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流年偏執 >第三十八章:了空悟
    ,最快更新流年偏執最新章節!

    之後的路都是歇一會兒停一會兒,偶爾鹿離會半扶半抱着桑沙走。後來有一次桑沙忍不住問他體力怎麼這麼好,爬山一點兒事都沒有,臉不紅心不跳的。

    鹿離當時就曖昧的在她耳邊低聲說,“我體力還有更好的,沙沙你想試試嗎?”

    惹得桑沙後面都不想理他了。

    等終於爬到山頂,桑沙爲之一驚。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都是毋庸置疑的。遠山在雲霧中若隱若現,深吸一口氣,呼出吐納都是清新幹淨的空氣,讓人頭腦爲之一清。最讓桑沙驚奇的,是遠處籠罩在雲霧下的寺廟。

    古樸莊嚴,彷彿步入遠古時代。

    “鹿離,那是?”

    鹿離笑了一下,“我帶你去見大師……來,手給我。”

    桑沙的手完全被鹿離灼熱寬大的手掌包住。

    她好奇的問,“什麼大師?”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朦朧的霧中伴着遠處傳來隱約的鐘聲,兩人向着古樸的建築靠近。離近了,彷彿有整齊劃一的木魚聲在指引着兩人。迎着裹帶着檀香的清新空氣,寺外參天大樹籠罩的陰影帶給人一絲涼爽,剛纔旅途中的疲乏好像都一掃而空。

    桑沙和鹿離慢慢進入到寺中。

    寺內的風景比寺外更甚,一座座亭閣樓座,一個個屋檐上雕刻的藝術……很難以想象如今這個年代竟然有這麼古典的建築。

    桑沙被鹿離拉着,她只需要跟着他的步伐前進。路上她擡頭望廟頂,那一個一個的佛凸起的臉神態不一,栩栩如生,每一個的形象神態各異,千姿百態,卻又逼真神似。

    看着眼前的景色,好像就能聯想到上下五千年的歷史沉澱,這絕不是現代應該存在的建築!

    穿過一樣樣景色,與一個一個小沙彌擦肩而過,兩人終於到了大殿,桑沙一眼就望到正中矗立的金色佛像,她突然有感而發。

    這世間的一切世俗在佛眼中什麼也不是。你所煩惱的,你所開心的,你所得意的,你所失意的,都由人生八苦中衍生而來。

    佛無法保佑你什麼,但是即使不能跳脫世間之外,也要保住內心最後的一點澄清。不管到何種境地,人心中最後的一點紅,無論如何也不可撼動。

    每個人內心都有一條線,那是底線,決不可一退再退。

    桑沙曾看過一篇帖子,大約就是說: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如何超脫?

    底下一段白話回說:有生老病死纔是人,要是長生不老,所有的的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早就隨着時間幻化成風,所有的事物都會稍縱即逝,時間既是良藥又是苦藥,絕對能帶走你的所有憂傷,不管你曾經多麼痛苦。話又說回來,長生不死久了,孤獨寂寞多了,你又去向往生老病死,這不是兜兜轉轉又回去了?總而一句話概括,別特麼矯情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完了!你也得看你有沒有面讓老天垂憐你超脫!

    ……桑沙當時是笑出聲來了。是啊,那麼多理論,一句話說,還不是矯情嗎?

    “了空悟大師好。”鹿離雙手合十說道。

    他的表情不是虔誠而更像是對着鹿奶奶時的尊敬。

    面前慈眉善目的大師眯着眼笑說,“阿彌陀佛,許久未見,施主別來無恙。”

    這位大師五十歲上下,桑沙從未見過,可是卻莫名給她一種熟悉感,但她也沒有多看,雙手合十對這位慈和的大師說,“大師好。”

    鹿離來找的應該就是這位大師了。

    了空悟大師眯着眼看了一下兩人,一隻手掌立在胸前說道,“兩位施主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桑沙奇怪的看向他。

    了空悟大師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另一隻手轉着手中佛珠緩緩道,“緣即空,空則於。相遇即是緣,可見可不見,世間總是無定性。”

    桑沙一知半解。

    “兩位施主遠道而來想必疲乏,貧僧帶二位去客堂稍作休息吧。”

    兩人應了。

    ――

    客堂擺放的是彌勒佛,笑嘻嘻的樣子面容可掬,大肚子表心胸開闊,讓人見者歡喜。

    熱氣騰騰的茶水倒入杯中,了空悟大師端到每人面前。

    “原先應是寺裏知客接待,無奈貧僧與施主淵源頗深,是以,便由貧僧陪同。”

    鹿離拿起茶杯吹了吹,見涼得差不多了遞給桑沙。

    他說,“了空悟大師的用詞有點嫌淵源累贅的意思。”

    了空悟大師嘴角帶笑,“淵源是淵源,亦是貧僧修行,無有累贅之說。”

    要說辯論誰能贏得過和尚?不是說不過,而是因爲和尚所說總是雲裏霧裏,意思都一知半解,如何作對手?

    鹿離問他,“大師一向厲害,不妨猜猜爲什麼我獨獨今天來這裏?”

    “施主來這是果,家裏老人託付應是因。”

    鹿離不知什麼意味的語氣,“大師了卻塵俗,倒也一猜一個準。”

    了空悟大師頷首。

    鹿離笑了,“前一段時間,家中老人辛辛苦苦走到這不容易,大師竟也不願一見。”

    “對於那位施主來說,不見纔是緣法。”

    “哦?”

    “見了,只會讓她徒增傷感。”

    “是嗎?”

    “正是。”

    “大師是和尚,怎麼也斷然爲他人下決定?”

    “不見,是貧僧的決定,如何成了爲他人下決定?”

    鹿離說,“那大師有何高見?”

    了空悟大師指指桌上,上面有鹿離剛剛溢出的一滴茶水。

    “施主可知這是什麼?”

    鹿離知道不是那麼簡單,和尚說話總是讓人摸不着頭腦,是以他回說。

    “不知。”

    了空悟轉向桑沙,“這位施主呢?”

    桑沙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想了想說,“大師指的是哪一個方面?”

    “它的下場?”

    “不會在這裏停留太久。”

    “說得正是,施主漏下一滴水,便是因,後將這滴水拭去便是果。然它真的就消失不見了嗎?不見得。人也是如此,不見,不代表忘記。然再添因果便是徒傷悲。”

    鹿離直奔今天的主題。

    “大師近日過得怎樣?”

    “日復一日。”

    “那就是過得很好了。”

    “好與不好,並無甚區別,都是緣法。”

    鹿離站起身,“你不見家裏老人,家裏老人就擔心你出什麼事,特意讓我來看一下,既然沒什麼事,我就不在這裏多停留了。不過,家裏老人託付我一句話。說日後你也不用擔心她了,好好修你的佛,她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

    轉着佛珠的手一頓,了空悟大師緩緩點頭,“如此甚好。”

    “那今天就不多叨擾大師了。”

    ――

    下山總比上山容易,路上鹿離問桑沙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

    桑沙說,“沒想什麼?”

    鹿離見桑沙不問剛纔的事,皺了一下眉,不過還是順着她的話說,“每次在山上寺廟呆久了就會感覺文鄒鄒的,改都改不掉,我們就先在祖城玩幾天,這裏的風土人情都很不錯,然後我們再去隔壁的城市,咱奶奶在那裏。”

    “好。”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