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女祕書Alan率先應和道。
“明……明白了。”周遭的人才支支吾吾地出聲。
鍾可情心裏清楚得很,這只是表面上的平靜,此時只要有人帶頭挑事,事情可沒那麼簡單解決。
果不其然,一直沉默不語的林祕書出了聲:“大小姐,大家都明白了,但林某有幾點不太明白,還望大小姐解釋清楚——”鍾可情等他好久,脣角不由勾起一抹邪笑:“林祕書雖然攜款私逃,背叛了公司,但我季家的傳統美德就是樂於聽一聽外人的建議。你有問題就提出來,我季子墨就站在這
裏,一個個回答你——”
鍾可情語調緩慢,但句句壓着最後一個重音,讓人聽在心底,不由覺得氣勢昂揚。林祕書還沒來得及問問題,便被鍾可情那“攜款私逃”四個字給刺激到,額上汗涔涔的,面色漲得通紅,“大小姐,我敬你是總裁的親孫女,纔對你禮待有加,你何必含血噴
人?你要知道,就算是總裁在,她也不可能跟我這個陪着她一起的‘開山元老’用這種語氣說話!”鍾可情莞爾一笑,面上竟帶着些稚氣未脫的調皮之態,“林祕書也知道我是奶奶的親孫女。我倒要問問你,皇帝傳位的時候是傳給子嗣,還是傳給一直陪伴他的太監?親疏
有別,自古都是這個道理!”“你把我比作太監?”林祕書怎麼說也是季氏的開山元老,鍾可情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駁他面子,爲的就是要他尊嚴掃地,失去威信!只有這樣,他往後說的話,纔沒有那麼
大的煽動力!
“我有這麼說麼?就算真說了,也不過是個比方而已。林叔叔您心胸開闊,必定不會跟我這麼一個孩子計較吧?”鍾可情撇了撇嘴。
林祕書隱隱要發怒,江美琴連忙摁住了他身側的拳頭。他深吸了一口,好不容易纔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而後直指鍾可情道:“大小姐說得對,這些都是小事,我個人名譽受些影響有什麼關係,關鍵是不能令公司蒙受損失。
大小姐你……”
林祕書剛要提出疑問,便被鍾可情打斷:“林叔叔說得太對了,我個人事小,絕不能讓公司蒙受不明不白地損失,所以——”
鍾可情眸光一撇,望向身側的譚律師。譚律師便從文件夾裏抽出一紙合同來,高高舉起,望向林祕書道:“六個月前,江美琴女士代任公司執行總裁期間,林祕書利用F市郊區景明花園那塊地,私自入賬二十萬
。這金額說大不大,但對公司而言,絕對是最壞的榜樣!”
林祕書心中一驚,怔怔望着譚律師和鍾可情,“你們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我個人賬戶上從來沒入過那筆錢!”“那二十萬確實沒有入你的帳,但你利用公司內部優惠的漏洞與住戶協商賺取差價後,直接將那筆錢打入了第三中醫院的賬戶,作爲你老婆的醫療費!這錢被你洗得一干二
淨,你當然可以狡辯!”
“怎……怎麼會這樣?”林祕書將這件事處理得很乾淨,而且季氏在全國各地有那麼多的房產,怎麼會恰恰好查了F市景明花園的樓盤,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鍾可情冷冷一笑,“那是因爲你離職之後,我們嘗試過找你,念在你爲季氏效力二十多年的份上,想送你一份豐厚的養老金。我們查到你當時買的這套房子,但打電話過去
規則,如有發現,將以商業犯罪起訴,絕不姑息!”
當初交易的合同複印件,以及林祕書私下與住戶簽訂的保密協議被翻出來……林祕書被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周圍的人紛紛以一種難以置信地眼光望向他。
與他一同來的一名元老,禁不住質疑道:“林祕書長,您這不是狼喊捉狼麼?你自己都犯事,我們如何信得過你,和你一起聲討大小姐?”
“是啊!說得有道理啊!”
“確實離譜!”
“……”
林祕書私下約來的那一幫元老,紛紛反水,這些人交頭接耳,一時間已經沒了主意,立場不再堅定。“他不可信,我總算可信吧?我也是總裁的親孫女,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季氏!”季子姍同江美琴使了一個眼色,而後迅速走了出來,走到衆人跟前,“林祕書該罰,但季
子墨一樣不可姑息!”
“妹妹,雖說你是爸爸的私生女兒,但我從來都沒看輕過你,我真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幫着外人來欺負我。”鍾可情面色一黯,隱約露出幾分受傷的表情。“不是我欺負你,是你做了對不起奶奶的事!”季子姍一早就打好腹稿,句句逼人,“你手上明明沒有奶奶的私章,你卻故意稱自己有奶奶的私章,介入季氏內部,不得奶奶
同意,就插手季氏的事,你究竟安得什麼心?”“是啊!大小姐接手的那天確實說過,說總裁的私章在她手上,她代爲處理一切事務,現在看來大小姐當時是在撒謊啊!”經季子姍這麼一說,有幾個人猛然回唔過來,將
矛頭直指鍾可情!
這一點確實是鍾可情的弱項,當時爲了穩住季氏內部,她撒謊說季老太太的私章在她手上,大家這才服了她。“大家想想,她到底爲什麼要撒謊?”江美琴跟着問出聲,“按說她是老太太的親孫女,老太太的合法繼承人,沒必要這麼着急獨攬大權……可見,老太太根本就沒有想過要
將季氏交給她!”鍾可情淡淡挑眉:“江阿姨,你這話說得可就離譜了,奶奶的遺產是完全留給我的,我手上原本就有季氏一部分股份,加上奶奶留給我的那份,季氏總裁的位置遲早是我的
……現在被你說的,我好像是謀權篡位似的!”
“原本季老太太的股份確實是留給你的,可是自打你和陸屹楠準備結婚開始,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江美琴故弄玄虛。
鍾可情不知她葫蘆裏賣得什麼藥,眉頭不由皺起,反問道:“怎麼不一樣了?”
這時,江美琴從林祕書手中接過一份密封的文檔,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牛皮紙封,而後將裏面的文件小心翼翼交到譚律師手中:“譚律師看看就知道了。”
鍾可情盯着那份文檔,卻不能上前,只能目光灼灼地盯着身側的譚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