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暴怒,沒想到這女子如此不識擡舉,當着自己的面就敢殺人,真當她是碧落天的自己就不敢動手嗎?!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從原地消失,出現在葉菩提背後。
身法極爲高明!
凜冽的氣勁卷着風雪,一掌拍向葉菩提後背。
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澎湃殺機,葉菩提不敢大意。
她的身影模糊一下,瞬間出現在小院一角,還未喘息,灰衣人如同附骨之疽,立刻出現在她身前,化掌爲拳帶着呼嘯聲砸向她。
一個照面,李景仁瞥見灰衣人的面貌,悚然一驚。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像是被人用裁紙刀隨意的劃過,整張臉都是溝壑縱橫的傷痕,結了厚厚的疤痕,看起來猙獰可怖。
所謂面目全非,大慨就是這般模樣吧。
面對灰衣人的拳頭,葉菩提神色冷峻,手掌翻轉,劍光蓬然呼卷,青光縱橫!
灰衣人錯身避開,拳上氣勁與劍氣猛烈碰撞,如同銀瓶乍破,氣勁倒卷,光華中兩人斜飛出去。
葉菩提一落地,又閃電似的竄出去,連環岀劍,劍氣如三江之水,滔滔不絕。
灰衣人毫不退讓,看到葉菩提殺來,臉色陰沉,冷哼一聲,氣勁凝聚,掌風呼嘯,帶着濃烈殺機迎上長劍。
他以一雙肉掌對敵葉菩提的長劍,看似喫虧,但是他內力充沛,氣息綿延不絕,且身法鬼魅迅捷,每每看似危險,卻總能避開。
兩人一交手,葉菩提就覺察到這灰衣人實力與自己伯仲之間,只是身法鬼魅勝過自己,兩人纏鬥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李景仁站在遠處,看到兩人交手,心神搖曳。
其實他根本看不清兩人的動作,兩人交手以快打快,每一次出招快如電光,他只能撲捉到殘影。
但是兩人每一次交手,澎湃的氣勁四散,迫的他不停後退,心中既然是驚駭又是豔羨,還夾雜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葉菩提現在的修爲,他怕是窮極一生也難以發到。
兩人正斗的不可開交,遠處突然傳來尖銳的聲響,像是夜梟啼哭,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聽到聲響,灰衣人立刻後退脫離戰局,避開葉菩提一劍,不與她纏鬥,灰衣人抓起旁邊的黑衣人,身影沖天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他並不是下山,而是往唐門後山方向而去。
葉菩提走到李景仁身邊看着他說道:“你沒事吧?”
李景仁傷痕累累,全靠一股狠勁在支撐,現在敵人退去,他失去心勁,才覺得全身疼痛,一屁股坐在地上呲牙咧嘴。
“沒事,就是……嘶,就是……這倆孫子下手真狠!”
看到他還能罵人,葉菩提點點頭,都是皮外傷,問題不大。
“看那人是向後山去了,我過去看看!”
葉菩提收起錦瑟就要離開,今晚的情況看起來更像是唐門的內亂,蘇靈兒還在那羣人手上,要想辦法救回來。
她一直認爲自己是一個薄情冷血之人,前世今生經歷過太多殺戮,對於情緒一向控制的很好,來到這個世界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物,卻沒有那個能真正算是知心之交!
看着葉菩提要離開,李景仁咬咬牙從地上爬起來說道:“我也去!”
葉菩提看了他一眼:“現在不是逞強和煽情的時刻!那些人的實力你是見過的!”
李景仁不說話了,葉菩提說的太直白,但也是事實,自己這水平去也是送死的。
葉菩提從容離開小院。
剛還在她面前硬撐的李景仁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呲牙咧嘴。
葉菩提一路向後山掠去,心裏暗暗思忖,唐致遠帶人劫持蘇靈兒,應當是受了夫人的命令,那麼今晚這些黑衣人是這位唐門夫人的幫手?
堂堂門主夫人卻勾結外人,若果真如此,今晚過後唐門定是再無她的立足之地,這女人失心瘋了?
還是另有隱情?
從剛纔與灰衣人交手情況來看,這羣人實力很強啊!
或者說是蘇靈兒的出現讓這女人感受到危機,所以要背水一戰了?趁着唐若川閉關,直接幹掉唐雲騫?
對了!唐若川!
這纔是最關鍵的人物,只要他在,誰又能決定唐門的事?
聽那灰衣人的口氣,他們今晚是連唐若川都要一起幹掉的!
葉菩提腳下生風,很快就到之前與唐雲騫見面的地方,隔着山頭,葉菩提看到對面的山頭火光晃動,看起來人數不少。
那是唐若川閉關之所!
果然是對唐若川下手了!
山頭兩波人正在對峙,四周無數樹木橫倒,一片狼藉,看起來剛剛發生過大戰。
上手一方爲首的是唐雲騫與他的繼母,唐門那位風韻猶存的美婦,身後是數十位唐門的精銳弟子。
下手一方爲首的是兩位男子,一位看不出具體年齡的中年男子,長相普通,但是氣息深沉如海,面對他就好似面對一座巍峨大山,雄渾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來。
高手!絕頂高手!
這男人身旁站着一人,不好用男人或者女人形容。
這人有着比一般女子還要妖冶嫵媚的容貌,身段也是婀娜多姿,窈窕有致。
但是!他的胸是平的,而且!有喉結!
這樣的人一般都會被稱呼爲――人妖。
這兩人身後同樣是數十位嚴陣以待的黑衣人。
寒風呼嘯,兩遍數十支火把隨風晃動,彷彿隨時會熄滅。
四周靜悄悄,雙方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這時一陣響動,先前與葉菩提動手的灰衣人從人羣后面走過來。
看到爲首兩人,神色恭敬,靠近那人妖,附耳想說些什麼。
那人妖輕輕皺眉,厭惡的開口:“你長的太醜!離我遠點!”
灰衣人:“……”
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很不好看,想他年輕時也是風流倜儻,如今卻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這張臉可謂是他心裏最深的禁忌,若是換個人敢嘲諷他,必定要被他抽筋剝皮的,可是眼前這人妖不但身份地位在他之上,修爲也在他之上,他只能忍了。
中年人適時轉頭,看着灰衣人神色和藹說道:“青木使回來了,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