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什麼都沒有錯過。
不同於童謠和陸屹楠,謝舜名並沒有滔滔不絕地講什麼醫學常識,只是將助理做好的ppt放上了大屏幕,然後用修長冷酷的蒼白指節飛速地點完ppt,算是完成了講座。
從頭到尾,他一共只說了兩句話。
“我們開始吧”和“謝謝大家”。
鍾可情拖着溼淋淋的身子,走到教室門口,躲在走廊上,看向季子姍的位置。
季子姍正一臉惴惴不安的表情,咬着筆頭,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鍾可情的嘴角扯出一抹冷漠的笑意。別人都想弄死她了,她若是一直這麼不反抗,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她眸中精光一閃,心裏頭已經有了主意。
快速奔回月牙湖,脫掉腳上的一雙靴子,朝着湖水中央扔去,濺起不小的水花。
放學的時候,季子姍在校門口踱着步子,徘徊着。
不一會兒功夫,一側的小巷子裏跑出來一名男子。男子戴着鴨舌帽,伸手便問季子姍要錢,“剩下的那一半呢?”
季子姍一臉緊張,蹙眉問道,“我讓你辦的事,都辦妥了?”
男子冷聲一笑,從背後摸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來,扔到季子姍面前道:“已經沉到湖底了。事後我又去看過,這是她的鞋。”
季子姍顫抖着手,掀開塑料袋,看見了季子墨的鞋子,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她面色一沉,又問道,“沒有被別人看見吧?”男子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叼了一根在嘴裏,點燃後深吸一口,吐了季子姍一臉的煙味兒,而後戲謔道:“小妞兒,你居然敢質疑我的能力。你去道兒上問問,老子這些年
從來就沒失過手!”
季子姍厭惡地望了他一眼,這才從書包裏掏出一沓鈔票,“另一半在這裏,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認識誰!”
男子接了鈔票,鄙夷地望了她一眼,“都是出來混的,裝什麼清高?”
男子毛手毛腳地在她腰間摸了一把,又伸手去觸摸她的長髮。
季子姍一陣噁心,狠狠推開他,而後將被他碰過的髮夾盡數抹下來,全都摔在地上,“滾!給我滾!”
“別發這麼大的火,引起別人的注意可就不好了。”男子聳了聳肩,撿起地上的髮夾,在手中細細把玩一番,而後轉身離去。
男子走後,季子姍在長郡高中附近找了一塊僻靜的空地,徒手挖了一個坑,將季子墨的鞋子埋進去後,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這才僞裝出一臉鎮定,打了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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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姍回到家的時候,江美琴已經做好了晚飯。
“老師拖課了麼?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外面天色已黑,江美琴隨口問道。
“沒有,自行車壞了,我打的回來的。”季子姍隨口解釋道。
江美琴緩緩一笑,“沒關係,以後你爸爸會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他公司離你學校不遠,你以後上學放學都可以搭他的順風車。”
季子姍猛然怔住,“爸已經答應和我們一起住了嗎?”
江美琴勾了勾脣角,“當然,我不是跟你說過,再過半個月我就能將季子墨趕出季家麼?你爸爸選擇我們母女,這纔是第一步。”
季子姍突然想到了什麼,舌頭有些打顫,默默唸叨:可能不需要再等半個月了……
“你說什麼?”江美琴沒有聽清。
季子姍嚇了一跳,趕忙搖頭道:“沒……沒什麼……”
她低頭喫飯,因爲有心事,一口米飯反覆嚼着,怎麼都嚼不爛似的。一整晚米飯,吃了半個小時,也嚥下去兩小口。
江美琴心裏頭想着季正剛很快就要搬過來住了,她離季夫人的寶座又近了一步,心裏頭開心地忘了去觀察自己的女兒。
叮鈴鈴——
恰當此時,客廳裏的電話鈴聲響起。江美琴看了一眼電話號碼,皺眉道:“是季家打過來的。多半是那個老太太又來找茬兒,都快入土的人了,她總是沒完沒了!子姍,你去替我接電話,就說我跟你爸出去燭
光晚餐了,氣不死那個老傢伙!”
季子姍慌亂地點點頭,心裏頭卻想着,不會是因爲季子墨的事情打電話來的吧?下午纔出的事,不會這麼快就找到屍體了吧?
叮鈴鈴——
電話還在不停想着,她顫抖地手指按在電話邊上,像是有千斤重似的,怎麼都擡不起來。
“子姍,你怎麼了?怎麼不接電話?”江美琴見她面色慘白,一臉不安地問道。
季子姍猛得掐斷了電話線,然後痛哭出聲,“媽——”
“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江美琴一臉疑惑。季子姍走到她面前,噗通一聲跪下去,“媽,你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我好像做錯事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聽你的話,我沒有耐心,我找人殺了季子墨!季家人打電話過
來了,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
“媽,我還年輕。媽,我不想進警察局!”季子姍瞬間紅了眼眶,“季家最看重名節,我要是進了警局,這輩子都不可能認祖歸宗了!”江美琴聽得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理清了事情真相,她猛得一拍桌案,冷聲厲斥道:“我怎麼生了你這個沒出息的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