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當年手指的方向買了一套。
我想,她當年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那是屬於我和她的房子,我們纔是一家人。
那所房子就在對面的小區。
說到這裏的時候,萬永強拿手指了指馬路對面的蓮花小區。
收回去的時候,他那隻手握成了拳頭,指關節隱隱地發着白。
可就在剛纔,她跟我說她不打算跟我在一起了。
我不懂爲什麼,之前是因爲有個錢進財亙在我們的中間。
而現在,錢進財在我們之間已經不是障礙了,爲什麼她反而變了卦呢?
看得出來,萬永強此時的心情不太好。
他和萬春芬的故事並不新穎,新的時代,有多少愛情敗給了金錢和物質,最後痛苦地做了金錢與物質的奴隸。
他再一次看了看店裏的那個女人,咬了咬牙關。
“我該走了,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
他拉開車門的時候,易天說了一句話。
“萬先生,錢進財死的時候被人砍斷了雙手,你覺得這有什麼特殊的寓意嗎?”
他頓了一下,反問道。
“警官覺得那是爲什麼?或者只是兇手的特殊癖好也不一定。”
黑色奔馳車駛過蓮花小區,拐上了主路。
行道樹從車窗一閃而過,他腦中不停地閃現那一個畫面。
她坐在便利店那個小小的收銀臺裏面,雙手捂了面,雙肩因爲抽泣而不停的顫動着。
這是他十七年以來再一次見到她的情景,她哭夠了過後,擡起頭來,滿面的淚痕。
“那天晚上,他酒後的力氣十分大,雙手強勁有力按住我不能動彈,我無力反抗。”
他記得那天他在她的便利店裏陪了她很久,便利店裏時不時的有顧客來,他與她並沒有太多的交流。
夜裏很晚她要關店門了,他才走。
她站在店門前揮手和他再見,她那天跟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令他一顆心撕裂般疼痛,這麼多年,她是如何熬過來的?
她幽幽地說“這麼多年,午夜夢迴的時候,我有多很次都想拿刀砍了他的當初死命按住我的那雙手,方能解心頭之恨。”
就在剛纔,那位眼含睿智光芒的警察似乎覺察到了一些什麼,他話裏有話,他在試探。
錢進財被殺的那天晚上,她打來電話說店裏進水了,能不能過去幫忙。
電話裏的聲音十分平靜,見到她的時候,她有些狼狽,卷着褲腿,一縷頭髮從額角散下來。
她話還是不多,拿了盆不停地將店裏的水給舀出去。
天亮的時候,警車開到了店門前,當警方告訴她錢進財被害了之時,她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臉頰上淌下來。
那個時候的他還懷疑萬春芬其實對錢進財是有感情的,畢竟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十多年。
如今看來,她會不會……
右腳加大了油門,車子在道路上急馳,他不能想,也不敢想。
公安局內,易天靜靜坐在桌前思考,他不太確定那個人會不會因爲他的一句話而做出他所期望的事情來。
看似平靜的內心已然翻滾起了波浪。
王同從門外匆匆而來,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瞅了一眼易天,不太相信自己眼睛。
“易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難得看到你如此清閒,我怎麼覺得你有點諸葛亮穩坐中軍帳的意思啊!快說一說,是錢進財的案子還是之前的買兇殺人案?”
“並沒有,只是毫無頭緒,正在發呆而已。”
王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倒不是沒有收穫,我去了趙小軍以前的公司作了側面瞭解。他們公司負責宣傳的孫小姐告訴我,公司每年聖誕節活動的時候,趙小軍都是小丑的裝扮。你說你遇見的那個小丑會不會就是趙小軍?”
易天搖了搖頭。
“不,絕對不是,那天晚上雖然雨下得很大,但那個小丑的身形高大瘦削,與趙小軍完全不是一個路子。”
王同翻了一個白眼,癱坐在椅子上。
“又白忙活了。”
“或許今天會有答案。”
“爲什麼?”王同一個激靈又坐了起來,十分好奇。
“我,不知道怎麼說,憑感覺吧!”
王同嘿嘿一笑“易天,堂堂刑警隊隊長,你跟我說憑感覺破案?我就問你是不是在你家洛律師跟前受了啥刺激啦?”
“你不貧嘴不舒服哇,跟我說一說,週末相親相的咋個樣?”
王同更加地喪氣。
“別提了,來的一個姑娘個子不高,噸位有我倆重,奶茶店的奶茶喝了五杯,還沒喝夠。”
“這不挺好的嘛,能喫是福。”
“喫個鬼的福,這妹兒是我二姑介紹的,昨兒個晚上,二姑給我回了話,說那姑娘嫌棄我沒房沒車,還是一個窮警察,長得也是不她心目中的男神樣。”
“那,她的男神是誰?”
“就那個,那個前段時間特火的那個電視劇裏頭,那個叫誰來着?”王同摸了摸腦門,沒想起來。
“就是那個說是國民老公的小鮮肉。”
“那這妹崽也太沒眼光了,不是我說你,王同,你長得比那小鮮肉耐看多了,人家卸了臉上的二斤粉,指不定比你還黑呢。”
“易天,我聽出來了,你這是變相說我黑,咋樣,我黑我驕傲,我這是健康的表現。”
“真不是,我一直覺得你可以與《速度與激情》裏頭的那個男主相媲美,特別n。”
王同經不得誇,咧了嘴。
“這,還差不多,咱就是男人味特足,再說了,那麼胖的妹兒,不僅浪費布料,還浪費糧食,就算她看上了我,怕我也養不起。”
他倒是自知之明。
正閒聊着,二餅打外頭進來,一臉笑意,看得出來心情不錯。
“易隊,有人來自首,說他是錢進財一案的幕後指使。”
王同明白過來,對易天道“這就是你的感覺。”
易天微笑不語。
王同“靠,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