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的兩男一女齊齊跪下,不,不能說是兩男一女,後面那個看起來像是保鏢般的男子背上還揹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年輕男人。..
爲首的男女大約四五十歲左右,男的有些大腹便便,女子則打扮優雅,崔珏隱隱覺得他們有些眼熟。
“道長,求求您救救我們家小巖吧”
宗元剛開開門就撞上這幅景象,嚇的他連忙往旁邊閃了步受的半禮。
他比眼前的人小了十多歲,要是真受了這禮是不合禮法的。
“三位信士快快請起。”宗元欠身去扶人,未嘗想到三人不約而同的躲了躲。
“求道長救救我兒子啊,我兒子撞鬼了現在還沒醒”女子哭的梨花帶雨。
未等宗元開口,三人只覺有一股氣流緩緩託的他們戰了起來,還讓他們無法再下跪。
宗元聞聲轉過頭去,只見崔珏手執桌上茶水,面上浮着淺笑走來。
“府君”宗元連忙行禮。
“三位跟我來罷。”崔珏欲把他們往院子裏帶,未嘗想到宗元卻又一次開口。
“府君,院子裏沒有足夠的椅子啊”
宗元無視崔珏臉上的尷尬,急步進店內設好桌椅請人進去落座。
“好了,有什麼事直說吧。”崔珏毫不在意的跟着坐下說道。
男人看起來像是三人之中做主的,他首先開口道。“道長,事情是這樣的。”
“我的兒子是個主播,本來家裏對他去做直播的態度挺開明,沒想到他作死的去做靈異直播”
“三天前,他跑去郊區的一處荒林與幾個同學直播,那裏傳說是鬧鬼鬧了幾十年。我們當時都出差了也沒人管他誰知道他會作死到這個地步啊”
肖平長得挺威嚴,還蓄鬚了,看起來跟塑像上崔珏差不多,給人的感覺就是威嚴冷靜的中年油膩男人。能把這樣的一個人逼的如此情緒化,他兒子也是個神人。
果真,每個成功人士的背後都有個熊孩子給添亂。
“他十歲生日時我送了塊古玉給他,據說能保佑平安。..結果他回來時玉就碎了當時的人就他一個回來的,他還是躺在荒郊野外被路過村民發現報警找到的。回來後什麼都說不出來,暈發了三天燒。醫院說治不了,警局裏我弟的老同學給我們推薦的這家道觀”
“求道長救救巖兒”肖平話罷,那個婦人便開始痛哭。
宗元知道救人要緊,連忙配合保鏢將肖巖平放在地上,伸手使出元炁探脈。
他於醫道有些小成就,但依舊治不好眼前的年輕男子。
他當這麼多年道士,從未見過有人全身上下灌滿陰氣的,這可不是身上沾染,得深入了五臟六腑七竅百骸。真不知道這肖巖是在誰的墳頭蹦了迪被鬼侵擾成這個樣。要不是古玉有靈幫他擋了擋災,以宗元的修爲估計能把他當成小鬼。
瞅他這滿身陰氣的模樣,除非有人能把陰氣給他吸出來,還真沒救。
他正茫然無助時,忽然想起了崔珏。
“府君,這位居士身上陰氣太過陰陽失衡,懇請您抽出他身上的陰氣。”宗元沉默了半晌,眉眼間似乎有些爲難。
崔珏點點頭,畢竟人家成天幫點外賣送喫的,她也得回頭幫點忙。
她上前一步,手中玉筆輕輕一揮,肖巖身上的陰氣便被勾魂筆抽的一乾二淨。
事實上,崔珏在思考這個男生到底作了什麼死,會被鬼打成這樣。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女人問道。“我兒子什麼時候能醒”
“身體被陰氣侵染太久,得一個多時辰,先給他喂點湯羹,有助於恢復。這是先前尋雲給我的養身符,你先給他帶一個。”崔珏說着遞過去一張精緻的符籙。
“養身符這麼貴的東西我們觀裏也沒多少”宗元忍不住爲崔珏的大手筆驚歎。
“我卸任泰山府君後,法力已經沒法再給人灌注生機了。養身符雖然好用,但我與身邊的人幾乎用不着。養身符可以保住他半條命,不然我也不能確定他會不會當場去世。閃舞..東西對他有用,我就給了,無所謂利益與價值。”崔珏忍不住說教了宗元兩句。
“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改。”宗元忙不迭的道歉。
崔珏也不願意與他計較什麼,轉過身來問肖平話。“你不是說他的同學還困在鬧鬼的地方嗎那個地方在哪裏有準確位置嗎”
肖平本來就是受其他家長所託過來拉援助的,恰好趕上崔珏詢問,連忙把位置什麼的清清楚楚的告訴了她。
肖巖跟六個同學一起去的濼市郊區的一處林子。那裏傳說是倭寇打進來時挖的萬人坑,邪氣的很。你要是住在附近的村子,保準從小就被長輩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靠近千萬別走夜路。那裏晚上常常有人看見鬼火,
據肖平所知,肖巖去的時候帶了一包喫的,水,各種各樣的東西,元氣滿滿的過去,回來時就殘血了
“行了,我知道大體位置了,宗元,你要去救人嗎生死簿上說他們都沒死。”崔珏翻翻手中的古書,擡眸對宗元說道。
“這是道觀份內之事。”宗元應答道。“弟子自然得去。”
崔珏滿意的點點頭,目光轉向崔生。“你必須得去,怕鬼怕成這樣還不歷練你要上天。”
崔生忙表明自己赴湯蹈火只爲學習的態度,這才免了一輪說教。
“宗元,我這個學生不懂這些事,能給他安排間給香客住的房子嗎今晚我們沒法帶他去。我們應該一晚上就能回來,在我們出去時,我會設防護陣護着。”崔珏的話給宗元吃了個定心丸,一切問題都解決好後三人才駕車往荒林去。
沙沙沙
陰冷的夜風颳過荒無人煙的槐樹林,林間隱隱起了霧,月色朦朦朧朧不甚真切。
前些天颳了大風,不少樹枝散落在地上,隱藏在陰影中,好像受地獄懲罰的無數惡鬼,從地下伸出一隻只蒼白腐爛的手,要將你拽下無間地獄,永不超生。
踩在斷枝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在晚上格外瘮人。
沖天的怨氣不知由何而起,使人分外壓抑。
“就是這裏了。”沉穩的男聲響起,宗元手持羅盤定位到此。
“這裏有個陣法,應該是困鬼的”崔珏仔細辨認了下這些槐樹的年份,栽種的方位說道。
“確實是,府君您沒事吧”宗元想着崔珏也是個鬼,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