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首輔家的長孫媳 >第409章 名士相邀
    自從長孫落第,外孫卻連中三元,最近又聽說外孫子趙蘭庭竟然還得以御賜文勳兼任授職如此殊榮,朱老太爺那針尖大的心眼這下子好比完全被鐵砂給堵實了,又漲又痛得連新買進府的貌美丫鬟,看着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又說曹媽媽,自從提供的情報有誤,導致朱大太太幾位數月前的“折戟沉沙”,就此背上了一頂永遠無法摘除的黑鍋,她在朱家的日子也只餘一把辛酸淚,短短半年的時間,便從鬥志極其旺盛的一個年富力強的健婦,衰弱得苟延殘喘臥病不起,而今身邊也只有自家的兒媳服侍湯藥,好在如此,曹媽媽多少還不曾受到飢寒之苦。

    但兒媳婦也是有所抱怨的。

    “婆母便是回了主家,也不該把趙家大爺給您養老的宅田都拱手交給了大太太,而今可好,大太太壓根便不再顧及婆母的衣食湯藥,且還振振有詞,說什麼婆母原本已非奴籍,朱家也不曾仍將婆母當作僕婢使喚,意思就是朱家再無責任管顧婆母的衣食藥用唄,也不想想婆母確然是已非奴籍,那就該將趙家大爺給的宅田交還,婆母纔有養老之處。”兒媳其實早有想法,這日裏乾脆掏了心窩子:“婆母非奴籍,但相公及我,連帶着小姑子身契仍在大太太手中,我們可都還是朱家的僕婢,婆母要有個萬一大太太再不交還地契,咱們也不能和主家理論,豈不是白白讓大太太佔了我家的財產趁着婆母這時人還清醒,乾脆求了大太太,一來是交還財產,再者放了我們一家的自由身”

    話音還未落地,曹媽媽就被兒媳的話氣得暴起,伸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中兒媳的左臉:“黑心肝的白眼狼,不忠不義的狗東西,也不想想你這些年來不靠主家恩恤,身上穿的嘴裏喫的從哪裏來還敢口口聲聲要大太太交還財產你哪裏來的財產那可都是大夫人的妝奩,姓朱不姓曹,更是一分一文都不跟你姓”

    兒媳捂着臉,委屈得直掉眼淚:“我可不是朱家的奴婢,本是良籍,當年父母也是看着太師府乃寬仁門第,才允了我嫁給太師府的家奴,自此才從了奴籍,怎知婆母執意令我隨着相公來了朱家,朱家算什麼寬仁厚道了我們成日裏累死累活,還得受那些狐媚子作妖的婢妾欺辱,外頭看着花團錦簇,內裏簡直污濁不堪”

    話音又未落地,就再次捱了巴掌。

    這回是曹媽媽的兒子趕到,衝着妻子就是一頓喝斥,那媳婦越發的恨怒了,憤憤說到:“我還不是爲了相公和小姑着想,才說這話,這倒好,我卻裏外都不成人了婆母怕還不知道吧,趙家大爺如今可是皇上親授的五品文勳了,立即就爲趙家大奶奶請封,朱家人再是氣恨,可不敢再得罪軒翥堂這門姻親莫管朱家能不能與軒翥堂修好,婆母都受定了這遷怒,您老兩眼一閉倒是萬事不管了,留下咱們今後還如何過活要終生能在軒翥堂爲奴爲婢我就不說了,可在朱家,這些年來我也算是認請了這戶所謂的書香門第,一家子人都是道貌岸然內裏不堪,還不如販夫屠狗輩更懂得道義二字。”

    這番話倒是落了地,後果可不得了,直接就把曹媽媽氣得兩腿一蹬嗚呼哀哉了。

    朱老太爺得稟,滿臉的不耐煩:

    “不就是死了個僕婦麼且她還是自己病死的,犯得着也當件事上稟你媳婦執掌中饋多年,難道這樣的事都處理不妥當”

    “曹家的論來已經不是奴籍,她那小子兩口,鬧着要索回趙蘭庭當初交給曹家的養老那處宅院和良田”

    “這真是豈有此理宅院和良田雖然是趙蘭庭給予,但論來也是出自我朱家,曹家的是良籍,她小子兒媳及姑娘可還是我朱家的奴婢,爲奴爲婢者哪有私產”朱老太爺氣得直哼哼:“罷了,交代你媳婦,就替曹家的置辦一副棺槨,體體面面讓她入葬,我朱家也算寬仁待下,全了這份主僕情義。”

    說完又倒頭躺倒,撫着胸口順着怨氣,有的話朱老太爺實在說不出口,只有在暗中腹誹:不怪得大兒媳婦心懷芥蒂,當初確然不該助着趙蘭庭宣揚才名,如今倒好,藉着朱家的造勢蟾宮折桂,小子竟敢翻臉不認人,三娘過世後,趙蘭庭便開始疏遠外家,及到他繼承了家主之權,就越更張狂無忌我這外祖父,他的嫡親尊長,數回低聲下氣的示好,直至如今都換不回他半分熱情迴應,真是神佛無眼,才容得這樣的不孝之徒青雲直上

    如今翻臉不敢,修好不能,朱老太爺拿他的親外孫子徹底無計可施,正生着悶氣,又見長子折了回來。

    朱大舅這回可是一臉的驚喜:“真是貴客臨門啊,父親請快些更衣,是衛三弟貫之遠自金陵前來拜望父親了”

    朱老太爺也果然又驚又喜:“貫之來了算起來當年一別,屈指竟二十餘載不見,可惜老友瑟汀已經作古,但也慶幸貫之如今子承父志,同樣爲名聲赫赫的江南名士。”

    趕忙的倒履相迎。

    一處花廳裏,與衛貫之年齡相近的朱三舅正陪着闊別多年的好友閒談,問得衛貫之這回入京除了拜訪故舊之外,並無其餘要事,他便很是熱情的相留:“貫之也莫再盤桓別處,仍是住在家裏就是。”

    衛貫之卻道:“當年蒙朱公點撥之恩,原本不敢推卻盛情,只是衛某此回入京,還有家眷同行,怕是不便叨擾了。”

    朱三舅一怔,追問道:“可是貫之的妻小”

    “確是,小犬已然十七,這回帶他入京,也有讓他遊歷的想法,且內子原是京都人士,自遠嫁金陵,也隔多年不曾歸寧,所以這回來京,衛某已然應允舅兄住在妻家。”

    朱三舅長嘆一聲:“貫之可知三娘已然過世,到底是她沒有福氣,誰曾想高嫁太師府,竟落得死於非命的下場。”

    朱三舅沒留意見衛貫之的眉頭微不可見的一蹙,尚且沉浸在自己的長吁短嘆之中。

    而正在同一日,蘭庭也收到了來自衛貫之的邀帖,這邀帖是春歸親手轉交,因爲受邀之人非但僅只蘭庭,還包括了她,所以湯回便果斷的把邀帖直接交遞給了大奶奶。

    春歸留意見蘭庭的神色十分複雜。

    “這衛貫之,究竟是何人”春歸沒忍住好奇心。

    “金陵名士,他的父親衛瑟汀,當年同樣名傳天下,不過父子二人雖富名傳卻無入仕之心。”

    蘭庭似乎猶豫了一番,才繼續對春歸解釋:“衛公與朱家老太爺曾爲舊交,當年攜子

    遊歷至京城,曾在朱家盤桓了一段兒,論起來,朱家老太爺對衛貫之還算有半師之恩。”

    難道這封邀帖又是朱老太爺的花招手段春歸剛閃過這念頭,便聽蘭庭道:“雖我與衛君並無交誼,但既是遠離朝堂的名士相邀,應屬雅會清談,且這處別館也並非朱家所有,我曾經去過一回,其中園景亭臺也算清幽樸趣,輝輝既也獲請,倒可趁此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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