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罡站在林北辰身旁,卻是眉頭微皺,臉上略顯擔憂之色。
從現在起,已經算是和天都劉家徹底撕破臉皮了,還要劉遠山當着李不換的面,將劉無極雙腿打斷,此番做法,不得不讓葉天罡驚愕,生怕這次李不換去劉宅會有什麼危險。
然而,他的話剛說完,卻見林北辰輕笑着擺了擺手:“放心,不換那混不吝精明着呢,這次去不會有半點危險,反而是劉遠山,若是想讓劉家的形勢不繼續惡化,只能妥協。”
林北辰見葉天罡欲言又止,當即一笑,輕輕拍了拍葉天罡的肩膀:“放心,還不到徹底刀兵相見的時候。劉無極就算是被廢掉雙腿,也不需要咱們擔心,更不用去救,有人給咱擦屁股。”
此話一出,葉天罡不由一愣,詫異的看向林北辰,半晌之後卻纔不敢置信的眉頭微皺,悠悠說道:
“天道會?”
林北辰沒有回話,卻是看向葉天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登時,葉天罡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不由地撓了撓頭:
“可是,爲什麼啊?”
看了葉天罡一眼,林北辰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和李不換那個老流氓比起來,他這個大徒弟真的是——太憨厚了。
“因爲天道會要拉攏人心,劉家既然和天道會有關係,天道會想要讓劉家當天都的眼線,好好地當他們手底下的一條狗,這一次就必須要出面。
所以,劉無極就算是被廢了雙腿,最多不超過三天時間,天道會的人也會想盡辦法讓他重塑雙腿;到時候,劉無極這條完美的惡犬就會就此誕生,爲了對付咱們,天道會纔會進行第二階段。”
“第二階段?”
葉天罡撓了撓頭,一臉懵逼的看向林北辰。
此刻的他,真的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竟然完全跟不上他這個恩師林北辰的思路。
林北辰看了眼一臉懵逼的葉天罡,不由得哀嘆一聲。
他這個大徒弟真的是什麼都好,就是做人……太憨直了!完全拐不過彎來。
若不是仗着這個華夏武神的身份,就葉天罡的笨腦子,必然會被那些家族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唉……
想着,林北辰再一次嘆了口氣。
看着一臉無奈的林北辰,葉天罡臉色一時間有些尷尬,欲言又止,最終卻還是沒說出來。
無奈,林北辰也只好輕輕拍了拍葉天罡的肩膀,寬慰道:
“罷了,罷了,你的腦子算是想不明白了。只要坐等看好戲就可以了。”
“……”
“嗯。”
應了一聲,葉天罡臉色漲紅,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
李不換坐在劉遠山的車上,一路安安穩穩的到了劉家宅邸。
劉遠山真不愧是劉家家主,饒是這樣這一路上卻仍舊面不改色,非但沒有半點愁容或者吩咐,反而一路上在和李不換攀談交流,各種噓寒問暖,就如同許久不見的老友一般。
甚至到了劉家門前,他更是恭敬的衝着李不換做了個請的手勢,一切舉動做的滴水不漏,不得不讓李不換對這個老頭刮目相看。
嗯,挺能裝的!
心裏早不知道把我罵成什麼樣子了呢!
不過那有什麼關係,他李不換何時在乎過臉面。從前師父不在,爲了維持師門的威嚴,在武道界和醫學界前,他才擺出一付醫神的勢態;可當他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李不換仍舊是李不換,什麼華夏醫神,他不在乎!
而現在,師父回來了,他李不換算是徹底放開了,在師父面前,他只要繼續當回目空一切的混不吝就好了。
而這次來,他的目的更是爲了來給劉家施壓,打臉,看好戲的。
別人心裏罵的他越狠,等到時候打臉打的就越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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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所謂!
劉遠山面帶微笑恭敬的對着李不換做了請的手勢,當下李不換微微點頭:“遠山前輩,那就不好意思了。”
李不換一邊說着,一邊還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攝像機,瞬間就見劉遠山嘴角微顫,臉上卻還是掛着虛僞的笑意,彷彿看不見一般,帶着李不換直奔後院祠堂。
劉宅的宅院的確很大,前廳就已經佔了極大的面積,而等到李不換來到劉家祠堂之後,更是被眼前這一幕富麗堂皇、嚴肅莊重的祠堂所震懾到了。
整個祠堂內上百張排位羅列着,周圍滿是熊熊燃燒着的紅蠟,香菸縈繞,空氣中滿是醉人的檀香味。
而此刻祠堂正中央的蒲團上,劉無極正恭敬的跪在那裏,垂着頭一副做錯事的表情,對於身後來人置若罔聞。
見到這一幕,李不換頓時嘴角一撇。
嘖嘖,裝的還挺像的嘛。
可是身旁的太師椅上明顯有坐過的痕跡,甚至連桌子上都還殘留着水漬沒有擦去。
不過對於這一切,李不換卻仍舊裝作看不見一樣,在劉遠山的帶領下走進祠堂,先是恭敬的對着祠堂內的劉家祖先上了株香,並且恭敬的鞠了一躬。
隨後,李不換這才走到劉無極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跪在蒲團上一臉懊悔的劉無極,不由一笑:“無極小子,又見面了。”
聽到這話,劉無極這才幽幽的擡起眼皮,茫然的看向李不換,片刻後這才反應過來,剛要起身卻又踉蹌的跪了回去。
李不換看着劉無極慘白的臉皮、深陷的眼眶、渙散的眼神,還有那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要倒下的身子,不由得心中敬佩。
嘖嘖,牛逼,這戲演的還真逼真啊!
緊接着,劉無極在兩名下人的攙扶下,這才艱難的站起身來,衝着李不換勉強笑道:
“李師兄,又見面了。現在我這幅下場,實在讓你見笑了。”
“唉,說什麼呢。”
頓時,李不換眉頭倒豎,陡然看向那兩個下人,低聲呵斥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把無極少爺攙扶到一旁坐下?”
那兩名下人急忙將劉無極攙扶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而李不換卻也毫不見外,甚至完全不顧劉遠山在場,直接一屁股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順手摸了一下桌上的水漬,頓時眉頭微皺,呵斥道:
“你們這些下人幹什麼喫的,桌上這麼多水都不知道擦一下?還有,這椅子怎麼是溫的,你們這做下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祠堂內的椅子是你們隨便能做的嗎?找死不成?”
此話一出,瞬間嚇得那兩名下人身子一顫,卻是不敢反駁,只能求救似的看向一旁一言不發的劉遠山。
隨即就見劉遠山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那兩名下人這才如釋重負,幾乎逃也似的瞬間跑出了祠堂。
一時間,祠堂內就只剩下李不換,還有劉遠山,劉無極三人。
氣氛,在這一瞬間竟莫名有些詭異起來。
李不換也不說話,只是看着一臉憔悴的劉無極,手指輕輕敲打在桌面上。
噠!
……
聲音就如同鐘擺一般,聽得令人頭皮發麻,就連氣氛都變得十分詭異,彷彿有一張無形的手扼住劉無極和劉遠山的喉嚨,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足足過了半晌之後,劉無極額頭這才流出了冷汗,看向李不換,輕笑道:
“李師兄這一次,是來……做什麼的?”
“看好戲的。”
李不換輕笑一聲,直接脫口而出。
瞬間,劉無極和劉遠山的臉色猛地一變,緊接着,李不換卻彷彿這纔回過神來一樣,急忙一拍額頭,乾笑道:“瞧我這張嘴,真是太快了,我是開玩笑的,聽說無極老弟被遠山前輩懲罰,跪在祠堂內反省,師父他老人家於心不忍;這次就特意派我出面,代替師父他老人家特意來劉家,瞧瞧無極老弟怎麼樣了,關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