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首輔家的長孫媳 >第438章 惹火燒身
    鄭姑娘年紀雖小,又貴爲公主所生的金枝玉葉,性情卻好,雖說眼看着江珺寶頗有幾分不速之客的意態,卻還能迎向前來招呼寒喧:“原來是安陸侯府的江姐姐,姑母和昭儀去外頭擇梅枝用作瓶供了,姐姐先坐一陣兒,喝一杯熱茶。”

    鄭姑娘既發了話,永寧宮的宮人也便沒再阻攔,就想過去替江珺寶斟茶。

    不曾想江珺寶眼見着鄭貴妃不在此處,鄭家姐弟兩一個“低聲下氣”一個懵懂無知,越發有了一血恥辱的底氣,她邁着步子到了茶案邊,溜一眼案上有兩個半碗已經不冒熱氣的茶水,還有幾碟子茶點鮮果,轉身衝着正好奇打量她的女孩,冷着臉道:“我不喜人多嘈雜,你們都告退吧。”

    宮人:!!!

    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罕貨,竟然敢衝公主子女貴妃親侄發號施令?對,是從安陸侯府冒出的阿物兒,可就憑她是安陸侯的孫女兒?江家丫頭出生時怕是腦子着地給撞壞了?總不能是江琛就趁這一陣功夫已經興兵造反成功讓天下改姓了江吧?!

    江珺寶緊跟着又道:“更別說還是鄭家的人,我就更不願和你們共處一室了,免得貴妃還以爲是我有意巴結,四處傳揚那些荒唐話。”

    鄭姑娘聽不懂這番話因,雖說也有些不喜江姑娘的陰陽怪氣,不過一慣的好脾氣還是沒讓她因此着惱,且還好聲好氣的解釋:“我二弟年紀還小,且阿孃和姑母又再三叮囑不能讓二弟受風着涼,這時不能謙讓琉晶館讓江家姐姐清靜了。”

    “好大膽的丫頭,竟然敢出言不遜!”

    衆人:……

    哪個字出言不遜了?

    永寧宮的宮人簡直忍無可忍,斥道:“江姑娘纔是好大的膽子,敢如此冒犯貴主,便是惠妃在此也不敢放肆無禮,更不說令祖父安陸侯,前些時候還恨不得匍匐在魏國公府門前央求着聯姻呢,寡廉鮮恥的貨色哪裏來的底氣猖狂。”

    江珺寶哪裏受得住這話,抓起案上的半碗茶水就是一潑……

    卻不是潑向宮人,竟是直衝鄭小郎的臉上潑去。

    鄭姑娘驚呼一聲毫不猶豫就“捨身護弟”,身上的夾襖頓時浸溼水漬,但仍不解氣的江珺

    寶竟然抄起了另外半碗茶,連着茶碗直接摔在了鄭姑娘的臉上!

    女孩的額頭頓時被砸得泛紅。

    鄭姑娘不及惱火,轉身便看弟弟,問話時已經帶着了哭腔:“英哥兒可被傷着了?”

    宮人們被集體激怒了,將江珺寶團團圍住厲聲喝斥,受到圍困的黃毛丫頭卻兀自昂首挺胸,仍不覺解氣:都怪那賤婢說是斟茶,半天卻沒將熱水從爐子上提過來,桌案上的茶水一絲白煙都不冒,潑人身上哪裏解恨!可若親自去爐子那裏提水,有沒那力氣是兩說,只怕手還沒夠着壺提就被虎視眈眈的賤婢阻止了,好在靈機一動,摔過茶碗去好歹還讓姓鄭的丫頭吃了一痛,只可惜她把弟弟擋得嚴實,沒能夠把茶碗摔在那男娃臉上!

    這麼小的毛孩子喫痛纔會嚎哭,纔會鬧得衆人皆知魏國公府的人吃了我的一記下馬威!

    面對宮人的斥責,江珺寶理直氣壯地迴應:“你們膽敢以卑犯尊,辱我親長,罪重不可饒恕,我現下只是略施小懲而已,待我稟明姑母……”

    “惠妃又敢如何?”突然一聲冷嗤

    。

    江珺寶轉臉一看,只見門扇裏不知何時站了個宮裝婦人,雲鬢高挽,金鳳奪目,紅寶石垂蘇輕晃額頭,描黛遠山眉點脂櫻桃口,斜飛的眼鋒極顯威怒,輕抿的脣角似噙奚嘲。一隻手臂被圓臉圓眼的婦人輕扶,身後立着的宮人,果然手捧兩枝梅花。

    直到這時喬婕妤才上趕着斡旋:“娘娘和昭儀息怒,原是小孩子家幾句爭執,江姑娘不慎傷了鄭姑娘……”

    話未說完,就捱了錢昭儀重重一個掌摑。

    喬婕妤忍氣吞聲地捂着臉退避一旁,也順理成章“不敢”言語了。

    鄭貴妃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施捨喬婕妤絲縷,款款的行至花榭一面玻璃窗下安放的雕花榻上坐下,道聲“巧姐兒過來。”

    鄭姑娘哽咽道:“巧兒沒被砸疼,就怕弟弟受了驚,姑母……今日的事兒求姑母莫要告訴阿孃……”

    “你和英兒先回宮吧。”貴妃淡淡說了一句,這才把一雙眼睛落實在江珺寶的身上,又再淡淡說道:“你們這些蠢貨還容此等狂徒筆直直佇在本宮面前?”

    江珺寶還沒醒過神

    來,膝蓋窩便受了一踹,前所未有的疼痛讓她驚呼出聲不由自主就跪在了地上,而後便被兩個宮人不廢吹灰之力便押制住,江珺寶難以置信擡起頭來,瞪視着二話不說就敢讓宮人動手動腳的貴妃。

    錢昭儀過去又是一個掌摑:“破落戶來的丫頭竟敢衝貴妃娘娘直眉楞眼,你可知道你姑母江氏,見了娘娘也只有奴顏卑膝的份兒!”

    貴妃掀了掀眼皮,又是一聲冷嗤:“你和這麼個黃毛丫頭廢什麼話,省些教她怎麼爲人處世的閒心吧。”

    江珺寶受一掌摑,驚得沒了言語,一張臉有若火燒,連眼睛裏也充了血。

    “給江姑娘斟的茶呢?這天兒太冷,需得滾熱的茶水才能解寒,本宮剛眼瞧着江姑娘的右手似乎無力,怕是被冷着了才至如此,該讓她暖暖纔好。”

    一個宮人拎着提壺過來,直接將滾水倒在了江珺寶白白嫩嫩的手上!

    這又豈是氣辱之苦,劇烈的灼痛徹底澆滅了寶姑娘的怒火,高聲慘呼涕淚橫流。

    貴妃“嘖嘖”兩聲,衝錢昭儀笑道:“本宮自來看江雨薇便像只哈巴狗兒,就愛在皇上跟前搖尾乞憐討得點有如殘羹剩水的恩寵還兀自洋洋得意,就跟你們說了安陸侯府的家教實在不堪,而今你們瞅瞅這丫頭的模樣,又哪有出身公侯府邸的儀態,看江家的女子一代更比一代不如,你們總該信了本宮的說法。”

    錢昭儀也連忙賠着笑臉:“可不是呢,江家的女兒沒有貴女儀範就罷了,卻沒想到連腦子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就這麼個貨色,還想着嫁進魏國公府爲子媳,卻一邊兒又膽敢冒犯,竟對巧姐兒都敢動手了,娘娘便是處其死罪,惠妃也不敢道不服。”

    “這眼看着新歲將至,宮裏一團喜氣洋洋,鬧出人命來豈不晦氣?”貴妃斜睇着聽說“處死”二字已經連嚎都嚎不出聲的黃毛丫頭,似乎極其仁慈的和緩了口吻:“再怎麼說,江雨薇還是十皇子的生母呢,本宮也不能完全不給她留顏面,這回便小懲大戒,只留下江姑娘右手的一根手指便罷,本宮甚至還可以施恩,你們問問江姑娘自己願意舍下哪根手指,本宮從其心願。”

    江珺寶一聽這話,嚇得渾身癱軟幾乎沒有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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