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卻並不容易,那個女人擔心的聲音時不時在上頭響起來。
上來之後,他表示並沒有什麼發現。
失望,一種不甘心的失望。
其間,洛亞猜測了許多種可能,易天都一一否定。
路徵全程陪伴在洛亞的身邊,他沒有發表意見。
作爲一個心理醫生,他確實適合聆聽。
三個人坐在坑沿邊上的落葉上,易天說,現場幾乎找不到除了楚西西之外的任何痕跡。
他說的是幾乎,洛亞追問。
“那就是有那麼一丁點別的痕跡囉?”
易天瞅了洛亞一眼,黑夜裏從枝頭透下來的月光並不足以讓洛亞看見他的神情。
“是有一丁點,但那並不重要。”
“那監控呢?小保安說在案發時間段,監控將將好壞了,顯然是人爲的。就算是大廈內部的監控壞了。外頭呢,路口,或者周邊一定有別的探頭可以看到進出大廈的人。”
“是的,從路口的監控倒是可以看到停車場出口的一角。因爲是週末,進出大廈的人不多。楚西西的車大概是三點剛過進入大廈停車場的。三點半的時候,楚西西的客戶開車拐了進來。五點三十分,他的車開出了大廈。”
“那,這個客戶有沒有疑點呢?”
“並沒有,據楚西西公司銷售總監說,楚西西將那位客戶送到電梯口的時候,又返回了公司,在辦公司裏差不多又呆了半個小時纔出去。”
“難道就沒有別的可疑人員了嗎?”
易天又瞅了一眼洛亞,洛亞覺得他似乎不太對勁,但具體不對勁在哪也說不上來。
林子裏起了一陣風,倒讓洛亞泛起一陣涼意,打了一個哆嗦。
路徵起身脫下自己那一件大衣給洛亞披上。
易天停頓了一下,顯得特別不自然。
“有個問題,我想問一下你,沒有別的意思,請你別介意。”
“問吧!”
“牛津大廈的附近有一個友誼大廈,在友誼大廈出口的過道上,下午六點三十分,你開着路先生的車在那裏停留了三分鐘。冒昧地問一下,你,爲何會出現在那裏?”
“原來你還是一直在懷疑我。”
“洛亞,不要跟我置氣好嗎?你不知道,這些天,我頂着多大的壓力。在局裏,只有我願意相信你,李局見到我總說我感情用事,局裏們的同事也在嘲笑我。說真的,我願意相信你,但爲什麼那麼巧合,在那個時間段,你正好出現在那裏?”
“好吧,你作爲一名警察,我作爲一個市民,你有權利問,我有義務作答。我確實在友誼大廈出口處停留了幾分鐘,那是因爲我接了毛律師打給我的電話,我給毛律師拿過去的資料,他有一個疑問,但那個問題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爲了行車安全,我只好將車停在了過道上。”
說這段話的時候,洛亞轉過身去,黑夜中定定地瞅了易天。她要知道,她與他之間,難道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嗎?
“真的,洛亞,你出現在那個地方太不是時候了,李局拍了桌子,一定要我給他一個說法。更何況,在楚西西的副駕駛座位上,有大量你的指紋。說真的,我是相信你的,不然我不會一個人開着車大晚上到這山上來找線索。”
易天又道:“洛亞,你別激動,我也是這樣和李局說的,但這個時期,他們有所猜疑也是情有可原。”
場面冷了有那麼一段時間。
坐在另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路徵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我們去牛津大廈找楚西西的時候,我看了時間,差五分鐘八點。那期間,難道就沒有人從大廈裏出去嗎?”
易天有些沮喪。
“因爲監控角度的問題,路口的監控只能看到大廈停車場出口之處的路口。也就是說只能監控到車輛出入,而從大廈正門口出去的人確實監控不到。但是,從六點到你們進入大廈期間,並沒有車輛出入。”
洛亞道:“可是,如果西西是被綁架的話,沒有交通工具,罪犯他是怎麼將一個大活人弄出去的呢?”
路徵接了話。
“楚西西既沒有從停車場出去,又沒有走大廈的正門,難道還有別的通道?”
易天驀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楚西西還在大廈裏頭,壓根就沒有出去。”
他走到一邊打了一個電話,山林裏除了風聲,他講話的聲音也聽得十分清楚。
他大概是在與王同講話,讓王同立即封鎖牛津大廈,就算是將大廈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楚西西來。
他講完電話回來時,說道。
“咱們也儘快趕回去吧,這裏看來並沒有人來過。楚西西也不太有可能在這裏。”
寂靜的林間,突然響起了貓頭鷹的叫聲,叫得人毛骨聳然。
洛亞渾身上下的汗毛孔都立了起來,剛纔過來的時候,怎麼沒有發現前面那一株藤蔓上有一抹似紅非紅的東西。
走近了一看,立刻讓三人大喫一驚,一隻小丑的大紅鼻頭掛在藤蔓上,隨風擺動着。
易天走過去,將那隻大紅鼻頭給拿了下來。
“那會兒過來的時候都沒有,這個林子裏顯然不止我們三個人。”
隨着一陣山風起,颳得樹葉沙沙作響,前方林子間有一個人影瞬間移動。
易天不愧是人民警察,立馬追了上去,拋給洛亞他們一句話。
“呆在原地別動。”
時間一分又一分,一秒又一秒。
那個雨夜的恐懼之感又一陣襲來,身邊的路徵感覺到洛亞的肩膀在抖動。遂扶了她的肩膀安慰她。
“別怕,有我在,沒人敢對你怎樣。”
他說這話的時候,洛亞雖說感動,但心裏卻懷疑。
路徵這一位文弱書生,他有什麼膽量說出這麼一句話?
要是易天在的話,她或許會安心一些。
可這個時候,易天追出去,半天都沒有返回來,讓洛亞一顆心怦怦直跳。
。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