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去,顏氏有些不脩邊幅。她衣着簡單,只是一條高級灰九分褲,一件白色襯衫。又全素顏,眉頭還隱約鬱郁,頭髮散落,縷縷飄蕩於面頰間,可這倒讓她的面容柔和了幾分,讓人有了:“即便未施粉黛,依舊清妍動人。”的錯覺。
她身旁的小初瞧起來倒是氣色健康。面色紅潤,眉中帶笑,喜笑盈腮,心情很放鬆的樣子。
兩人並排着,有說有笑。
他們身後一直跟着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子,鬼鬼祟祟,東張西望,一副舒頭探腦的模樣十分令人可疑。可這機場人來人往,顏氏二人並未感到異樣,只當他是普通行人。路過廁所時,小初感到內急,皺着眉頭對顏氏道:“老大,我去上個廁所,你等我一會?”顏氏微微頷首,便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站在門口人少處等她。
這時,這位一直跟在她們倆身後的男子總算是按捺不住了,他一步一步沿着牆壁挪到了顏氏身旁。光天化日之下,有些明目張膽了。顏氏一手拿着手機,另外一手拿着電腦手提包。她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好一會兒,不知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信息,脣角漾出一個不經意的笑。
就在此時,男子趁她這分神的空檔,非常敏捷迅速地搶走了她的手提包,撒腿欲跑。
顏氏一驚,頓知不妙。
“王八蛋!敢偷我的東西!”
她聲音響亮,眉清目朗中閃着銳利的光芒。
男子一聽見她嚷,更是跑了起來。
奈何這顏氏手疾眼快,一把抓住男子的肩膀,左腳往他右腳的旁邊踏出,同時把右腳奮力往前伸,以左手拉住對方的胸口用力扯,將對方的右腳踢開,對方一個踉蹌,頭朝下就下去了。
“咚!“
這個瘦小男人臉朝下狠狠摔在地面上。
這是顏氏爲了闖蕩江湖而特意學的防身術,專門用來對待職場飯局中老男人的鹹豬手,沒想到還能對付小偷?
摔在地上的小偷頓時氣噎喉堵,喉間發出痛苦的呻吟。他的頭被迫低了下來,幾乎要和地板親吻,肩膀也被顏氏一雙手卡住,就彷彿被壓上了一顆無形的大石頭,壓得他甚至無法擡起頭來。
顏氏原本心情不好,被這小偷一刺激,眼裏充滿戒備,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氣鼓鼓道:“敢偷我的東西!真是不知好歹!”
小偷卻咧嘴朝她一笑,嚇得顏氏心裏一陣哆嗦,以爲他要反抗,又加大了力道,結果小偷又是一頓慘叫。
小初一出廁所門,看見這副景象,瞪目哆口,驚愕失色地看着他們,驚叫了一聲。
“啊!”
“老大,你怎麼了?!”
顏氏甩甩額前垂着一溜蓬鬆的劉海兒,條理清晰道:“快喊人啊!愣着幹嘛!”
“哦哦!”
小初一愣,被老大這麼披頭蓋腦的一嗆才明白過來,拔腿就跑,跑到最近的工作人員處簡短的說明了一下情況,工作人員則呼叫了機場的警察辦公室,另外兩個男性工作人員跟着小初走。
男子有些慌張失措地用力掙扎,拼命要掙脫出來的身子像一條小魚似的來回挪動。
小偷艱難扭着頭,伈伈睍睍地看着顏氏。
顏氏這纔看清他的臉,不禁眉微蹙,遺憾道:“嘖嘖,長得好好的,幹什麼不好,你偏偏做這鼠竊狗偷?真是浪費了一張臉!”
原來這男子竟有一張十分清秀的男孩臉,更可以說是清秀俊俏,目似朗星了。
男子聽後哭笑不得,氣喘吁吁道:“大姐,我要是知道你有這個身手,我纔不接這個活”
“嗯?”
顏氏感到不對,正打算追問,小初帶着工作人員趕到,緊隨着機場的警察揮舞着警棍也迅速趕到,他們把小偷摁在地上,顏氏這才鬆了手。
剎那間行人也將顏氏她們包圍得水泄不通。
小初眼睛瞪得像兩個鈴鐺,氣得呼呼地直喘粗氣,愣生生從小偷手裏一把搶過手提包,兇巴巴地瞪着他。
“學什麼不好,學偷東西!”
再一看,發現這小偷偷的竟然是顏氏的電腦?便疑惑的看了看小偷,又看看顏氏。
“老大,這這是電腦啊!”
顏氏微微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定定的看着被警察摁壓在地上的男子,只見他
眼神躲躲閃閃,不敢正視自己的眼睛。顏氏心感不妙,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而後脣際漾出一抹微笑,緩緩道。
“你可真會偷。”
旁邊的警察猛地一把把男子拖了起來,一隻大手鐵鉗一樣抓住他的胳膊,也不顧他有沒有跟上,就這麼連拖帶拽拖押着小偷,正要離去。小偷擡起頭,鴨舌帽的帽檐還是遮住了他一半的臉,只見他嘴脣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神祕兮兮道。
“姐,你可得小心啊!”
顏氏聽了這話,一股寒意直竄腳底,忽地睜大了眼睛,驚愕地看着小偷。
“你什麼意思?!”
可惜,男子只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便被警察強拖硬拽的拉走了。
小初:“老大,這?要不要檢查下電腦?”
顏氏的電腦早就做了各種安全措施,就小偷那片刻的時間,根本拿不走任何數據。她定了定神,收起眼裏的不安,神色自若,接過電腦手提包。
“沒事,走吧!”
“哦,好。”
兩人過了雙重安檢,在候機廳裏坐了下來。
而驚愕、狐疑、不安和憂慮,種種情緒卻掠過顏氏心頭,令她坐立難安,眼底也浮現出極爲複雜的神色。
在臺灣發生的事情,都過於蹊蹺。
從表面上看,是她得罪了華來科技的了黃總,可仔細一想,這黃總從頭到尾都一副心不在焉和調侃的語氣,根本不像是正兒八經談合作的。所以,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和風迅娛樂繼續合作?
如此一來,這一切是否跟賀百蘭有關?既是她一個人奈何不了什麼,但如果她能說服和得到風騰科技高層的信任,那就另當別論了。
顏氏似乎回憶起了什麼,蹙眉凝思,在頓悟的瞬間呆若木雞,良久再次頷首,憤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