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也不想做的那麼絕,你自請離職就是了,但你既然把話說開了,我身爲流光醫院的院長,當然不能讓流光醫院不清不楚地背這個黑鍋,說醫院讓你頂罪,實在是太
過分了。”李院長一邊說着,一邊彎下身子,從左側的抽屜裏取出那個陳舊的軍官證來,“這是傅醫生請辭之前交給我的,你自己看看吧。”
鍾可情從他手中接過那本軍官證,只翻了第一頁,眉頭便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她合上軍官證,復有遞迴李院長手中,“院長,我要同傅醫生當面對質。”
李院長就沒有見過這麼認死理的人,本不想再任由她鬧下去,誰知此時陸屹楠突然推門進來:“我相信小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院長不該亂下定論。”
“你來得正好,”李院長冷着張臉,“我也正想問問,這件事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呢!”陸屹楠鐵青着一張臉,鼻尖輕哼出些許怒氣,“院長若是覺得我也跟這件事有關,就連同我一併辭了好了。倘若流光醫院這麼糊里糊塗辦事,我也不打算在這裏呆很久了—
—”
“屹楠……”鍾可情故意皺眉瞟了他一眼,“你別瞎摻和,這是我自己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陸屹楠突然握緊了她的手,在李院長面前宣誓道,“院長,你若是執意要冤枉小墨,我現在就帶她一起走!”
一邊是謝舜名,一邊是傅亦。本來很難權衡,但倘若天平的那一端再加上一個陸屹楠,這就很好下決心了。
“好。”李院長沉下聲音,“我現在就喊傅醫生回醫院,讓他和季醫生當面對質,還原整件事。”
傅亦這些天一直在醫院對面的咖啡廳守着,一聽到什麼風吹草動,他就會警惕起來。接到李院長的電話之後,也不過十來分鐘,他就趕到了院長辦公室。陸屹楠鮮少得罪人,但這次卻爲季子墨開了腔:“我聽說傅醫生自請離職,原以爲要等上半天才能見到你,沒想到這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你就出現了。傅醫生,對面的咖啡
還不錯吧?”
傅亦的臉瞬間氣得成了豬肝色,脣角努力扯出一抹笑意來,“下次可以請陸醫生一起過去品嚐。”
傅亦接到李院長的電話,知道是爲了什麼事而來,也不喜歡兜圈子,便直接切入主題道:“我聽說季醫生要與我當面對質,論這個軍官證的真假……”
“不錯。”鍾可情揚起臉來,“不過,首先,我要問傅醫生一個問題。”
“你說。”
“李佳琪家屬準備的軍官證一直收藏在我的抽屜之中,你這軍官證是從何而來?”鍾可情瞪着一雙如刀般的清眸,不輕不重地發問。
傅亦正了正聲道:“這正是你抽屜之中的軍官證。”
“不問自拿就是偷,傅醫生是承認偷我的東西麼?”鍾可情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反問。
“這怎麼能算是偷?我……我不過是拿來看看罷了。”傅亦強自鎮定,可臉上已經開始泛紅。他確實是未經鍾可情的同意,悄悄地從她的抽屜裏取回了這麼重要的證物。“是啊。”鍾可情輕嘆一聲,“確實算不上是偷。因爲我根本就沒有失竊過,李佳琪拿給我的軍官證還在我的抽屜裏,我根本不知道傅醫生這所謂的軍官證是從哪裏弄來的?
傅亦面色一冷,迎了上去,“你胡說什麼?這份軍官證分明就是從你抽屜裏拿出來的,我還不至於爲了嫁禍你而造假!”
“我的抽屜是一直上着鎖的,傅醫生根本不可能拿到那麼重要的資料。”鍾可情沉着以對,“難不成你撬開過我的抽屜?這樣的行徑,未免太卑鄙吧?”
“你胡說什麼……”傅亦眉頭緊皺,“那天,你的抽屜根本就沒上鎖。”
傅亦回想起來,他拿到這本軍官證的過程實在太輕鬆了,輕鬆到令他現在忍不住頭皮發麻。難道,那丫頭給他下套?
“哎,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鍾可情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傅醫生這麼堅持,不如大家隨我去辦公室走一趟,如何?”
“去就去!”傅亦還真不信這個邪了!這丫頭難不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鍾可情眉梢微微上揚,面上竟不覺露出一絲暖意。
陸屹楠凝眸望着她,只覺得此刻的她異常陌生,但給他的感覺卻又異常熟悉。這樣的感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陸屹楠甚至覺得自己有妄想症!
“那就去丫頭的辦公室看一看吧。”李院長走在前頭。
“這樣去怎麼行?”鍾可情回眸,對上李院長的視線,“還請院長叫上傅組的師兄師姐們,免得他們覺得我使手段故意給傅醫生下小絆子!我要師兄師姐們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
傅亦只覺得她把話說得太滿,便笑對院長道:“院長不必爲難,我現在就叫上傅組的人,一起去季醫生的辦公室看個清楚!”
鍾可情的十指不由在身側握緊成全,抿脣不語。
兩分鐘過來,一羣人便擠進了鍾可情的辦公室。鍾可情不是什麼專家醫師,更不是主任、教授,她是沒有屬於自己的單間辦公室的,她辦公的地方就和許多實習生在一起。先前因爲她是心內科調過來的,受到不少醫生
的排擠,所以辦公桌都被擠進了最角落裏,夏天的時候太陽狠毒,冬天的時候不見天日。
“就是這裏了。”鍾可情指着最裏面一張窄小的辦公桌道。
若不是親眼所見,李院長也很難相信,堂堂季氏千金居然願意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工作。辦公桌是很普通的木質的那種,就像鄉下學堂裏的課桌,上面坑坑窪窪的,還有前人留下的一些時間表。辦公桌兩側,一側是櫃子,裏面放着鍾可情收集的一些不知名的
草藥,另一側是三排抽屜,抽屜之上都用鎖鎖得嚴嚴實實的,誰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麼。
“這……”傅亦吃了一驚,因爲今天看到的景象實在與那日相差太多。他連忙起身,喊了坐在鍾可情對面的實習生問道,“季醫生的抽屜,一直都是鎖着的嗎?”那個實習生和鍾可情關係平平,但見來人衆多,她也不敢隨便扯謊,便道:“是的,一直鎖着的。季醫生說過,抽屜裏放着病人的資料,醫院有權保護病人的隱私,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