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首輔家的長孫媳 >第482章 局勢曖昧
    春歸從宮裏回來的時候都沒能見着易夫人和明珠,她剛剛換下那身繁重的禮服,正衝菊羞感慨:“好在是這還春寒料峭,否則光這一趟可就夠折騰人了,得了個宜人的誥命雖有好處,但千萬少受宮裏的貴人們重視纔好,一想到要換作三伏天入宮,裏三層外三層捂着這些件兒,還得帶假髻花冠,別說聽訓了,便是去赴宴席受到熱情款待怕都難免中暑。”

    彭夫人就趕到斥鷃園來獻殷勤了。

    一把將春歸摁在了炕上,驚得菊羞險些沒有擼袖子掄巴掌上前護主,到底是被春歸翹起的玉足攔了一攔,才容彭夫人表示她着實沒有惡意:“春兒不用再去躊躇園,你前腳剛入宮,易夫人和周王妃後腳就來了,老太太原還想着歪曲事實哄騙易夫人及周王妃衝你施壓,我就曉得老太太這是癡心妄想,果然非但沒有得逞還捱了易夫人的奚落,雖氣得直喊心窩疼,想來卻是不敢再爲難你了,橫豎你再不用巴巴地去躊躇園聽訓。”

    春歸咧了一咧嘴:“二叔母有話好好說,我原本也沒想着去給祖母添堵。”

    這是真話,除非蘇嬤嬤來“請”,她是閒着沒事幹會主動送去躊躇園聽訓受氣麼?趙大爺反正是有言在先,讓她不用“叨擾”老太太“靜養”,就好比昨日,要不是蘇嬤嬤來三摧四請就差沒有潑鬧耍渾了,她又着實不想讓蘭庭太過難做,才無可奈何去聽老太太那番無理的訴求。

    彭夫人便安安生生地坐下了,滿臉是笑地開口:“易夫人待春兒是確真親厚,也虧得春兒才品不比尋常才能贏得易夫人視若親出,雖則臺哥兒的婚事與晉國公府並不直接相干,但易夫人看重的外甥女品行自然是無可挑剔的,我實以爲,相看這些過場大可減免了,免得易夫人誤解太師府傲慢。”

    春歸料也能料到彭夫人這般殷勤的原因絕對不是改過自新,爲的無非兩個兒子日後的好歹罷了,她不介意,着實蘭臺、蘭閣兩個小叔子肖祖不肖父,品性正直才德兼優,不應爲父母連累確該享獲喜樂安好,但春歸也着實受不了彭夫人一口一聲“春兒”彷彿她們

    從無嫌隙一樣。

    “先不論門第品貌,大爺注重的還是二叔日後與弟婦的恩愛和諧,姻緣之事不能急於一時,二叔母應當也知其中道理。”

    想來二叔與二叔母無論出身門第還是年歲品貌都甚相當,應了那句“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的老話,但明明單論品性而言,兩人可謂是臭味相投,不過臭味相投的人卻仍能過得反目成仇,就足證情投意合的重要性了。

    姻緣既是終生大事,就萬萬不能草率,更何況春歸目前是承擔此項重任的人,她可不能因爲彭夫人的心急就亂了節奏。

    又聽彭夫人千迴百轉的一聲長嘆:“我眼看就要去金陵族裏,着實希望臺哥兒的婚事能夠快些落定,否則我怎能安心?”

    這話外之意就更加得寸進尺了,似乎還想求情着能在京中再久留一陣兒,這讓春歸頓生不耐,彭夫人雖然有化干戈爲玉帛的心願,但她可不會因此便將前事一筆勾消,也說不上還有多少仇怨,但對彭夫人的厭恨着實不能因爲她是受老太太的指使而減消,春

    歸是大不願意和輕賤人命之流爲伍,所以堅決不會體諒彭夫人的“慈母之情”。

    “二叔母遲早都將動身前往金陵,便是二叔的婚事了有結果,二叔母也無法看着二叔迎娶新婦,日後二叔金榜題名之喜二叔母也將錯過,所以便是大爺允了二叔母多留一陣兒,二叔母到底也是不甘心的,侄媳有一句勸言,二叔母還是安安生生的往族庵懺洗,以贖往前罪過,日後纔有與二叔、四叔母子團圓的一天。”

    彭夫人遭此無情拒絕,心裏自然不是滋味,但就她如今的處境可再不敢挑釁家主與主婦的權威,更何況趙洲城是萬萬指靠不上的,等孟氏生下腹中孽障,指不定如何偏心庶生子女,她的兩個兒子乃至日後的孫兒孫女只能依賴着蘭庭夫婦庇全,那麼她就半點不敢強硬,她是再也不能連累兩個兒子了。

    “我還有些陪嫁,給臺哥兒、閣哥兒留了兩份,另一份我已經交給了樨姐兒,樨姐兒眼看就要出閣我不擔心,只是臺哥兒兄弟二人……就怕他們兩個那殺千刀的老子逼要這

    筆錢,所以我都委託給庭哥兒和春兒,臺哥兒兄弟但凡有何需用,會找兄嫂支取。”彭夫人彷彿交待身後事一般。

    聽聞彭夫人終於還知道補貼樨時了,春歸便滿口答應下來:“二叔母既信得過大爺和我,大爺和我也必然不會辜負二叔母的囑託。”

    這晚蘭庭回來斥鷃園,並不見蘇嬤嬤過來相請,他反而覺得詫異起來,就擔心春歸又再替他去躊躇園捱了訓斥,問起時春歸連忙否定:“大早上因着皇后召令我便入宮去了,怎知今日義母和明妹妹竟來串門兒,我不在家,她們便去見了老太太,義母和明妹妹當然不會聽信老太太那些無理訴求,該是說了些有違老太太意願的話,老太太見確然沒法子逼壓我,也就懶得再見了。”

    “皇后也是想要脅輝輝吧?”

    “自然是擔心太孫會被廢位,軟硬兼施讓我給逕勿帶話,不過我也拒絕了皇后,說我不敢妄言外政。”

    “那皇后一定被這話堵得大發雷霆,沒多爲難輝輝吧?”

    “而今這局勢儲位已然是岌岌可危,皇后也明白若再強勢干預只會使局勢更加惡化,也就是氣急敗壞把我斥退了而已,不過到如今皇上仍然沒有宣告對太孫的處治,我只擔心廢儲一事仍有變故。”春歸對弘復帝的性情並不熟知,不過曾經也聽王太后評價以“孝悌仁厚”四字,但這回太孫犯的可是謀弒尊親的極惡大罪,雖然是因江氏引誘,不過太孫並非是被誣篾,律法也規定了教唆者與行兇者同罪,並不因爲行兇者是受唆使就能寬免罪行,但弘復帝直到此時仍是將太孫軟禁在慈慶宮聽待處決,並非比照江氏立時廢位及江琛立時奪爵,春歸擔心弘復帝若連太孫如此極惡大罪都能再次寬宥,廢儲之事便只能通過非常手段達成了。

    兵諫逆逼,這種極端的方式就算成功也會讓繼位者擔負篡位的惡名,帝位得獲並非正統名義必然只能用更加血腥殘酷的手段鎮壓誹議鞏固君權,這會造成天下變亂迭生,這絕對有違蘭庭的初衷,不應是他趨從的方式。

    春歸對接下來的局勢發展難免充滿了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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