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沙挺喜歡這樣的天氣,也喜歡在這樣的天氣下睡覺。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自覺的躺到牀上睡着了。
熟睡着,不知道夢到什麼,她的嘴角噙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屋外的鹿離知道他的沙沙在裏面,所以安定不下來的心終是放下來。
偶爾看得眼睛累的時候他會放下手中的工作,進去休息室看看她。
他到門口一頓,笑了。
“竟然就睡着了……晨跑後睡了一小時,剛醒就過來的還能繼續睡……沙沙你真是越來越愛睡覺了啊。”
他的音量極小,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說到最後的時候鹿離已經走到牀前,輕柔的給她理好跑到臉上的髮絲。
他的手指探了探她溫熱的臉頰,“看來是個好夢,只要不做噩夢就行……”
他輕輕的給她蓋好被子。
牀不是很高,他怕坐上去吵到桑沙,但是旁邊又沒有椅子,他也懶得再出去拿。所以他蹲在牀前,倚着下巴盯着桑沙睡覺。
只用三個字就可以很形象的形容此時他的表情:癡漢相。
不過幸好鹿離長得帥,不然此時的情景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會被他嚇到的。
他看着她,良久,突然一笑,像是心裏盤算許久的事終於決定好了似的。
因爲還有事要做,所以鹿離再呆呆的望了一會兒,就站起身,走出去的時候最後再看眼桑沙,他才放心的關上了門。
也許因爲天氣的原因,也許因爲牀太舒服的原因,桑沙睡得全身都很是舒坦。
睡得舒坦且是自然醒,心情也就十分愉快。
她揉着頭髮坐起來,眯眼看了看四周,纔想起這是哪。
桑沙穿上鞋子走到窗前看外面的雨。
雨好像大了一些,高樓周圍朦朦朧朧的一片,帶給人的視覺感受很好。
“哎?沙沙你醒了?”
桑沙回頭,看到鹿離捧着杯水站在門口。
“嗯,醒了。”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鹿離走過來把水遞過來,“喝點水潤潤嗓子。”
桑沙接過水抿了一口,看看外面的天氣問,“我睡了多久啊?”
“三個多小時,現在十一點多了,剛想叫你起來去喫飯呢!”
“你忙完了嗎?”
鹿離揉揉後頸,“忙完啦!”
桑沙放下水,走到鹿離後面踮腳爲他揉肩。
鹿離驚住。
她說,“剛醒來手有點使不上力,力度適中嗎?”
鹿離眨眨眼,“挺好的。”
她揉了一會兒,鹿離轉身順勢抓住她的手,給她的手揉捏,放鬆神經。
“好了,沙沙我們喫飯去吧。”
“嗯。”
鹿離牽着她的手走出辦公室。
陳祕書站起來,“鹿經理慢走。”
鹿離笑了一下,“怎麼還不回家?”
陳祕書受寵若驚,“我弄完這個就回去。”
“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寒暄完桑沙被鹿離拉着繼續往前走。
期間,不斷有人打招呼。
“鹿經理好。”
“鹿經理好……”
“……”
鹿離紛紛點頭示意,過了一會兒,兩人終於進去電梯,很快,電梯門就隔絕了一切喧囂。
職員們擡頭互相望望,就繼續低頭忙自己的事了。
鹿離笑着問,“沙沙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輕鬆了啊?”
桑沙點頭,“他們……”她找到形容詞說,“都太客氣了點,你不會不自在嗎……”
“習慣了就行,剛開始被一羣比自己年紀大的人這麼叫壓力確實挺大,但後來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桑沙疑惑,“爲什麼?”
“因爲……”鹿離微微一笑,“在公司裏什麼職務就要做着什麼事,工作不會因爲理由去包容任何人。”
桑沙不太明白,但她認爲她以後會明白,所以她點點頭。
這個時間點坐電梯的人很少,所以兩人是站在中間的。
到負一樓後電梯門剛開,外面的人就橫衝直撞的跑了進來。
桑沙見此就下意識退後幾步讓出位子。
但是沒用,她還是狠狠的被撞了一下。
“啊!”
衝進來的人撞到桑沙之後,反作用力沒站穩眼看要倒在地上,她機敏的連忙伸手要抓住一旁的鹿離。
要是她抓住了,那她便會倒在鹿離懷裏,不至於會摔到地上去。
但是鹿離會讓她倒在懷裏嗎?
他冷冷的向旁邊退讓一步。
“砰!”
發出的聲音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無疑是足夠大的。
橫衝直撞的人用臉朝下的姿勢,直直的倒在地上,也許是因爲疼痛,一時之間她沒有起來的意思。
鹿離也沒有扶的意思,緊張的察看桑沙扶着手臂的地方,“沙沙,你是不是受傷了?”
桑沙皺眉,放下手,“沒有。”
最初那股被撞的勁過了就不疼了。
鹿離不太放心,“那還疼嗎?”
桑沙搖頭。
這時候地上的人緩過來了,艱難的捂着流血鼻子站起身。
“我說你們也太過分了吧!看到人摔倒也不會扶一把!”
她很狼狽,白襯衫都快成了灰色的,但是依然神情倔強,毫不服輸。
鹿離無語,懶得理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沙沙走,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醫院?!”女人用白色袖子擦鼻血的動作一頓,“我說你們怎麼這麼誇張?!我摔到地上流血了我都沒說什麼,你這個連位置都沒有動的人能受什麼傷?”
說罷她指着帶血的手指質問鹿離,“還有你!原來你不是冷血動物啊,那剛剛我摔倒你不扶一把也就算了,你怎麼還刻意躲開?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啊?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鹿離不帶絲毫感情的瞥了她一眼,“勞煩讓讓,別擋道。”
女人一臉悲憤,“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沒看我都流血了嗎!”
“哦。”
鹿離很冷漠。
女人下意識瑟縮了一下,扶着腰身一瘸一拐的讓到一邊,“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沒教養的人計較!你們走吧!”
如果不是白襯衫髒了,淋到的雨水會讓她的身材一覽無遺。
鹿離緩緩道,“你道歉。”
女人表情誇張,“你說什麼?要我跟她道歉!”
鹿離木着臉,“你撞到她了。”
她的動作總是很大,叉着腰好像要罵街,“是她愛站在電梯中間,不怪我撞到好不好!再說我也摔成這樣了,我說什麼了啊?!”
鹿離平靜的問,
“道不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