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宋春歸 >第263章 驅狼入河3
    身上鎧甲雖然丟掉了,可是兵器還是不敢丟的,這可是一個士兵最後的倚仗了。所以儘管在河中被番人騎軍偷襲,可是上了岸的宋兵也是要掙扎一下的。

    當耶律大石率領騎軍殺過來的時候,已經爬上岸的宋軍已經拿着兵器迎了上去,對殺起來。只是以步戰騎,畢竟步軍喫虧,所以仍然還是抵擋不住耶律大石的騎軍衝殺,不一刻河岸上已經遍地宋軍屍首了。

    劉延慶身邊簇擁着一堆親軍站在岸邊,見番兵才只一兩千人,知道是番人兵少,立即下令道:“速令左右軍向此處趕來!包抄番兵!”

    當即有人吹號角傳令,通知焦安節和王淵的左右軍,撤回到中軍所在。劉光世則指揮着已經上岸的士兵列陣迎敵,這樣總比一個個落單被番兵殺掉好。

    隨着號角聲,王淵的左軍最先動了起來,向這裏緩緩移動。焦安節的右軍則遲了一盞茶的時間纔出現在城牆拐角外的護城河南岸。

    焦安節自然願意繼續攻打毫無風險的迎春門,反正裏面的番兵也不敢殺出來。所以聽到劉延慶的中軍護佑中軍的號角命令,焦安節自然是能拖就拖,姍姍來遲。

    等王淵的兵馬趕到,耶律大石早已經率領騎軍在劉延慶的中軍所在來回衝殺了三遭,將爬上岸的宋軍殺了個七零八落。岸上被殺死的,河裏被淹死的,逃跑時被城牆上守兵射死的,城門裏大火燒死的,被自己人的轟天雷毒煙燻死的,一萬中軍,連三千人都不到了。劉光世更不用說了,三千精騎,狗撒歡兒一樣跑走了兩千人,至今還在城裏,是死是活,劉光世現在只當是沒有這兩千人了,剩下的一千人也是死傷過半。吳子厚的後軍可是跟着劉延慶的中軍進城的,幸好還有兩千人留在護城河南岸,其實也不是吳子厚安排得當,而是投石機卡在了吊橋上,進退不得,就堵在南岸兩千人,就是這兩千人的最初的抵抗,纔沒有讓劉延慶的中軍全部死在這護城河裏。

    劉延慶見王淵帶兵趕來,心裏稍安,見耶律大石身邊只有兩千騎軍跟隨衝殺,知道是番人兵少,忙給王淵下令,讓王淵抽出三千騎軍,調集三千馬軍,從西南面包抄番兵。王淵讓副將王沭陽親自帶着三千馬軍,前往西南方攔截。

    耶律大石的兩千人馬這時已經拐向東南方,準備着下次的攻擊。這時候焦安節也來見劉延慶,劉延慶又令焦安節派三千騎軍正面迎戰耶律大石率領的番兵騎軍。

    河岸邊,宋軍已經不是剛纔那番狼狽了,由東向西,步軍戰陣一字排開,刀槍手在前,弓弩手在後,所有的人都面對着剛剛遠逸的番兵。

    劉延慶也恢復了都統氣勢,剛纔雖然慘被耶律大石偷襲,死傷無算,可是最後勝的纔是真的勝。正在劉延慶觀看兩支宋軍馬軍分開左右向番兵騎軍衝過去的時候,忽然在燕京城的西面和北面響起雄渾、悠長的號角聲。

    那不是一隻或者兩隻號角在吹響,而是十隻、二十隻號角在吹響。那低沉、迴轉的號角聲,像是從遠處天空裏傳下來,又像是從四面八方傳過來。號角聲裏,彷彿能看到後面有萬千兵馬奔雷般涌來,彷彿大地上所有的生靈,都要臣服在這支兵馬的鐵蹄下,號角聲彷彿就是這支兵馬揮出的無形利劍,勢無可擋地劈開阻擋在前面的一切。

    隨着這號角聲的響起,燕京城頭上突然爆發出一陣陣如雷一般的叫喊聲:“援兵!”、“我們的援兵!”、“是黑甲軍!”……

    援兵?劉延慶心裏奇怪,從來沒人告訴說燕京城還有援兵啊,哪裏來的援兵啊?可是聽這號角聲,倒是不假。正狐疑間,忽然從西面有一名騎軍快馬跑來,到近前,翻身下馬,向王淵報道:“王統制,西北方有大隊番軍趕來!”王淵轉頭看向劉延慶,劉延慶不放心地問道:“番軍從哪裏來?多少人馬?”那騎軍答道:“是從昌平關方向而來,來勢極快,都是騎軍。”

    劉延慶心裏暗想:難道是調來了守關口的騎軍?正猜測間,只聽城頭上蕭幹大聲笑道:“哈哈哈,援兵既到,出城殺敵!”說着就從城頭上下去了。

    劉延慶還在賭燕京是不是真的有援兵,劉光世在一旁,連軍中規矩都不顧了,急道:“爹爹,既是燕京援兵趕來,不如先撤後一步,周密準備,再圖大事。”

    焦安節在一旁也說道:“劉都統,燕京已經是囊中之物,不必急在一時,倘若被番人勝了一場,反倒損了我大軍威風。今日攻入城內,已經是大大折煞了番人氣勢了。都統千萬慎重啊。”

    劉延慶被二人勸得心動,下令道:“召回騎軍,靜觀其變。”號令傳下,兩支騎軍眼看要將耶律大石的兩千人圍困住了,卻只能放棄,反身回到本軍陣前,眼睜睜看着耶律大石率領兩千騎軍施施然向燕京城西面跑去了。

    左等右等,卻不見燕京援兵趕到,連號角聲也聽不到了,劉延慶知道是被蕭幹捉弄了,卻礙於顏面,不肯再說援兵一事,只是下令道:“天色將黑,大軍且在此紮營,明日再戰!”

    “不可啊,都統!”焦安節可是時刻在等劉延慶退兵,劉延慶卻說要在這裏紮營,忙勸道:“這裏緊靠燕京城,即便紮營,將士們也無法安歇,那番人誰知半夜裏會不會跑出來偷襲,或是在城頭射火箭下來,豈不是不得安生?番人輪番擾襲,明日還如何攻城?”

    劉延慶一聽也是,睡覺都睡不好,還怎麼打仗?向焦安節問道:“不知焦統制如何打算?說與本都統聽聽。”

    “自然是要撤到盧溝河南了。都統,盧溝河至此燕京不足六十里,若是在盧溝河以北紮營,則番人騎軍呼吸間即至,與在此何異?若是在盧溝河南岸紮營,則我軍有河流之險可做屏障,不怕番人偷襲,而我騎軍頃刻可至燕京城,則是我優敵劣之勢啊,請都統三思。”焦安節爲了能睡個安穩覺,也是費盡心思,磨破了嘴皮。

    劉延慶點點頭,說道:“大軍撤回盧溝河南岸,沿河紮下營寨,擇機再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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