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徒弟和徒孫 >NO.14 根本不可破,自然不可違
    那東西幻化的小嘉麗,走去奄奄一息的小嘉麗跟前,滿目貪婪,但還保持原來那番淡雅的男音,“哇~真是難以置信。汝之一丫頭,竟可煉就這五色彩衣。”它手一點,小嘉麗真覺身上有扒皮之痛,而實際上她只是被脫去了一件衣服。

    說來也怪,來的時候,嘉麗穿的是一件淺粉的短衫短褲,以及一件不怎麼合身的麻布孝服。但這東西從她身上拿去的卻是一件顏色炫亮的綵衣。這綵衣甚是神奇,如古式的袍衣,寬袖,這衣身上有赤,青,黃,白,黑,五色清明卻又五色交融,更神奇地是這五色如流水一般在這衣身上游走,還發出柔亮卻不刺眼的光芒。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穿去我身上的?

    小嘉麗心裏如是問。

    另一邊,這幻化的嘉麗甚是歡喜。它手指撥動幾番,這五彩的袍衣竟亮光一閃,化成了兩顆五彩的藥丸子。那東西立馬吞下一顆,剩下的一顆便收入掌內。它很滿足,轉身欲走。

    小嘉麗此時雖奄奄一息,但心裏卻只有一個念想。如果此番抽筋之痛,可喚回她兄長一命,那倒也值得。眼前那東西正轉身飄散如霧,她心裏那個急,擠出一口力氣,“喂,我既已餵飽你,你就要說話算話,復活我哥。”

    不想那東西,卻不以爲然,“人類,吾家可從未答應復生汝家的兄長。”

    果然,這東西是在誆人。

    “你這狗東西,背信棄義的小人,我斯嘉麗一定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小嘉麗這話可不是開玩笑,她很認真,可胸口那個痛啊,她又不得不像泄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水面。

    那東西,突然改變了主意,“人類,吾家乃時空吞噬者,可謂是汝之時空的守護者都要敬畏三分的大人物。汝以爲,區區一個人類的小小陣法,便可困住吾家?哈哈哈,汝太高瞧汝之能力了。”

    小嘉麗纔不怕,“狗東西,你若是個大人物,就復生給我看看。不然,你就是個背信棄義,以大欺小的小人。”

    那東西似乎被說的很不悅,頓了一下,道,“那這樣吧,人類,汝明天把屍身帶來,吾家可以證明給你看,何爲大人物!”

    “一言爲定!”

    小嘉麗此時緩過一口氣,慢悠悠又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歃血起誓,你若毀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說的再狠,也抵不住此時小嘉麗氣力耗盡,全身劇痛,奄奄一息的事實。

    小嘉麗緩緩轉過身,她必須馬上上岸,馬上回家,然後馬上把她哥的屍體帶來這裏。再忍一忍,再撐一撐,她最敬最愛的兄長馬上就要鮮活地站在她的面前,給她一個溫柔暖暖的笑容。她的兄長最怕她胡鬧,此次復生,怕是會大怒罵她,胡鬧;甚至還會禁足她於院子裏一個月;或許還會不允許她再上山去看狼王····

    小嘉麗邊走邊想,好不容易挪去岸邊上,卻再沒有力氣撐下去。她一個踉蹌,直接摔趴去岸上。對斯嘉麗而言,身體之痛,乃其次。重要的是,現在的她真的是力氣耗盡,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

    她強搭着半個眼簾,看着她的烏鴉落在她的跟前,她知道,她還不能放棄,只差一步了,怎可這般前功盡棄?

    “鴉仙,”她的聲音很輕,很弱,鴉仙不得不把那腦袋湊去小嘉麗的嘴邊,“去找,小葉。告訴她,無論如何,把我哥的身體,帶到這裏。我怕是不行·····鴉仙·····”

    她還沒來得及交代完整,卻沉沉地閉眼暈迷。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她又被那東西給騙了。

    小嘉麗醒來的時候,天色正值中午。

    她一個慌神,掀被就要下地,不想,身上卻一股痛,一翻身摔去地上。她這時才擡頭看看這素白的天花板,這素白的牆,還有牀上這素白的被子,以及身上白藍相間的病號服。她馬上明白過來,她這是在醫院裏。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護士恰好走了進來,見到地上的小嘉麗,一陣欣喜,“啊,3牀,你終於醒了。快,快回牀上去。”護士熱情地想扶她上牀。小嘉麗關注的卻是護士嘴裏那句“終於醒了”,心裏一驚,連忙問,“我睡了多久?”

    這護士卻放下手裏東西,對着門外大喊,“護士長,3牀醒了,叫徐醫生”,然後伸手去扶小嘉麗,同時道,“蠻久,兩個星期····”

    後面護士還說了一堆東西,但小嘉麗卻驚的兩眼發黑。天哪,兩個星期,那哥哥的身體·····不對,只要土葬,就還有救。哪怕腐化,那總還有全屍····

    小嘉麗雖極力安慰自己,心臟卻咚咚跳個不停。她不能呆在這醫院裏,她必須馬上回家查看哥哥的身體,哪怕掘墳三尺,一定要把這個身體挖出來,帶去玄河,逼那東西復生我哥。

    小嘉麗這般想着,立馬就推開身邊的護士,然後快步跑出病房,看一眼醫院上的指示牌,然後朝着樓梯口狂奔。她身上的痛,依然滲入骨髓,但與那日的雷轟電擊相比,這已經不是不可承受,只要她忍一忍,撐一撐,等她復活她哥,那一切的苦痛都是值得的。小嘉麗如是想,便如是做,但這痛,雖可承受卻也痛的燒心。她方跑去走廊,腳一軟,竟還是摔倒了。這一摔,摔的不輕,她坐起之際,不得不捂緊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斯嘉麗,你覺得你能去哪?”傳來這聲音聽來熟悉,只是這語氣卻是妥妥的嘲諷。小嘉麗即便不回頭也知道,說這話的正是那日拿着剪刀嚷着要她償命的母親。

    氣上心頭,小嘉麗卻又給忍了回去。不是不想生氣,只是不是時候,

    “不去哪,散散步而已。”她自覺地自己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母親給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眼色,又道,“你想不想知道嘉楠最後怎麼樣了?”

    到此,嘉麗藏不住了,她眼裏有懼意,也有恨意,還有幾分的慌亂,“說,你把我哥的身體怎樣了?”

    其實這母女倆長的甚是相似,都是劍眉逼人,冷眸嚴厲,音色清冷。可偏偏兩人站在一起,卻絲毫不見親人間的溫存。反倒是仇人相視,怨多於恩。

    母親嘴角嵌起一抹笑,不大不小,卻冰冷無情,“拜你所賜,火化了!”

    小嘉麗難以置信,“不可能,奶奶不可能同意火化。”

    “是呀,你奶奶是不同意,但是她昏迷着的時間比她醒着的時間多的多。更何況,”母親收起笑,那雙冰冷的眸裏含着恨意,“斯嘉麗,你把你哥變成那樣,你覺得我可能讓你哥土葬嗎?”

    小嘉麗心裏徹底崩潰,若是沒有身體,那她所作的一切又有何用?難道她哥就真的只能這般死去?小嘉麗越想心裏便越恨,拎手就起了電光,更想一掌擊去母親的胸膛,斃了母親的性命。但,她大概是忘了,她有如今通天的本領,這生她養她的母親又怎會是常人?只見母親輕輕起掌,輕輕一個抓握就抓住小嘉麗的手,唉,嘉麗手中的電花瞬間被掐滅了。

    母親蔑笑,“斯嘉麗,你是我生的,你覺得我看不透你那點幼稚把戲?”

    斯嘉麗一愣,原來她母親早就看清了她的心思,所以急着把她兄長的屍身火化····斯嘉麗怒火燃的更甚,嘶吼道,“你既然知道,你還把我哥給燒成灰?他可是你的兒子,你的親兒子!”

    母親卻狠狠地甩了小嘉麗一個巴掌,那巴掌打的甚響,也甚痛,斯嘉麗不捂臉,卻是捂着胸口。她心痛!更心疼她哥生前那一聲聲親切暖人的“媽”白叫了。

    “自他決定送死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的兒子。生死不可逆,死了就是死了,再捨不得,也得舍掉。斯嘉麗,你要記住,不是我火化了我的兒子嘉楠,而是你,害死了你哥斯嘉楠。”母親眼裏擒淚,即悲又恨。但卻是這最後一句話,斯嘉麗無法反駁。

    究其原因,是她害死了她最敬最愛的兄長。

    母親背過身,不想再去看斯嘉麗一眼,冰冷道,“嘉麗,人死不可復生,這是這個時空的根本。你若執迷不悟,就別怪你媽我···心狠手辣!”

    斯嘉麗知道,她母親沒有再開玩笑。但是她不明白,平日獨寵兒子的母親爲何不願復活她最愛的兒子,“如果我真的復活我哥,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歡喜?”

    “無知!”她母親大怒,“根本不可破,自然不可違。你若逆了根本,違了自然,輕則引來殺身之禍,重則禍及萬千生靈。你這不孝女·····”她母親沒有說下去,反是停頓之間,收拾下了情緒,冷冷而道,“嘉麗,你已經害死了你哥,你還想害死你爸和你奶奶嗎?”

    小嘉麗一頓,她在這世間的溫存便只剩她的父親和她奶奶了。

    母親又道,“你奶奶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你爸爸幾乎每天以淚洗面,他們一個失去了孫子,一個失去了兒子,你還想讓他們再失去孫女,女兒嗎?”

    小嘉麗沉下頭。她不解方纔母親大怒下的那句‘輕則引來殺身之禍,重則禍及萬千生靈’的意思,更不明白那句‘根本不可破,自然不可違’的分量。現下她母親提的奶奶和父親,卻是她實實在在的軟肋。

    她母親怕也猜到了嘉麗的心思,輕道一句:“走吧,你爸在病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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