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首輔家的長孫媳 >第352章 莫名忌恨
    抱幽館裏,趙蘭心也正在發脾氣。

    “你說什麼?!”少女緊蹙的眉心冒火的眼,手指甲幾乎沒有掐進玫瑰椅的扶手裏,雪白中裙底下,三寸金蓮似乎都在抽搐,她牢牢的盯緊面前膝跪在地的婢女藏丹,那原本已經顯出幾分豐潤的紅脣,緊緊抿成有若刀鋒。

    “四夫人確然順利分娩,爲太師府添了個姑娘。”藏丹深深的埋着頭,但迴應得相當肯定。

    “呵。”蘭心冷笑:“這樣說來,從此太師府裏可就不僅僅只有我這麼一個嫡女了?你真是災星,誰讓你這不祥之人去打聽消息!”

    劍青冷笑道:“姑娘明明遣了奴婢去打聽,藏丹偏要逞能,搶先一步就往四夫人院裏去,果然沒打聽出個好結果。”

    心裏卻是另一套說辭:自從二姑娘打聽得四夫人求神拜佛但望能生個女兒時,就提心吊膽的生怕四夫人如願,太師府裏再添個嫡女來和二姑娘搶風頭,但這五成對五成的事誰能保證?要今日我真老老實實去打聽,得到這麼個不讓二姑娘樂見的結果豈不會觸黴頭?多得我機靈,打發了藏丹走這一趟,眼下一口咬死了是她逞能,她縱然反駁,說出的話二姑娘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但有點出乎劍青預料的是,藏丹並沒有喊冤,默認了“逞能”的事實。

    但劍青卻越發不憤藏丹能夠這樣忍辱,又是一番暗忖:從前姐姐在抱幽館的時候,藏丹就總和姐姐爭鋒,要不然姐姐也不會爲了討二姑娘的歡心提議刁難那顧氏,更不會被二姑娘用來頂責發配去了田莊,被配了個小廝毀了終生,如今藏丹還屢屢壞我的事兒,正好二姑娘今日本就窩着火,加這一樁無異於火上澆油,這麼好的機會,何不乾脆把藏丹斬草除根?

    便道:“姑娘說得對,藏丹可不是晦氣人兒?說來大爺之所以埋怨姑娘,還不都因爲那年斂朱失足墜水被淹死的事兒,她們姐妹兩人可不就是災星!”

    “把這賤婢交給二叔母,讓二叔母乾脆發賣了幹

    淨!”蘭心姑娘果然上當。

    劍青立時喜形於色,可還不等她道喏,就聽藏丹開口:“姑娘厭恨奴婢要將奴婢發賣奴婢不敢糾纏,只是還請姑娘三思,今日大爺纔剛肅正門規,姑娘轉頭便將奴婢發賣,大奶奶若是聽聞,必定又會因此責難姑娘,姑娘就算不在意大奶奶的態度,可要若大奶奶因此又在大爺跟前挑撥,姑娘豈不更被大爺誤解?”

    蘭心目光一閃,下意識就衝劍青擺了擺手。

    藏丹又道:“四夫人雖然生下嫡女,可四老爺本是庶出,三姑娘的身份哪裏能夠與姑娘相提並論,奴婢以爲,姑娘並不需要如此在意。”

    可不是根本不用在意?不說大老爺與四老爺本身就有嫡庶之別,就算四老爺也是嫡子,三姑娘是太師府嫡房嫡女,說到底不仍與二姑娘差着這麼多歲數?待三姑娘到了爭強好勝的年紀,二姑娘早已出閣,犯得着爲了這麼個堂妹耿耿於懷?二姑娘的心眼,真是比針尖還小,腦子也比家豕還笨,莫不說生肖爲豬,就果然長了副豬腦子!

     

    ;但豬腦也有豬腦的好處,人的是非黑白難辨分明,卻又極其容易被拿捏七寸。

    比如對於兄長的“癡迷”,就很能讓二姑娘投鼠忌器。

    蘭心到底是擔心着被蘭庭徹底厭恨,方纔改變了主意繼續容忍藏丹這麼個“不祥之人”,不過是把她這麼個一等丫鬟,反而禁止踏入屋舍,讓藏丹屈居劍青之下而已。

    揹着二姑娘,劍青壓根不想隱藏獠牙,指着藏丹的鼻子好一番折辱譏鄙:“真是好生下賤,論來你的姐姐若不是受罰,哪裏至於失足落水死於非命,你姐姐那頭剛嚥了氣屍骨未寒呢,你可好,就跪在二姑娘面前一口一聲是斂朱罪有應得死有餘辜,血緣親情都不念了,光圖着自己的榮華富貴,這心地,真是蛇蠍難比豬狗不如。”

    揹着二姑娘,藏丹也不忍辱:“這樣說來,劍青你是爲了劍碧之辱臥薪嚐膽來的?”

    “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對二姑娘明明是忠

    心耿耿!”

    “那麼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呢?不一樣不念血緣親情豬狗不如?”

    “你!”劍青氣得眉毛都要飛去九宵雲外一般,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冷笑道:“姑娘讓你聽我差遣,這就是檢驗你忠心的時候,我看你這麼晦氣的人也做不得什麼體面事,今後就替我們倒夜香如何?”

    說着還喝住了個婆子,讓把夜壺放在藏丹跟前,擠眉弄眼的等着看藏丹難堪羞憤。

    哪知藏丹並不計較,提了夜壺就施施然遠去。

    兩個丫鬟都沒留意她們的爭執被另一個丫鬟看在眼裏,這丫鬟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終於在某一日悄悄找了個機會和青萍來往頻繁的僕婦嘮閒嗑。

    但春歸其實已經清楚鬧得蘭庭與蘭心“反目”的丫鬟斂朱正是藏丹的姐姐,並不爲那名叫沽藍的丫鬟一番告密而欣喜,相反頗覺頭痛,對青萍嘮叨道:“抱幽館的奴婢除荼蘼以外,看着竟沒半個靠得住的,這叫沽藍的,瞧着也像心術不正,二姑娘身邊圍繞着這麼些人,能走正道反而是咄咄怪事了。”

    “終歸主子如何,底下僕婢就如何,荼蘼的確對二姑娘忠心耿耿,可險些落得什麼下場?抱幽館其餘婢女看在眼裏,又如何能不心寒呢?奴婢倒以爲,沽藍把抱幽館的事透露給大奶奶知情,雖說有些功利之心,倒並不一定心術不正,還得看她日後更多的行事才能判定。”青萍道。

    春歸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這回是我想得太片面了,沽藍原本就不受重用,怕她說的話,二姑娘也是聽不進耳的,她眼瞧着藏丹都落得這等處境,省了聒躁另尋規勸之途也有可能,說不定對二姑娘並不藏禍心,我不該因爲她泄密,就先否定了她的品行。”

    “說到底,只要大奶奶是一心爲了二姑娘着想,沽藍便極小可能會行陰毒刁讒之事。”

    這就是說她這上樑必須得端正筆直。

    謹慎如青萍竟然都敢直言不諱說出這提警之辭,春歸表示十分老懷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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