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宋春歸 >第130章 當壚不賣酒2
    耶律餘里衍一身淺黃色長裙,腰間繫一條水綠色腰帶,坐在窗前,驚異的看着她府中的侍衛頭領。她不是驚異胡都古能找到她,燕京城雖大,可也沒有一個角落是能存住祕密的。她只是奇怪這些侍衛現在爲什麼還要尋找她。她若是那個糊塗父皇的兒子,這些人找她,還能日後有個擁戴皇儲的機會。可她只是個女子,打着一個公主的旗號能做什麼事?

    耶律餘里衍平靜地看着這個激動萬分的侍衛,說道:“自我回到燕京城,就只是一個平常女子了。我這樣一個尋常女子,又怎麼能幫到你呢?請你另尋貴人吧。”

    胡都古也不急,只是低聲對耶律餘里衍說道:“小的自然不敢打擾公主,只是公主姨丈有口信轉告。”

    耶律餘里衍猛然聽到“姨丈”一語,才楞了一下,知道胡都古所說的姨丈乃是她母親的妹夫,現今卻是投靠金人,在金人大軍中做鄉導的耶律餘睹。聽胡都古貿然說起,一時不知胡都古有何用意。胡都古見耶律餘里衍仍是沒有舉動,便說道:“耶律餘睹大人當日實在是不得已。而今大遼國內諸親皆已不在,更是時時掛念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公主您啊。”

    耶律餘睹思忖一二,站起來對胡都古說道:“你隨我來。”說完向後院走去。胡都古像往常隨從出行一樣,跟在耶律餘里衍身後。

    後院是一處兩進小院,第一進院子中間是穿堂和客廳,兩邊是奴僕居所。婢女銀瓶見公主起身,忙跟了過來。耶律餘里衍將胡都古帶到客廳,坐下後問胡都古道:“你是從何處與我姨丈聯繫上的?我姨丈近況如何?可還安好?”

    胡都古垂手恭敬答道:“自晉王和公主隨皇帝離開燕京後,府中奴婢侍衛仍舊灑掃庭院,隨時等候晉王和公主歸府。後來聽聞晉王薨落,公主您不知所蹤,小的們只有日夜在燕京城內外暗中尋找,想着公主您若是平安無事,必然是回到沒有戰亂的燕京城來。小的安排侍衛輪流尋找,是上天垂憐,該當公主和耶律餘睹大人重逢,小的在燕山北面查探公主下落時,遇到耶律餘睹大人派出哨探軍情的探子,相見之下,才得知耶律餘睹大人正在中京附近,隨侍在金人婁室軍中。耶律餘睹大人眼下雖然棲身金人,可是時常掛念公主,深恐公主受人欺凌,愧對主母在天之靈。故此讓我務必仔細尋找公主。”

    耶律餘里衍點點頭,說道:“請轉告姨丈,我在此間一切安好,不勞姨丈掛念。甥女人雖在世,已別無他念,只是每日一柱清香,爲母祈禱。請姨丈大人珍重,萬勿做傷天害理、滅減壽元之事。日後也不用再尋我了。你去吧。”

    胡都古聽耶律餘里衍這樣說,勸道:“公主乃是皇室嫡親,不可頹廢棄世啊。”

    耶律餘里衍只是笑着說道:“我一個女子,便是皇室嫡親又如何?”

    胡都古看耶律餘里衍笑了,以爲耶律餘里衍有些心動,更覺大事可成,雖然在客廳裏只有他們主僕三個人,還是習慣性的壓低聲音說道:“皇帝昏庸,殘殺至親,早已不得人心;那耶律淳只是旁系,就授意親信大臣黃袍擁立。公主身爲皇家嫡親,身負血仇,正該身當此位,清奸佞,正乾坤,保我大遼社稷啊!怎可自己放棄、母弟之仇不報呢?”

    耶律餘里衍苦笑道:“殺我母弟之人,是我父親,你可是要我殺父報仇嗎?”

    胡都古急忙說道:“小人怎麼敢?!只是下令殺主母和晉王的雖然是皇帝,可是若沒有奸臣作亂誣告,主母和晉王又怎麼會被殺?主母和晉王的仇人實是那奸臣蕭奉先啊。”

    耶律餘里衍搖頭道:“我一女子,如何能擔此事?我大遼半壁江山已去,若天不滅遼,自有我耶律家的名將勇士狂亂扶正,而非互相內鬥。此事我心中早有主意,你不必勸說。你去吧。”

    見耶律餘里衍心意已決,下了逐客令,胡都古訕笑着問道:“不知公主印信何在?”

    耶律餘里衍平靜地說道:“我那印信,早在路上丟失了。”

    胡都古仍不死心,又問道:“公主那寶冊……”

    “一起丟了。”耶律餘里衍語氣轉冷,

    胡都古見餘里衍神色不豫,不敢造次,又不能放棄,便轉變話語說道:“公主,非是小的冒犯,耶律餘睹大人也是爲了公主大仇得報,更是爲了公主將來的榮華富貴着想,只要公主在這燕京城裏振臂一呼,以公主的身份,必會有無數勇士甘願爲公主死命殺敵,到那時與餘睹大人裏應外合,定可奪取燕京,再揮軍西上,清除奸臣,爲主母報仇,公主您再與金國締結盟約,大遼國祚當可保全。皇家本來就是公主您的,現在您又挾中興之功,到那時,您就是當之無愧的國主。”

    耶律餘里衍看着眼前這個賣力勸說的侍衛,感到越來越陌生,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爽朗、耿直的胡都古了。等胡都古說完,耶律餘里衍仍是冷冷的說道:“胡都古,我非小兒,如何行事,我心中自有定論。豈容你來說教我?!”

    胡都古低着頭,連勝說道:“不敢,不敢。”

    耶律餘里衍繼續說道:“我今日不問是何人教唆於你,也不責你僭越之罪,只是你也收起你那份心,再不要想我會做此叛國之事。縱有仇,也是我耶律家自己的事,豈可引狼入室!”

    耶律餘里衍此時語氣變重,縱容此時的耶律餘里衍落魄至此,也不是他胡都古一個侍衛頭領可以得罪冒犯的,胡都古不由暗悔何苦自己來碰這釘子,早知這樣,另外派人來就是。

    見耶律餘里衍不再說話,胡都古知趣的向座上的耶律餘里衍行了一禮,退身出了客廳,快步走向酒樓大堂,恨恨叫上自己夥伴,轉身就走。

    “哎!你這人,怎生走路?這麼大馬車都看不到啊——幸虧罈子沒掉下來。”

    一個外地口音的人在酒樓外面大聲叫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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