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可情怕他想得太多,連忙拉着他進了車庫。
小麒麟瞪着空曠的門窗,撇着嘴道:“粑粑,我們不是來接麻麻出院的嗎?麻麻怎麼跟着你的情敵跑了?”
謝舜名原本冷峻的容顏突然變得柔和了起來,在小麒麟的眉心啵了一口道:“笨,爸爸今天不是來接人的,是來拉仇恨的。”鍾可情想怎樣,他比誰都清楚。
進了車庫,陸屹楠看似紳士地爲鍾可情拉開了車門,扶她進去,可面上卻始終悶悶不樂。他坐進了駕駛位,啓動了發動機,卻始終沒有踩下油門。
鍾可情見他遲遲不開車,便皺着眉問道:“怎麼了?”
陸屹楠回過頭,面上帶着一絲陰鬱,“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鍾可情怔住。
陸屹楠便接着道:“你和謝舜名究竟是什麼關係?你真的和他睡過嗎?還有,他懷裏的孩子,爲什麼對着你喊媽媽?”
鍾可情知道,這一天總歸是要來的,只是沒想到陸屹楠比她想象中還要沉不住氣。“以前,你只是我的實習生,是我的手下,是我的同僚,我只關心你的工作,並不關心你的私生活,但現在你是我女朋友,我有權知道這些。”陸屹楠仰起頭,從車頂的夾層裏掏出一沓文件來,扔到鍾可情面前,“這是我這兩天查到的資料,你曾經多次與謝舜名傳過緋聞、上過報,甚至同時進出一個小區被拍到過,有很多人都猜測你是他的
地下情婦……我不喜歡我的女朋友,被冠上‘某某富二代的地下情婦’這樣的稱呼。”
鍾可情微微有些驚詫地從他手中接過這些資料,從去年10月開始,到今年3月,關於謝舜名和她的緋聞,他幾乎全都收集了,整理得細緻入微,令人咋舌。
直到這一刻,鍾可情才明白,陸屹楠遠比表面上睿智,所有那些他想不通的事,他早已悄悄地藏在心底,只等着有朝一日,拿到確切罪證,而後突然將她一軍!
“好,那我就一件件解釋給你聽。”鍾可情將那一張張照片翻出來,依次攤到陸屹楠面前。“這一張牽手的照片,是在陸醫生和我大表姐的婚禮上被拍的。當時的情況,陸醫生應該比我更清楚,陸醫生臨陣逃婚,爲了保住我大表姐的面子,我們只能臨時想到這樣
的法子,轉移了媒體的視線。”鍾可情說着,嘴角漸漸勾起一絲冷笑來,“說起來,全敗陸醫生所賜。若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惹上謝家大少這樣的大麻煩?”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謝醫生開始與我糾纏不清。我曾經當面拒絕過他,當時陸醫生也在場的。”鍾可情自嘲,“就算是這樣,陸醫生還信不過我嗎?”
“但他說他跟你上過牀……”鍾可情的辯解顯得合情合理,加之所有緋聞的開端都是從陸屹楠的逃婚開始的,陸屹楠自覺理虧,原本拔高的聲音便低沉了下去。
“他說他跟我上過牀,你就信?你又沒親眼所見,你又沒跟我上過牀,你怎麼知道,他說的就是真的?”
“你想讓我跟你試一試?”陸屹楠的眼底閃爍起點點火花,嚥了一口怒氣,喉結緊跟着深深一動。
鍾可情感覺到車子裏的危險氣息,半推半就地將他隔開一臂:“想得美!我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要試可以,結了婚,領了證,想怎麼試,就怎麼試!”
“哦?”陸屹楠的面上劃過深不可測的笑意。
鍾可情沉着以對,點頭一笑:“恩。金庫由我管,姿勢你說了算。”女人這種動物,陸屹楠見得多了,但是想季子墨這樣看似內斂又直白的女人,甚爲少見。這流光醫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要在這裏頭找幾個追求者,不成問題。陸屹楠是醫生,醫生這種職業本身就充滿了誘惑性,況且還是外科醫生當中最爲高大上的心外科醫生,小女生一騙一個準。但那些小女生都不是他想要的,總覺得僅僅是年
輕漂亮的外表,還遠遠不夠。
陸屹楠朝着鍾可情豎起了大拇指:“再等等,等我的金庫準備足了,就將你娶回家。”
陸屹楠放在她大腿上的手掌抽了回去,鍾可情的背脊微微一震,這才稍稍鬆下一口氣。
陸屹楠踩了油門,正襟危坐地開車,等到快要逼近陸家院子的時候,他放慢了速度,掏出手機來,往家裏打了一個電話。
鍾可欣在陸家已經住了有段日子,因爲身體虛弱,鮮少往外頭跑。
鍾可欣接了電話。
陸屹楠望了一眼鍾可情,便道:“今天,我要帶一個人回去。”
鍾可欣聞言,眉頭不由一皺:“什麼人?男人?或者是女人?”陸屹楠知道鍾可欣和季子墨之間有過節,怕鍾可欣情緒激動,便沒有在電話裏明說,只道:“是普通朋友,過來住一段時間。待會兒見了面,你便知道是誰了。你認識的。
”
鍾可欣心裏沒底,只是握着手機,悶悶地站在窗口。
等陸屹楠掛了電話,鍾可情便忍不住調笑道:“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嗎?”
陸屹楠笑而不語。
鍾可情便緊逼着問道:“陸醫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陸屹楠眉頭一皺,面上微微有些不悅。
鍾可情就是這樣,心情好的時候就喊他“屹楠”,若是生氣了,就會冷冰冰地喊他“陸醫生”。
“你和我大表姐究竟是什麼關係?”鍾可情冷冷勾起脣角,“八個月前,你在婚禮上將她拋棄,與她決裂。現在好心收留她,難道是因爲愧疚?或者是……餘情未了?”
“餘情未了?”陸屹楠的瞳仁之中閃過一絲厭惡,“我對她從來就沒有過任何一絲感情,就連結婚的事,也是她用她的命來威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