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首輔家的長孫媳 >第554章 計劃流產
    婁家四管事是後到,三人卻仍是在上次面談的酒肆聚首,四管事一見蘭庭,就笑着往費聰的肩膀上一擂:“好小子是當真想通了,放得下心裏的怨憤,竟這麼快就請了人來彌補。”又問道:“上回那位顧郎君呢?莫不是捱了一場罵覺得丟臉,就不好意思再見我和小費了?還是男子漢呢,氣量這樣狹窄。”

    蘭庭這纔有些汗顏讓周王唱了黑臉,舉杯道:“今日是我主動求見費小弟,不過……倒也並不是爲了前回那個請託了。”

    四管事和費聰都有些疑惑,但仍與蘭庭碰了一杯,才聽蘭庭往下說道:“上回聽費小弟的言辭,儼然氣憤費家主母惡毒狠辣,才至於遷怒於我等,不瞞費小弟,在下有一好友,是方外道士,悉與亡魂溝通之術……”

    便將莫問小道的說辭敘述一番。

    費聰險些沒有捏碎了掌中的酒杯:“這樣說來,我妹妹確然是受人毒害?”

    四管事卻狐疑的看了一眼蘭庭:“敢問令道友的道號?”

    “莫問。”

    “怎麼就不能問了?”費聰的爆脾氣又再衝頂。

    但這回就連四管事都失笑,踹了費聰一腳:“那道長道號就是莫問,說起莫問道長來,我也有所耳聞,並不是趙郎君杜撰,莫問道長在京城已經極其有名,京城的樊家滅門大案,便是多得莫問道長才能大白於天下。”她又仔細將蘭庭一番打量,替費聰斟了杯酒:“小費快些敬這趙郎君一杯,有趙郎君相助,相信會將小惠這件案情察得水落石出,且務必會將兇徒繩之以法。”

    四管事儼然已經隱隱猜到了蘭庭的身份。

    但費聰仍然沒有醒悟,沉浸在自己的悲憤中:“還能有什麼辦法?我去告官,反遭杖責,要不是四管事相助,說不定已被打死在公堂之上!阿惠的屍骨又已經被彭氏焚燬,僅憑一介術士之言,官衙難道就能把彭氏定罪?”

    “費小弟原本就不該狀告繼母。”蘭庭淡然道。

    “難道就因爲她是繼母,便能夠毒殺子女而不受罪責?朝廷律法竟然是爲保護這等惡婦制定?”

    “子女不得狀告父母乃是律法所定,不過費小弟做爲兄長,卻完全可以向官衙舉告令妹之死存在蹊蹺,待官衙察實真兇,無論是否費家主母,都當依法處罪。”蘭庭道:“也就是說費小弟理應報官,但不應針對費家主母,這樣一來官衙就必須受理,也沒有藉口罰懲費小弟杖責了。”

    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上告得有上告的方法,不過因爲費聰並不熟悉律法,身邊也沒有熟知律法的人替他出謀劃策,才白捱了一場刑杖。

    “不過費姑娘的遺骨確然已被焚燬,只怕無據可察。”四管事道。

    “察明真兇的事咱們可以從長計議,今日我急着來見,是爲阻止費小弟兩敗俱傷的計劃。”蘭庭道。

    費聰又猛然捏緊了酒杯。

    “費小弟之所以沒有阻止費家主母的企圖,放縱其女按照契約受僱於婁氏綢莊,便是計劃着用此母女二人的性命爲令妹報仇血恨吧?”

    “這話怎麼說?”四管事大驚失色。

    “胡言亂語!”費聰勃然大怒。

    “費小弟可是告訴四管事,用彭氏之女相誘,只不過爲了逼迫

    彭氏坦誠罪狀,有了憑證纔好將這惡婦送官法辦,大不了再挨一場刑杖至少能夠導致彭氏身敗名裂,好逼迫你的父親休妻?你若真是想這樣做,又何必苦心在城外野豬嶺設下陷井,又何必在陷井中佈置獸夾,何必暗暗買購了一桶桐油藏在陷井左近,何必夥同你的好些個知己,讓他們送信的送信,盯梢的盯梢,確保彭氏一步步踏入死劫?”

    費聰臉色煞白。

    就連四管事也駭然道:“小費,你真是這樣的打算?”

    蘭庭繼續道:“費小弟的全盤計劃,首先,讓四管事幫忙騙出彭氏之女,同時,桃源村裏劉姑娘會先引開費厚,用的藉口便是費小弟打算和費厚面談,費厚畢竟是你生父,對你又還心存顧忌,明知劉姑娘與你有婚約,必然會相信她的說辭,以爲你只是爲了避開彭氏才請求私下相見,多半不會拒絕。

    緊跟着你會讓一個好友捎口訊給彭氏,稱彭氏之女已經落入你的手中,你的確已然在四管事的配合下扣留彭氏之女爲人質,不難從她身上取得讓彭氏相信的憑證,你會警告彭氏,倘若報官,你就會先殺了她女兒,彭氏關心女兒的生死,只好受你脅迫,你讓人延途盯梢,確保彭氏孤身去往野豬嶺,循着你留下的路標一步步踏入陷井,確保她沒有報官。

    彭氏落入陷井且爲捕獸夾所傷,毫無還手能力,你再澆下早已準備好的桐油,把彭氏母女活活燒死。而後你再出首,你自稱四管事、劉姑娘皆是受你瞞騙,她們並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是爲害殺彭氏母女,彭氏母女已死,也根本供不出是何人居中傳訊,你以爲這樣一來,你一人就能擔當罪責不至於牽連你的親友。”

    四

    管事已經重重一腳踹在費聰的小腿上:“太糊塗了,小費你真是太糊塗了,我要知道你打的是這樣的主意,絕對不會同意你的計劃!值得嗎?彭氏原本就是罪有應得,你值得搭上你的性命?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唯一的妹妹被害死,你當然不能毫無作爲,眼看着兇手逍遙法外,但你不能搭上你自己的性命,你的生母,你的妹妹也絕對不會允許你這樣做!”

    四管事喘着粗氣,近乎兇狠的盯緊了蘭庭:“趙郎君能夠打聽得這些,是因莫問道長的仙法?”

    “是,費小弟的種種計劃,瞞得住生人,瞞不住死魂。”蘭庭頷首。

    “真是小惠?”費聰愕然。

    “是,否則我如何得知令妹乃是全身紺紫、七竊流血身亡?”

    “那她就不該阻止我,不該阻止我,難道她心裏就不恨嗎?”

    “她恨,但她恨的人不是你,她不忍見她在世上的唯一的親人,自尋死路。”蘭庭嘆息一聲,伸手拍了拍費聰的肩膀:“你的計劃已經失敗了,四管事既是這樣的態度,她必定不會再幫助你,還有劉姑娘,此時應當也已經被勸阻,但我們仍然會幫助你爲令妹報仇雪恨,不過方式有所不同,你不用再搭上你自己的性命。”

    “只要能讓彭氏罪有應得,我就能等!”費聰握緊了拳頭。

    “那我要立即毀約嗎?”四管事道:“不能再讓彭氏之女前來縣城。”

    “打草驚蛇,但也需要留一線饒幸。”蘭庭道:“待明日,我們會再陪費小弟走一趟官衙。”

    “我想……見一見莫問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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