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首輔家的長孫媳 >第331章 負鍋前行
    周王和木末面面相覷眼眼相瞪了好一陣,才眯着眼角一笑:“說完了?”他再次從座椅裏站起,踱了兩步,轉身看向木末:“你這推測太無稽,連我聽着都覺荒唐,更別說替你帶話轉告逕勿了。”眼看着木末似想爭辯,周王豎起食指往嘴上一放,隔幾息纔拿開往前伸:“第一,嫂夫人犯不着討好易夫人,易夫人爲何善待她,這當中的緣由我一清二楚;第二,嫂夫人更犯不着嫉恨你,因爲逕勿與她,是當真夫妻恩愛琴瑟和諧。”

    女子冷冰冰的神色終於有些鬆動,眼睛裏也浮現出怒氣:“殿下想留逕勿爲臂助,自然樂見他依從世俗受困婚姻,可木末卻不是如此輕信多疑的性情,殿下還是省些逛語爲好,木末信得過自己的眼睛,逕勿之高情逸態,怎爲庸婦匹配。”

    周王再次打消了立即告辭的念頭,他這時深深認同身邊心腹宮娥的觀點,木末這姑娘的確是過於自傲了,這作態真讓人心裏堵得慌,非得還以毒舌才能暢快。

    “逕勿上回在息生館召辦宴集,公然聲明讓我等賀他新婚之喜,且不僅僅那一回,今後只要是我幾個的宴集,想必都會攜同嫂夫人出席,木末可以不信這話,儘管自欺欺人去,不過我總算與你相識一場,有幾句逆耳忠言不吐不快。”周王長嘆一聲,無比矯揉造作的表示同情惋惜:“逕勿曾親口對我說過,他之所以不想見你,一來的確是因爲曾經答應了趙太師,更重要的是……道不同不相爲謀,你太固執,但逕勿,他說和你註定歧路,所以沒有再見的必要。”

    木末怒極起身:“殿下請吧,東風館從此再不歡迎周王。”

    周王:……

    這話說得彷彿今日是他主動來糾纏的一樣?

    算了,自己好歹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也不能過於和小女子斤斤計較。

    “忠言逆耳啊忠言逆耳。”周王殿下搖頭擺尾的嘆着氣轉身告辭。

    春歸自然不知道木末姑娘對自己這深深的誤解,事實上當她聽聞有關東風館“夥同”蔣夫人這樁流言蜚語,覺得是相當的詫異——這當然不能是易夫人的手筆,更加不可能是謝四孃的計謀,就連程瑜,似乎也不像膽敢往生母身上潑污水的性情,否則這件事也不會發展到了蔣夫人將兒媳從夫家驅逐,謝四娘不得不尋求晉國公府庇全的境況。

    但在春歸看來,這辦法雖有些損,效果卻顯而易見,這不蔣夫人只能低聲下氣主動去將兒媳迎回,還要請求謝家出面替她澄清,只要澄清了,蔣夫人的名譽得保,木末就更加不會因爲此事損及分毫,程瑜和四娘這對恩愛夫妻能夠漂亮贏下這場婚姻捍衛戰,避免孔雀東南飛的悲慘結局,實在怎麼看怎麼幾全俱美。

    唯一是她惹上了麻煩,不得不擔受老太太幾句埋怨。

    “你往晉國公府走了一趟,事情竟然反而糟糕了,你到底有沒有好生勸說易夫人?”

    這樣的機會從天而降,彭夫人當然不會錯過落井下石:“這還用說嗎?要庭哥媳婦真盡了力,怎麼能夠會生出這些流言蜚語來,說起來我最近還聽到一些言論,說是英國公府程七郎那件事之所以揭露,竟然是和莫問道長相

    關,真不由得讓人不犯猜疑,庭哥媳婦莫不是早就知道了英國公府的祕隱,擔心舒娘子被瞞在鼓裏,才設計讓舒娘子藉着天陌別館設宴,乾脆揭發程七郎的惡行,如此一來,沈、程兩家自然是不能夠再聯姻的了,緊跟着庭哥媳婦又鼓動着不利蔣夫人的流言,逼着英國公府不得不打消出妻之念。

    要若是老太太沒有告訴你寶姑娘的姻緣,你辦成這兩件事越發交好了沈家和董家,這當然不算過錯,可你既然知道關係寶姑娘的終生,還這樣兩面三刀胳膊肘子往外拐,那我可得問庭哥媳婦一句了,你有沒有將老太太當作尊長,有沒有把太師府看作夫家?”

    老太太不由怒視着春歸。

    春歸能怎麼辦呢?當然是不能背這口黑鍋的:“孫媳那日從晉國公府回來,就稟報了老太太,因想着寶妹妹的事兒老侯爺還沒正式與英國公府接洽,爲着寶妹妹的聲名,不便將話說得太明,所以孫媳只是先打聽着程三郎出妻的事究竟如何了,哪曾想卻引起了易夫人的怨言,說謝家人太懦弱,不敢和英國公府相爭,打的主意竟然是事事讓晉國公府替他們出頭,易夫人就算憐惜謝四娘,卻也不肯行爲這不佔理的事,只是說程三郎寧死不肯出婦,分明是對妻子情深意重,孫媳婦回來也曾勸說老太太,強扭的瓜不甜,這件事還是先不參與爲好。

    又再說莫問的師父逍遙道長雖和先父是摯交,故而孫媳幼年時便與莫問相識,如今莫問也的確寄住在孫媳舊鄰柴嬸家中,可莫問替人測卜的事也沒有件件告訴孫媳的道理,孫媳是真不知道英國公府的祕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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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至於有關蔣夫人的言論,孫媳敢作保斷非易夫人散佈,老太太想想,易夫人何等端方正直,就算打定主意維護謝四娘,必定也是正面與英國公府理論,怎會行爲這等陰謀詭計?就算孫媳在旁慫恿,必定也會遭受易夫人義正辭嚴否決,依二嬸的推斷,孫媳這樣行事既無法討好易夫人,反而還會遭受夫家尊長的責斥,豈不成了兩頭不討好裏外不是人?所以孫媳又怎會行爲這等……着實愚蠢百害而無一利的事?”

    “你這分明是狡辯!”彭夫人氣得直瞪眼,但她顯然不敢斷言易夫人只是表面端方正直,絕對會贊成這樣的陰謀詭計。

    這回仍是蘇嬤嬤出面維護春歸:“說來大奶奶也確然是說過程三郎寧死不肯休妻的話,老太太讓老奴帶話給老侯爺,侯爺倒也心裏明白,倘若程三郎肯聽從父母之言,這件事按理也拖延不到如今仍沒個了斷,雖侯爺一心想和英國公府聯姻,三思後的確認可現今並非時機,橫豎三姑娘年紀還小,婚事緩緩籌謀也好。這件事大奶奶雖然沒有辦成,但已然是盡力了,老太太自然也不會埋怨大奶奶。”

    老太太方纔重重嘆一聲氣,臉上的神色到底是不愉快,一腔怒火竟然再次傾瀉在了彭夫人的頭上:“你就只知道指責旁人,自己何曾爲了寶丫頭盡過一分力氣?!別的不說,單講你嫁進太師府這麼許多年了,竟然還不如庭哥媳婦纔是個入京滿打滿算不過一年的晚輩,你這太師府的二夫人要真會爲人處世,和這麼多貴眷豈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春歸知道自己的黑鍋不算徹底摘清,但

    也只能如此了。

    橫豎她也的確沒想過爲寶妹妹的姻緣盡心,無視老太太這尊長的話倒也不算冤枉。

    這天她剛回到斥鷃園,就見嬌杏已經是等在了這裏,被菊羞招呼着又是喫茶又是磕瓜子兒,歡歡喜喜說着市井裏的趣談給這羣大門不出二門難邁的丫鬟們解悶,春歸也過去聽了一陣兒,纔打發了丫鬟們讓嬌杏跟她進屋子裏,喝了一口嬌杏親手奉上的茶,眼瞅着這丫鬟又成了受寵若驚的模樣,春歸都忍不住有些自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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