕勿總不能由得四叔去做誘餌以身犯險。”

    “這事沒什麼難辦的。”蘭庭道:“我今日去見陶鎮使正是因爲此事,以我判斷,皇上必定交待了廠衛心腹緊盯太孫,防的就是心懷不軌的奸邪又再唆使太孫行惡,那麼陶鎮使先一步發覺陰謀就是合情合理的事,皇上也當然不會等到太孫已經開始謀刺朝臣纔行阻止,四叔不會遭遇任何危險。”

    還能利用錦衣衛這樣操作?春歸愕然。

    但她一琢磨,這也的確是個萬無一失的辦法,只不過便宜了太孫無非挨一場訓斥,且反而會讓太孫身邊的奸邪暴露,這對於謀儲的大業而言並無收益。

    “今日陶鎮使直接問我,是否心生廢儲之願。”蘭庭突然道。

    把春歸嚇得慌忙四顧

    ,當再一次確定了四周無人後才問:“那逕勿怎麼迴應的?”

    “我承認了以我看來太孫並無明君之質,不過諫言廢儲需行正道,不能走陷害引誘這樣的邪途,如此方纔能稱忠於君國。”趙修撰這時且還一本正經。

    “這話若被陶鎮使稟告皇上當真無礙?”春歸還是不放心。

    “皇上倘若直接問詢,我也唯有這樣奏應方不犯欺君之罪,不過我如今只是翰林院一介修撰,還無權奏諫儲位廢立這等君國大事,且陶鎮使既然選擇了直接詢問,他也不會把我這話主動稟告聖聽。”蘭庭極有把握:“陶鎮使如今的職責是嚴察太孫身邊不軌之臣,我的請求,符合他的職責,並不防礙他忠事君王,且陶鎮使及時阻止太孫暗殺朝臣的罪行,是爲固儲位,只有功績而不擔錯責,他能排除險難走到如今的地步,自然能夠判斷如此清晰的得失。”

    說完這話蘭庭又看向春歸,帶着微微的笑意:“我向陶鎮使告辭之前,他提起一事,說今日英國公府天陌別館鬧生一起事故似乎是輝輝的手筆。”

    “啊!”春歸重重一聲驚歎。

    廠衛果然是令人恐怖的存在,她行事已經這樣小心了,結果還是不能瞞過這些鷹眼。

    “是小道硬求着我出手相助,且我想着,這件事也的確關係到沈五姑娘的終生,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沒想到竟然驚動了錦衣衛!”春歸小心翼翼地仰視着蘭庭:“這回是我自作主張了,不會對逕勿有所妨害吧?”

    “我現如今都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呢,陶鎮使本打算說給我聽,我想不如回來聽輝輝的說法更好。”蘭庭微笑,看他這情態倒不像有任何妨害的樣子。

    春歸於是把英國公府的事兒細細道來,還沒說完整,兩人已經抵達了舊山館,而且更沒想到的是舊山館今日已經先一步被人佔據——

    剛繞過一面碧蘿攀繞的山石,就聞晚風送來陣陣琴音,春歸擡眼一望,只見底閣當中,紅衣女子正在撫琴,閣裏閣外,好些個婢女低首靜立。

    在往前走幾步,春歸看清了撫琴的女子正是她的小姑子蘭心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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