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沒過幾天《MTD》就出了最新版,Alan買了一本,送到季老太太面前,擰緊了眉頭道:“老太太,我依照你的吩咐,昨晚才寫好稿子,原打算今天一早匿名發過去的。可是
,想不到有人的動作比我快太多,這雜誌都印出來了!”
季老太太面上怔住,翻開第一頁,開始仔細看內容。
Alan便道:“我已經讀過了。這裏面的內容大致和老太太跟我講的差不多,但遣詞造句很有力道,讀來真是直擊心靈!”“初戀歸來,正妻讓道?”季老太太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有趣!有趣!這標題寫得好!陸宛如遍體鱗傷地回來了,唐穎卻還在法國拍戲,火燒城門了,都來不及阻擋吶
!這要是叫唐穎的粉絲瞧見了,謝雲縱使沒做錯事,也會被罵死!”
Alan無奈地聳肩:“是我沒用。我熬夜到夜裏三點,也沒能寫出這麼好的稿子來。”
“對方的手段比你高明太多,自然沒什麼好比的。”季老太太抿脣笑,“也不知究竟是誰,竟在背地裏給我送了這麼一件大禮!我真是喜歡不得了啊!”Alan皺眉,“我找《MTD》內部的朋友查了,但據說這篇稿子是匿名投遞的,寄件人姓名是空着的,網上查件發現快遞包裹是從一家小賣部發出的,那家小賣部在學校裏頭
,每天代收代寄的包裹,根本查不出對方是誰。”
“多此一舉。”季老太太笑得一臉高深,“根本不用查。既然人家本意是討好我,需要用到我的時候,他自然會出現。”
“老太太說得是。”
季老太太站直了身子,指着身後的輪椅道:“這玩意兒也該收起來了,坐在這上面,每次來人,我都覺得低人一等似的。好戲就要開始了,自然等站直了身子看!”
“是。”Alan幫她收起了輪椅。
季老太太坐輪椅的這些日子,一直在一樓呆着,擔心季正剛的時候,也只是讓Alan燉湯送上去給他喫。“走吧,趁着這會兒姓江的不在,陪我上樓看看正剛。這孩子雖然做錯了事,信錯了人,險些把季氏給敗掉,但我畢竟是他媽,總不能一輩子避而不見。”季老太太說着,
便自顧自地朝着樓上走去。
Alan見狀,連忙衝了上去,心神不寧道:“其實,其實……”
她聲音太小,季老太太心情好,根本沒在意。走到二樓,想要開門進屋的時候,才發現房門外頭的門鎖被人給換了。
“怎麼回事?”季老太太眉頭一擰,自顧自地敲起門來,“正剛,開門!開門——”
季老太太在門外喊了許久,屋裏頭也沒人應承。
Alan便道:“其實這兩天我送湯上來,都是姓江的接的,不讓我進門。有次我闖了進去,她就扇了我兩個耳光,說我是想勾引季先生……我,我——”
“不光是她,自打正剛從牢裏出來,我也沒能進過他的房間。”這時,沈惠潔開了門,從樓道的另一側走過來,面色嚴肅道。
“豈有此理!”季老太太聞言,狠狠呸了一口,“她又換鎖又攔門的,管着Alan也就罷了,正當我兒媳婦是透明的麼?”沈惠潔眉頭擰緊,揚起臉來,擔憂道:“我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地位,我在東郊也住了這麼多年了,早就不在乎這些了。但她一直不讓我們進去,正剛又從來沒有出來過,我
“正剛剛回來的時候還好,隔着幾道門,我還能聽到他時常發脾氣。但是最近……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沈惠潔咬脣,“這兩天,我右眼跳個不停,我真擔心正剛出事了。”
“是啊!”Alan連連點頭,“我前兩天送湯過來的時候,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季先生躺在牀上動也不動,我當時以爲他是睡着了,現在想想——”
季老太太驚聞她們兩個人的話,面色煞得慘白,狠狠一跺腳道:“打電話!去喊開鎖的來!萬一開不了鎖,就報警!總之,我不能讓我兒子有事!”
“喲!誰說要開鎖啊——”
遠遠的,一個細長的女聲傳來。江美琴踩着高跟鞋,穿着露肩風騷的禮服裙,拎着小皮包,緩緩上樓來,“我這兒有鑰匙呢,開鎖做什麼呀?”
季老太太正滿腔怒火無處發泄,見江美琴回來,怒瞪着她,厲聲斥道:“若是再不叫人開鎖,只怕我兒子死在屋裏,我這個老太婆都不知道!”
江美琴哼了一聲,輕蔑笑道:“老太太的意思是,我謀殺親夫?”“給自己長臉了!正剛的妻子就站在我身邊,他根本就不是你丈夫!你不是謀殺親夫,完全是蓄意害人!”季老太太說話毫不客氣,真恨不得用手邊的花瓶砸破對方的腦袋
!
江美琴卻一臉正義:“老太太,勞煩你瞭解清楚情況,再來罵人。否則,自己打自己的臉,你一把年紀了,也不怕難堪麼?”
“你!”
江美琴仰眸輕笑,“我怎麼了?我現在就打開門,讓你進去看看!”
說着,江美琴便單手伸進小皮包裏,摸索一番,掏出鑰匙來,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手頭一扭,便打開了房門。
季正剛雙眸緊閉,一言不發,正躺在席夢思上休息。
江美琴聳了聳肩,而後指着席夢思上的大男人道:“怎樣?正剛在休息,要我叫醒他麼?”
老太太沒有出聲,似乎是在思索利弊。
江美琴率先開口:“從牢裏出來之後,他總是做惡夢,夢見自己被人打。今天喝了點寧神茶,難得睡的這麼安詳。”
季老太太見季正剛的胸口正常的起伏着,看他的表情,似乎睡得很香。她不忍打擾,長袖一甩,拉着沈惠潔和Alan道:“我們走——”
“好走,不送!”江美琴毫不客氣,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架勢。
等到季老太太出了屋子,江美琴立即反鎖上房門,而後走到季正剛的雙邊上坐下。
季正剛的手指劇烈地顫動着,眸子霍然睜開,而後瞪大到了極致,彷彿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似的。江美琴每天都在給他下藥,自然知道他喪失說話能力的事。她湊到他面前,突然捏緊了他的下巴,狠狠威脅道:“怎麼?想罵我麼?想喊人麼?你喊啊,只要你能喊出口!
明明已經是個廢物,全還在想法子發脾氣,這習慣真不好!”
她的長甲在季正剛的臉上輕輕划動着,就像握着刀一般,模擬着一片片將他凌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