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徒弟和徒孫 >NO.46 求你救他一命
    葉青青喫力地想要站起來,可是右臂刺痛的厲害,不得以,她用左手狠狠地按壓着右臂的月牙。她怕是沒留意,那月牙似乎又瘦了一圈,又細又長,更是滲着紅血,順着她的手臂滴去地上。

    葉青青看不見那千頭巨獸,更不知此時這巨獸正化成一縷灰煙,縮進她臂上的月牙之內。她撫着牆,勉強地撐起自己的身板,然後強忍着手臂上的痛,把坐姿換成了之前的跪姿。

    “嘉麗,求你了,救救他吧。這是你欠我的呀!嘉麗!”

    “欠?”斯嘉麗真是受不了這個字眼,一時冷言嗆聲道。

    “嘉麗,自你下了那什麼咒,你可知我過的有多難?我身邊的人,死的死,殘的殘,也就剩下阿康一人了。嘉麗,我求求你,求你救他一命。”葉青青如是苦苦哀求。那張清婉美麗的臉龐上淌着淚水,一雙明眸黯淡無光。嘉麗不曾想過,今日的葉青青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來到她的面前,跪在她的面前,說出這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相信的話語。

    斯嘉麗冷冷地立在葉青青的跟前。她本以爲方纔九死一生,小葉甦醒,至少也會關心下她的情況;她本以爲,她的手臂上還鮮血淋淋,小葉至少會視而關心幾句;她本以爲,多年不見,這次相聚會拋卻以前的成見,促膝交談;她本以爲的,本就是她以爲的,一廂情願而已。

    她莫名地憎惡起小葉嘴裏那個未婚夫,嫌惡地道,“救死扶傷,本就不是我的強項,愛莫能助!”

    斯嘉麗話音冰冷,小葉自也聽出了嘉麗話裏的無情之意。但是當嘉麗說到‘愛莫能助’之時,她心裏所剩的那點光亮也瞬間滅了去。她癱坐於地,呆楞半響,最後卻如釋重負。人便是這樣,強求的過程遠比知曉結果要煎熬。如今通曉了,任命了,反倒輕鬆了。她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黯淡的笑,“好吧!也好,我知道了。”她的身體還是癱軟,站起之際,不得不去扶邊上的牆壁。她倚着牆,又緩上一口氣,道,“我知道了,我走了,再見,嘉麗!”

    一句“再見”,似乎再也不見。

    嘉麗的心裏一顫,又連忙喚道,“你去哪?”

    小葉神色黯淡,但勉強裝出一抹笑意,“阿康還在醫院裏,我去陪他。”

    “陪一個死人?”

    “嘉麗,如果他是你生命裏最重要的一個人,那陪一個死人,的確比守着一堆活人要有意義····”

    小葉話音悽悽,嘉麗聽的心頭一顫。她亦是活人,小葉這番說時已經把嘉麗自動歸類到無意義的活人之中。嘉麗蹙着眉,本是想回敬一句“慢走不送”,話到嘴邊,卻又給生吞回去。

    是呀,萬一小葉真的就走了,再也不來見她了,那又該如何是好?

    情急之間,斯嘉麗脫口而出,唯有三個字“爲什麼?”

    爲什麼?

    是呀,爲什麼?

    當年她和兄長明明花費了近乎半生的力氣,才救活了小葉;當年她明明是想要保護小葉才下了祈福咒;當年,他們曾感情很好很好····

    小葉已經戴上了她的墨鏡,似乎無意回答嘉麗的這個問題。

    話說夏明見着葉青青對着嘉麗下跪,着實被嚇了一跳。這都21世紀了,中國哪還有什麼跪禮。但最令人費解的還是嘉麗與葉青青的談話內容,動不動死不死的,這又是哪門子意思?眼見小葉要走,嘉麗想留,氣氛僵硬,夏明便靈機一動,順手推舟,“我知道附近右一個很清靜的茶館,我看你們倆有些誤會,既然都來了,那還不如去那裏敘敘舊,把話說開,畢竟是多年的情誼,斷了可惜。”

    夏明此舉,自有深意。他瞥去身後的牆角,呂依便悄悄地躲在哪裏。夏明自是不相信呂依說的“災星之說”,他覺得中間必有什麼誤會,留下葉青青,說不定能讓一切真相大白。

    小葉卻依然無意,墨鏡下的嘴角嵌起一個蒼白的弧度,“沒那個必要了。就這樣吧。再見了,嘉麗,還有,小依依。你外婆的事,我很抱歉。”

    說罷,小葉便毅然決然地離去。

    斯嘉麗有預感,不好的預感。此一別,便是永別。她又追了上去,喚道,“小葉姐姐,小葉姐姐。”

    但葉青青沒有停下來。她上了一輛的車,哐噹一聲關上車門。

    “小姐,去哪裏?”

    “火車站。”葉青青如是道,摘下墨鏡,用手拼命地抹着眼淚。她回頭透過車後窗,看着屹立於人羣中的那個身影,心中莫名傷感。她不知道她是傷未婚夫命不久矣,還是哀死去的嘉楠,又或是悲獨活於世的斯嘉麗。千頭萬緒,樣樣傷情。她又帶上墨鏡,任流水流淌,滴去手中,溼了手裏的一包紙巾。

    “小葉。”她似乎聽到了一個聲音。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就這般的一個出租車上,除了她,便是司機,那還會有人會喚她的小名。

    “對不起。”還是那個聲音,“我們會盡力救他的。”

    小葉四下環顧,她很確定自己聽到一個聲音。這聲音說來有八分熟悉,聽起來安靜溫暖,是一個很舒服的聲音。世間,能有這般聲音的,怕只有一人——

    斯嘉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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