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彥眼皮子未擡,懶得理宋裕華,朝救援中心地帶走了幾步,望着前方正在忙碌的隊員,正欲上陣,宋裕華嘖了下嘴,“沒準兒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對你一見傾心,當真不去見見?攖”
“閉不上嘴了?”蕭瑾彥緊皺眉頭,擡手,朝宋裕華胸膛擂了一拳,薄脣緊緊抿着,言語冷厲,“我們穿上這身軍裝,就應該知道是幹什麼的!我們救的每一個人,對我們來說都是平等的,不管是男人女人或者老人孩子,沒有特殊區別,如果得到救護的每個人都如那個冒冒失失的小姑娘一樣跑到營地廝鬧一番,我們還怎麼開展救援工作?我冒着生命危險把她從死亡線上搶救下來,是爲了讓她好好活着,不是爲了讓她虛度時間做這麼無聊的事!”
說完,蕭瑾彥冷着的一張臉愈加陰沉。
發完一通火,心裏像堵着一團棉花一樣難受。
他再次想起葬身火海的妹妹,如果那時候,他可以再強大一些,如果再給他一些時間,一定會把妹妹從火海中救出來……
宋裕華被噎的啞口無言,他不過是開了一句玩笑罷了。
但是,瞥見蕭瑾彥眼底波雲涌動的情緒,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一聲,“蕭瑾彥,你把自己繃得太緊,每次抗洪救災,你瘋了似的衝在一線,唉,你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上次的心理評估是不是沒有過關?”
蕭瑾彥眸色幽沉,“你怎麼知道的?”
宋裕華睞他一眼,“我們是搭檔,你是教授又是軍事教員,主抓學員的學習和軍事訓練技能,我是指導員,主管思想教育,你的心理評估報告,軍區醫院發到我郵箱裏了。償”
蕭瑾彥漠然開口,“我會接受一星期一次的心理治療。”
“並不是很嚴重,你別有任何壓力,這事只有我和校長知道。”宋裕華望着臉色不虞的蕭瑾彥,忽而笑了起來。
蕭瑾彥臉色難看,瞪着他,“笑什麼?”
宋裕華一張臉湊到蕭瑾彥面前,笑嘻嘻道,“蕭瑾彥,我真他媽的好奇一件事。”
蕭瑾彥一巴掌拍回他的臉,“什麼事?”
宋裕華摩挲着下巴,沉吟道,“我特別好奇以後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融化你這座千年冰山。”
蕭瑾彥脣角一抽,再懶得跟他多說一句廢話,顧自朝救援現場深處走去。
他從不曾想男人女人那些事,青春躁動期到現在二十七歲,那方面需求平靜如水,沒有什麼生理欲/望,以至於還是一枚處男……
?
陳白宇站在墨初鳶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抱歉,蕭隊很忙……”
墨初鳶並非不懂察言觀色,一看陳白宇臉上僵硬的表情,就知被拒。
她微微咬脣。
那個姓蕭的男人怎麼這麼冷……
這時,一列隊伍從她身邊走過,紛紛朝陳白宇敬禮。
陳白宇回禮。
墨初鳶發現那些人年齡並不大,跟陳白宇年齡差不多,還有一些女生。
她指着遠去的隊伍,問陳白宇,“那些看起來像學生的人怎麼可以進入現場?”
陳白宇回道,“他們海城x軍校學員,這次參加了醫療隊志願者,是我的學弟學妹。”說到這裏,陳白宇又道,“那些學員裏,有的還是蕭隊的學生。”
“他是軍校老師?”墨初鳶抓住一個重點問題。
她還以爲他是哪個部隊的兵……
“是啊。”陳白宇眉飛色舞,特兒自豪的說,“像我,就是蕭教授帶出來的學生。”
墨初鳶一雙眼睛瞬間亮如星辰,“那如果我考入軍校,豈不是能天天見到他了?”
陳白宇:“……”
墨初鳶把懷裏的軍裝塞進陳白宇的懷裏,高興的像一個得到寶貝的孩子,笑彎了一雙眼睛,雙手背在身後,一步一步後退着往回走,天真爛漫的像森林裏舞動的精靈。
她歪着腦袋,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陳白宇一雙眼睛都看直了,蠕動乾燥的脣瓣,“陳白宇。”
她真的好美……
墨初鳶笑靨如花,又問,“陳白宇,蕭隊叫什麼名字?”
“蕭瑾彥。”陳白宇下意識回道。
蕭瑾彥,我們一定會再見的,一定會……
墨初鳶沒走多遠,被匆匆找來的墨初容堵了個正着。
“小鳶,不是不讓你亂跑嗎?”墨初容臉色青沉無比。
“我……我只是太悶,下來轉轉。”墨初鳶握住墨初容的手,晃了晃,“哥,我錯了,你別生氣,下次我一定聽話,嗯?”
墨初容臉色難看,轉過頭,不理她。
墨初鳶立馬跳到他面前,墨初容又轉過臉,墨初鳶兔子一樣跟着跳過去,搖了搖墨初容的胳膊,可憐巴巴的望着他,朝他眨了眨眼睛,軟軟撒嬌,“哥……”
墨初容最望不得她這樣萌萌又可愛的表情,突然,附身下來,一口咬住她纖白的脖子。
“哥,疼疼疼。”墨初鳶疼的漲紅了一張臉,朝墨初容踢去。
墨初容知道她來這招,故意不避,結結實實挨着,猛地攥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墨初鳶突然痛呼一聲。
墨初容急忙鬆開她,彎腰挽起她褲腿,看到她小腿纏着的繃帶滲出斑駁血跡,剛纔心裏那絲絲纏繞的悸動,雲消霧散。
他沉着一張臉,把墨初鳶打橫抱起來,冷冷道,“回月城之後,一個月不許出門。”
墨初鳶掙扭抗議,直呼其名,“墨初容,你總是這樣霸道不講理!”
她像魚兒似得動來動去,小小柔軟的身體摩擦着他堅硬的身體,墨初容身上像着了火一樣,突然,低頭,額頭碰了下她的,“再動來動去,我……”
“什麼?”墨初鳶眨了眨眼睛,只覺他的目光太燙。
墨初容沒有回答,微微擡頭,快速走到車前,騰出一隻手,打開車門,把氣鼓鼓的墨初鳶放在後車座,輕輕擁着她,微微偏頭,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剛纔被他咬的留下一排齒痕的脖頸,閉着眼,嗓音暗啞,“妹妹,再惹我,哥哥會忍不住傷害你。”
妹妹,等不到你十八歲,就想把你困在哥哥身下,狠狠地要你。
不,現在,就想……
墨初容落在墨初鳶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緊。
墨初鳶擡頭,木楞楞的望着有些陌生的墨初容,她黑亮的瞳仁黑白分明,澄澈透淨,懵懂無知的純真小模樣讓墨初容頓生慚愧。
她才十六歲,他居然等不及……
墨初容深深地閉了閉眼,隱忍着蠢蠢欲動的欲/望,猛地把墨初鳶從懷裏推開,起身,坐進駕駛座。
“哥,你發什麼瘋?”墨初鳶氣呼呼的瞪着墨初容烏黑的後腦勺,順手拿起一個布娃娃砸過去。
墨初容仍是挨着,透過後車鏡看了一眼漲得兩頰緋紅的墨初鳶,脣角微微勾起,“所以,妹妹,乖點,別再惹我。”
……
夏至。
月城第一中學。
高二三班。
墨初鳶趴在一本報考軍校指南書本上,慵懶的翻看着。
突然,書桌被人一拍。
緊接着,一道清亮的女聲傳來,“小鳶,在家休息這麼久,一來學校怎麼這麼蔫吧?”
墨初鳶擡起頭,睞了一眼穿白短袖,深藍色百褶裙的靚麗女孩,“璃茉,我好像生病了。”
楚璃茉摸了摸她的額頭,頓了下,“沒有中暑啊。”
墨初鳶拍開她的手,瑩白的小臉粉嫩嫩的,微微堵起脣,“還記得我跟你提的那個軍人嗎?”
楚璃茉伸出手指,做了一個八的手勢,“姐妹兒,你跟我提了八百遍了。”
墨初鳶臉攸地紅了,“我……我總是想起他,學習時想他,喫飯時想他,連……做夢也是他的影子……怎麼回事?”
楚璃茉怔了怔,突然,捧腹大笑,指着墨初鳶,“小鳶,你果然病的不輕。”
“楚璃茉!”墨初鳶氣呼呼的站起身,不想理她,拿起書包,就要出教室。
“哎哎哎,等我下。”楚璃茉追上去,勾住墨初鳶的肩膀,“小女子春心動也,小鳶,你喜歡上那個軍人了。”
“喜歡……”墨初鳶俏臉愈加紅了,低着頭,咬着脣,“是這樣嗎?”
“當然了。”
墨初鳶沉默數秒,說,“璃茉,我想轉到理科班。”
“爲什麼?”
“我要報考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