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宋春歸 >第291章 顛倒黑白討歡心
    劉延慶帶着劉光世、吳子厚等人,還有四千多本來是騎軍的步軍,狼狽地回到雄州。

    本來劉延慶帶的人馬都是各營中的騎軍,足有六千餘人,可是被蕭幹率領的番人騎軍追殺好遠,死傷了一千多人。好容易蕭幹不追了,剛躺下歇會兒,從南面又殺來一支番軍,倒是不殺人,卻專搶盔甲、兵器,馬匹,自己這些人好容易跳河逃走,這才一路過界河。

    過界河的時候,又遇到焦安節的親信士卒,這些人沒有被追殺,也沒人攔截,所以兵甲還算完備。焦安節讓手下給劉延慶幾個人讓出幾匹馬。兩支人馬渡河的時候,焦安節手下萬餘步軍也趕來了,也是身無盔甲,手無寸鐵,精神頭倒有,都是在涿州城外喫飽了的,跟着前面的敗兵又一起渡過界河,來到雄州城外。

    回頭看看,自己這一支人馬,應該說自己這一支人,沒有馬,窮的可只剩中衣了,路要是再遠些,喫飯都成問題了。說也奇怪,頭一撥番兵,只殺人,不搶東西;第二撥番兵,卻只搶東西不殺人,所以現在人倒是不曾少,馬卻一匹也沒有了。

    這羣叫花子兵一個個餓的腰都直不起來了,衝着城牆上的守軍喊道:“開門!老子在前邊拼命,如今回來了,門也不開!”

    八月末了,雖然是這裏不是什麼通商大衢,只是一處邊軍重鎮,可是到了八月,依然能聞到一股淡淡桂花幽香撲面而來。尋香探花,不經意間就能看到庭院某處,密密匝匝如米粒一般的花朵盛開在枝條之上,站在樹下,陣陣涼爽的秋風夾着桂花的香氣撲面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不過這裏畢竟不是溫潤的南方,沒有花色金黃的金桂,沒有花香赤紅的丹桂,,只有最普通的那種四季桂。

    聞到桂香,就讓每一位江南人想到了桂花糕、桂花酒。“八月了,該回去了……”童貫站在樹下,喃喃自語。

    身後跟隨着的幾個幕僚,見童貫站在桂花樹下,忙湊趣地說道:“太師立於此桂樹下,正應了一句“雙桂聯芳”啊!”

    另外一人故意不解地問道:“何謂雙桂聯芳啊?”

    起首那人答道:“太師前幾日收到劉都統快報,說已攻入燕京開陽門內,只是突逢亂風,遭火反噬,以致功虧一簣。日前又派人回來押運大隊糧草過去,兵精糧足,定能再入燕京,,一舉拿下。這就好比蟾宮折桂,太師這桂枝,與此桂樹之枝,豈非是雙桂聯芳?”

    一番轉折,將童貫好一番奉承,撩得童貫心裏也是又酥又癢。只是對比看,童貫泛着銅色、帶着皺紋的麪皮倒是與桂樹皮稱得上是“雙桂聯芳”。

    童貫前些天接到劉延慶快報,說攻入燕京城內,又遭番人沿街燒燬房宅,用大火將朝廷大軍逼出城,並說燕京城內實無兩萬兵馬。童貫自然知道深淺,以五萬雄兵,對陣不到兩萬殘兵,又有攻入城內戰績,下一次定能一舉拿下燕京。爲此他還當即寫了邊報傳給官家。這些天來,他也輕鬆了不少,今日園中游玩,也是來到雄州的第一次。

    從園子外進來一名侍從,向童貫說道:“宣帥,劉都統求見。”

    童貫一愣:“劉都統?哪個劉都統?”那侍從面上有些尷尬,說道:“劉延慶劉都統,……兵敗……求見……”

    還未等童貫反應過來,那幾個幕僚一個個拱手而退,說道:“太師軍務在身,告辭。”眼看接下來不是好事,還是躲得遠遠的,免得殃及池魚。

    好半天,童貫怒道:“直娘賊!將這老狗打出去!在不要放他進來!”

    嚇得那侍從急忙向外走,童貫後面的何四忙叫住侍從,又對童貫說道:“太師,止怒。軍情事重,莫不如讓劉都統進來,敘說一番。太師也好有個應對之策。”

    童貫發過了火,心中怒氣稍消,便點點頭,回宣帥大堂去了。那侍從見何四衝自己擺手,忙跑出去叫劉延慶這個禍精去了,邊跑邊心裏罵:賊廝鳥,害老子跟着你捱罵。

    劉延慶也沒有梳洗換裝,帶着一身“工傷”徑直來見童貫來了。五萬人,只回來一萬六千人,而且乍一看去,像極了一羣叫花子。可是劉延慶的表情卻一點也不沉重,大步邁入帥堂,見童貫背對大堂門口而立,先向童貫行禮,說道:“末將率軍與番人激戰整夜,終至不敵,爲免後軍遭番人騎軍襲殺,誘敵遠遁,才免後軍慘敗。特來拜見宣帥。”

    童貫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來,低聲問道:“不知劉都統如何一敗至此?”

    劉延慶不慌不忙地說道:“前幾日營中缺糧,末將命王淵押糧回營,結果糧草被劫,番兵又引來援軍,半夜舉火爲號,三面夾擊,末將親率六千騎軍迎戰,與番人蕭幹激戰一夜,後末將將蕭幹兵馬引至遠處,蕭幹知道不敵,回返北遁,末將又遇一隊番軍,幸虧末將指揮得當,從河中突圍,這才保得騎軍大部。末將命焦安節和王淵駐守大營,以待後援,卻不知焦安節爲何也突營而歸。尚喜王淵還在大營,我軍在番地根基未丟。”

    劉延慶這番話,連何四都聽不下去了,忍不住說道:“劉都統,北有金軍緊逼,南有朝廷大軍,番人何處請來援軍?爲何劉都統與衆手下皆是僅着中衣而歸?私棄兵甲戰馬可是死罪。”

    劉延慶仍是不慌不忙,說道:“番人援軍自有請處,三面舉火爲號,乃是末將親眼所見。至於兵甲戰馬,兩軍對戰,偶有遺失,也是有的,此戰之過,非人之罪。”

    一言不發的童貫瞪着劉延慶,劉延慶面不改色。好半晌,童貫嘆口氣,說道:“劉都統連日征戰,甚是辛苦,且下去歇息吧。”

    “謝宣帥。”劉延慶拜了一拜,似乎是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退身出了大堂,這才轉身,回自己在雄州的府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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