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宋春歸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八朝古都
    在酒席上,這位“自己人”於知州對周南這位駙馬的舉止很是讚賞。原以爲番人都是些不懂禮數、辱沒斯文的粗人,接觸下,大覺其異。所以於知州和周南說話也就多了起來。

    於知州這才問起爲何總共才幾十人去汴京,周南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便含糊說是來的匆急,才只帶了這些人。於知州聞言之下,才說起往年遼國來使,每次少說也會來個二、三百人,而且一年最少要來兩次,什麼賀正旦、賀生辰、信禮使,不一而足。這次纔來五十多人,所以於知州纔會奇怪。

    在酒席間,通過於知州的介紹,周南才知道,作爲藩國出使大宋的使團,在大宋境內,一路上還可以買賣貨物,而不用像一般客商那樣繳納關稅和商稅。對於藩國朝貢的禮物,大宋皇朝歷來是加倍回禮。一句話,大宋要的是臉面,來朝的藩國要的是實惠。就像東面的高麗國,來回一趟汴京,光是沿途的花費,就要十幾萬貫。

    有了這位於知州給開具的憑信和驛券,一路上果然順風順水,沿途各州都有專人護送,並陪同住宿、喫飯,周南等人則根本不用操心。

    這讓周南有些可惜,早知道有這樣的優厚待遇,自己就光明正大地組織一個商隊去汴京了。而且,一路上使團成員的住宿、喫飯,甚至馬料,一文錢都不用出,沿途自然有各州的知州、通判出城迎接,走的時候還給踐行。據於知州所說,一路上到了人多熱鬧的地方,儘管擺開地攤來賣貨,官府還會派出人手來幫着維護治安。

    一路悠哉而行,走了將近四天,到了元月二十三日,終於來到了大宋東京汴京。

    說是來到了汴京,其實是剛到陳橋驛的班荊館,距離汴京外城的新封丘門很近了。班荊館原本就是接待遼國使者的驛館,周南一行五十多人,果然像一路上遇到的驛館裏的人一樣,都用驚異的眼光看着他們。

    周南也不爲意,讓周福拿出憑信,交給驛館裏的人,驛館的驛吏立即開始爲周南等人安排住宿,並對周南說明日報到開封府,朝廷自會派接伴使來。

    用過飯後,周南便在班荊館內隨意閒逛,周福自然跟在後面。班荊館雖然只是一個一般的驛館,可也有房間一百多間,後院還有一處花園,供人在其中休憩遊玩。只不過現在還是元月,並無什麼好看的地方。

    周南逛了一遭,正要回到自己的館舍,忽然眼睛餘光瞥到花牆外匆匆走過兩個人,進入了一個略小的院落內。

    周南現在當然知道,這個班荊館除了接待自己這一行人,自然也會接待別國的來使。只是剛纔過去的兩個人的衣着髮飾卻看着有些眼熟。

    “福哥兒,”周南邊走便對身後的周福說道,“沒想到,來到汴京,先遇到的不是大宋人,倒是些老朋友”

    “老朋友”周福正要問,卻見周南向館舍走去,知道在這裏不方便說,便急忙跟在周南身後,回館舍去了。

    “大郎到底是誰”回到自己住的館舍內,周福這才問道。

    “我也沒看太清楚。你還記得那些金人的穿着打扮吧”周南對周福說道。

    “記得雖只是在燕京城外見過,可是那金人兇殘,那模樣我至今記得。”周福對殺到燕京城下的金人絲毫沒有好感,“大郎你剛纔是見到了金人”

    “我只是看到兩個人影,一閃而過,面貌卻未看清,只見到兩根小辮子。”周南冷哼一聲說道。

    “怎地金人也趕來了”周福不由問道。

    “自然也是趕來看燈籠了”周南不屑地說道。只憑燕京城外,自己帶人誅殺了那五百金兵,更將完顏婁室炸“殘疾”;在居庸關外更騙了金國老皇帝完顏阿骨打,那金國現在一定是將自己視爲眼中釘肉中刺,既然金人來使也在這裏現身,倒要留意這些金人有什麼圖謀了。

    “福哥兒,”周南說道,“今晚找個機會,去那個院舍裏看看,只是莫要驚了他們。”

    “知道了。也不知他們有沒有看到我們”周福不擔心自己,更不是怕金人,只是爲周南的安全着想。芸姐是放心自己,才讓自己好好護衛周大哥。若是自己也像左小四那樣,讓周大哥受些傷,回去後自己可怎麼見芸姐更不用說現在住在周大哥家中的自己的老孃了。

    “知道是一定會知道的。只是他們未必會想到在驛館內,我們會潛到他們院舍裏。更不會想到有福哥這般好身手。”周南笑着對周福說道。

    “大郎,我要不要去通知李都頭,讓他們說話行事也小心些”周福向周南問道。

    “也好。左右我們明日便走了,等我們走了以後,這些金人必定不會追隨我們一起搬走。那時倒是偷聽的好時機。”

    “大郎,我倒是想留在這裏,暗中監視這些人,只是我不放心你這裏。”周福立即明白了周南的意思,是想派一個人留在這裏。自己這些人走了後,那些金人必定放鬆警惕,更容易探聽到事情。

    “我這裏有李都頭他們,又是在驛館內,不會有事的。我也想讓你手下人留在這裏,只是到底他們歷練還少。”

    周福點點頭,“那好吧,我留下。我讓小九兒跟着你。小九兒身手不錯。”

    兩人正說話,一個驛館的小吏走了進來,說道:“上使,外面有一個人,自稱是雄州上使的舊識,要進來與上使一敘,不知上使是否知道”

    周南和周福互相看了一眼,在雄州,他認識的南朝人就是聊聊幾人,若是太子一派,自然無妨;若是鄆王一派料想鄆王那一派也沒這個膽量來見他。

    周南對這個小吏說道:“既然是我的舊識,便請進來一敘。”

    “真是是非之地,剛剛是金人,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不知名姓的舊識。”周南無奈地說道。

    “駙馬近來可好”隨着聲音,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門口,果然是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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