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知道不對,一面又沒辦法停下愛他想他,這種撕扯快把她逼瘋了。
陸慕安停在原地,眼神痛苦。
因爲她的這些感覺,他也有。理智與情感的拉扯,嚴重的時候能讓人發瘋。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靠近她,不能;離開她,他又捨不得。只能像一個跟蹤狂一樣,不停地讓人跟着她,知道她每時每刻會幹什麼,纔會讓他覺得離她依舊很近。
可是資料看的越多,照片拍的越多,他卻越想親眼見到她,這種感覺與日俱增,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消散。
“那你想怎麼辦?”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想從她那裏尋一個答案。
“相見不如懷念。”
她說的如此簡單,陸慕安卻感覺一顆心慢慢往谷底墜去。“你覺得分開很好是嗎?你想要的就是永遠不見?”
簡亦繁臉色煞白,面對他的一步步逼近,她只能不停後退。她笑,將絕望掩進眸光深處,“你還不明白,我想要什麼根本就不重要,你想要什麼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沒有選擇。”
如果這件事能由他或者她說了算,那也不至於會到現在這一步。命運加在他們身上的東西,根本不是他們能夠逃開或者選擇的。
這個答案不是陸慕安想要的。
他一個跨步越過兩人之間好不容易拉開的距離,伸手將她拉住。男人低頭,額頭死死地抵在她的額頭上,聲音無奈又夾雜着恨鐵不成鋼。
“別跟我說些沒用的,我就想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是不是永遠不見?”
是嗎?如果說了是,他能放棄能好好過日子的話,那就……
簡亦繁閉緊眼,咬脣堅定出聲:“是!我永遠都不想見你,不想和你有聯繫。”
男人的手倏然滑落,加在她手臂上的力量頓時消失。
和這力量一起消失的,還有簡亦繁的心。她想哭想尖叫,想抱住他告訴他剛纔的話全都是胡說。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一旦她先突破那道防線,兩人之間就完了。血緣關係這種笑話,她開不起,也不想拿他的前途命運來開這個玩笑。
簡亦繁深吸口氣,抹了一把眼淚扯開嘴角艱難地笑笑,“只要你和思遠過得好就好了,我會永遠愛你們,也會想你們,但我不想見你們。我在這裏過的也很好,你不必一直讓人盯着。”
她說完,男人突然擡頭,臉上的頹靡叫人心疼。
“真的不可以嗎?我們之間,我已經走了這麼多,這一次換你朝我走一步都不行嗎?”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她邁過這一步,不顧那所謂的血緣,朝他走過來就好。
簡亦繁明白他的意思,更加清楚他到底付出了多少。可正是因爲這樣,她愈發不能走出那一步。
那是不道德的,是不容於世的。
她閉眼鎖住淚,堅定地搖了搖頭。
沉默,可怕的沉默。空氣都安靜了,連兩人的呼吸聲都聽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空間終於有了動靜。
簡亦繁睜開眼,原本站在她面前的頹靡不堪的男人早已恢復了一貫的模樣。他的背挺的筆直,神色平靜,眸光深邃。
他走到門邊,拿起掛在門後的有些髒的外套,淡漠開口:“太晚了路上不方便,今晚就在這裏睡吧。”
話說着,他直接穿着拖鞋拉開門去了徐言之那邊。
他一走,簡亦繁便一個人待在房間裏,空氣中似乎還殘留有兩人剛剛對峙的悲慼的氛圍。她踉蹌着走到牀邊癱坐下,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噼裏啪啦往下掉。
想起他剛纔說的那些話,心裏又悲傷又害怕卻又有點高興,幾種情緒交加哭的停都停不住。
等哭的差不多的時候,眼睛已經有些腫了。從牀上滑下來,她去了一趟衛生間,粗略地洗了個臉。出來時,發現屋子的角落裏有一隻熟悉的行李箱,是陸慕安常用的。
不大不小的箱子,原先她還說過這隻箱子對他來說太小了,應該換個大一點的,沒想到最後都沒有換成。
她走過去打開箱子,裏面都是陸慕安的衣服,還有部分旅行用品。有他常用的沐浴露和洗髮水,是他喜歡的味道也是他身上的味道。還有兩本書……
她隨手翻了翻書,書內忽然掉下來兩張照片。
簡亦繁隨手撿起來,卻發現照片上的人竟然是自己。兩張照片都是,身着深藍色牛仔褲、素色外套的女人,和幾個孩子在一起說說笑笑,背景正是她現在教書的學校。
原來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哪裏,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而且看這照片被磨損的樣子,他肯定沒少拿出來看。
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下來,簡亦繁嘟囔了一句,“幹什麼還要留着呀,拍下來又有什麼意思呢,受虐狂。”
她輕笑,擡手抹掉眼淚,慢慢地把那兩張照片又夾進了書裏,順帶着把書放回原處。
看見這些熟悉的東西,簡亦繁只感覺心裏突然一下輕了不少。箱子裏會裝的東西,擺放的位置都是她曾經和他說過的。
他沒忘,而且做得很好。如果沒有了自己,他也肯定能把他自己和思遠照顧好吧。
像他這麼理智又聰明的男人,自己應該徹底放心的。
最後再看一眼,她邊吸鼻子邊合上行李箱準備拉上拉鍊。但手按住行李箱上蓋的時候,突然感覺裏面有一個東西有點兒硌手。
她摸了摸,感覺像是一個盒子。
奇怪,爲什麼沒有放在箱子裏,而是放在這裏呢?
她想着,伸手進去摸了摸,果然是一隻盒子沒錯,光滑的綢緞般的外殼,簡亦繁忽然想起一個東西來。
她摸出來一看,果真是她想的那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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