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城南城門外,伴隨着輕快的蹄聲,一支騎軍由遠及近而來。城上的士兵忙向下面仔細觀看,只見這隊騎軍人數雖然不多,可是軍容齊整,馬上的士兵都統一身着鎧甲頭盔,手執長矛,一人雙馬,連戰馬都是一般的高大。雖然看不清馬上士兵的模樣,可是隻看行止,就知道都是馬上步下、能守能攻的精兵。
此刻這支騎軍來到吊橋外面,停了下來,前面領頭的一個人向城頭上喊道:“城上是哪位兄弟辛苦?我乃是李飛興,跟隨大寨主到此,快快開門迎接大寨主!”
這一隊騎軍,正是從無憂寨下山的周南和他那三百人的親軍精騎,喊話的正是親軍都頭之一李飛興。
李飛興本來就是涿州人,被郭藥師等召入軍中,周南來到涿州後,將李飛興等本地窮人組編的新兵全都劃給了石嶽,周南組建自己的親軍精騎的時候,便將李飛興選入進來。在無憂寨待了十多天,李飛興等人也都跟着山上的人稱呼周南爲大寨主了。
城頭上值守的也有認識李飛興的,也有知道大寨主是誰的,一邊派人進去通知楊可世,一面放下吊橋,打開城門,請周南等人進城。
周南在涿州比在易州要熟悉,也不用人領路,自己帶着手下親軍徑直向郭藥師原來住的留守府而去。安排楊可世和高遠分別駐守涿州和易州後,周南還在兩個州城住了幾天,自然知道楊可世住在留守府裏。
等周南趕到留守府的時候,楊可世已經匆匆由裏面出來了,一見面,先和周南打過招呼,便一下子被周南手下這些親軍的裝備吸引住了。一人雙馬楊可世自然也喜歡,他手下的兩千騎軍如果都是一人雙馬,馬就不夠用了。更吸引楊可世的是周南這些騎軍的兵甲配備:每人都是一副明光鎧甲,一杆長矛,每人的馬背上,右邊掛着兩袋箭,左邊掛着一把手刀和一張弓,還有一個鼓鼓的特製的革囊,掛在左側馬鞍的前面,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革囊外面還有搭扣繫着。每個士兵高矮胖瘦不同,可是都是一般的精銳強悍,有着一種無堅不摧的氣勢,彷彿一座城擋在他們面前,也能踏入城內。
楊可世好奇地想打開一個親軍馬背上鼓鼓的革囊,見周南並無打開給他看的意思,就住了手,一面請周南等人入府歇息,一面問起周南爲何半夜來到涿州。
周南還是去了自己上次住的那個小院,一路上,周南對楊可世說道:“劉延慶攻入燕京城,反而被番兵一把火燒了出來,此事你可知道?”
楊可世搖搖頭,說道:“我只在涿州左近巡守,未曾派人前去燕京探看。倒是不知劉都統竟能攻進城去。”
”我只知道劉都統在蘆溝河南岸紮營的事。“楊可世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你可知道王淵押運糧草被劫一事?”周南又問道。
“這個倒是不知道,在哪裏被劫的?”楊可世急忙問道,若是在自己地盤上被劫了自己還不知道,那可就出醜了。
“在劉李河東岸,固安城西那一段。”
一聽說是在固安城西的劉李河東岸上,楊可世臉上一紅,他和高遠已經將近處城鎮都掃過一遍了,只有他這涿州城東面的固安,還有固安南面的永清兩個縣城還未去,楊可世總覺得這次王淵糧草被劫好像是他造成的。
“據哨探,王淵本來被番人抓住了,卻將他放了回去,而去王淵回去後,宋軍大營內外就開始修築營寨……”周南將自己的消息說給了楊可世聽。
楊可世雖然大大咧咧,可是久在軍中,自然知道,好端端的,不會無緣無故重修營寨,除非是得知敵軍要來偷襲,楊可世恍然大悟:“王淵定是知道了番軍要偷襲大營,所以偷跑了回去,報告給了劉都統,這才修補營寨,謹防偷襲。”
周南點點頭,說道:“本來大營裏糧草就不多了,爲何還要費力氣修築營壘?當然是因爲敵軍要來。可是,”周南停了停,說道:“番將總共就是一萬多人馬,如何敢去偷襲呢?”
“定是有援軍!”楊可世醒悟說道。
“可是昨日燕京城內還未傳出消息說來了援軍啊。”周南對楊可世說道:“我這次來,不是看番人和劉延慶打架的;不管他燕京城還有沒有援軍,我都要拿下燕京!”
“拿下燕京?!就靠你這三百人?”楊可世喫驚地問道。
“不是還有你和高大哥嗎?”周南來的路上也在想燕京城是否有援軍的事。直到現在和楊可世一番交談,也讓他自己理清了思路。
番人若是有援軍,便會一鼓作氣將宋軍打殘、打跑,恐怕會一直追殺到白溝河邊;番人若沒有援軍,那就是隻能虛張聲勢以期嚇退宋軍。而這兩種情況,都會造成同一種結果:燕京城空虛。
而造成這個結果的,不管是歷史長河發展的必然,還是各種機緣巧合的犬牙交錯中的千載難逢的機會,周南都是樂意看到的。
要是番人努把力,發展下去,宋軍被遼軍嚇跑,就更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