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雅蓮上高中的時候幾乎和徐濤沒說過幾句話,等見到徐濤老婆豔玲時,一下子就被豔玲的魅力折服了。
豔玲熱心直爽,和關雅蓮倒是很投緣,豔玲沒有其他人那樣的世俗。
年前,豔玲還是和往年一樣送了關雅蓮兩袋自己家蒸的餛飩饃。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那份心意關雅蓮心領了。
李娟同志還說:“咱們別要人家的饃了吧!有沒有什麼可以給人家的。”
關雅蓮推脫了一下,豔玲還生氣了,“你是瞧不上我蒸的饃嗎?怎麼這樣子!”
關雅蓮連忙解釋:“每年喫你家的饃,我都不好意思了。”
豔玲說:“你說那話就見外了!”
豔玲並沒有因爲關雅蓮的落寞有任何的改變,小心翼翼的從來不過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兩個人不太聯繫,每次見面立刻就沒有了生疏感,就像一生一世的摯友,默默的支持着鼓勵着對方。
關雅蓮心裏知道,豔玲是關心着自己的,而且是真心實意的那種。
豔玲的工作的房間很奇怪,在大水渠的一側。
豔玲很喜歡她這個獨特的房間。
關雅蓮覺得很奇怪,因爲整個房間就是一個菱形的,4面的牆壁是垂直的,地面是傾斜的,傾斜了75度。
房頂也是一樣,傾斜了75度,而且是整塊的玻璃,在房間裏可以看到天空。
關雅蓮不能理解,即便房頂是傾斜的,那也應該把地面填平了,這樣纔對。
可是姐妹們,誰也沒覺得,那有什麼問題,豔玲在傾斜的地面上,鋪了一個很大的牀墊,把地面都鋪滿了,然後,屋子裏面除了窗簾什麼都沒有。
大家一字排開,就躺在傾斜75度的地面,可以看到天空的雲朵。
關雅蓮覺得很不舒服,大家還是睡得很香,醒了以後,我說了自己的建議,把地填平了,即使房間面積看着小一點,那樣也很舒服。
豔玲不以爲然,說這樣的房間才更有特色,平常的時候頭睡到高的一面,真的哪天累壞了還可以腳放在高的一面。
關雅蓮深度懷疑豔玲說的那樣能不能穩定住身體而不往下滑。
離開時,大家對着,奇異的房子。
淑芬說很好看,有創意。
鳳凰好心想把窗簾拉上,結果,窗簾掉了下來,鳳凰不好意思的看着豔玲,豔玲說沒關係的。
於是大家分手了,淑芬和鳳凰相伴着回家去了,關雅蓮和豔玲在一起去了豔玲的單位。
關雅蓮在院子裏等豔玲放東西時,碰到一個男子,問洗澡堂在哪裏?
關雅蓮環顧了一下豔玲的單位,指着一個地方說,就在那裏。關雅蓮記憶裏是在那裏的,是水泥地面,中間有個凹槽,大家都站在周圍的,在簡易的噴頭下洗澡。牆面是那種很老舊的白色瓷磚。
這時,關雅蓮看到一個小孩在地上爬過來,小孩的頭髮是黃色的,腦門突出了很多,很像歐洲人的樣子,可是眼睛鼻子,卻是亞洲人的樣子,反正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關雅蓮把小孩扶起來,小孩衝着關雅蓮傻乎乎的笑,那種笑顯得很僵硬,讓人覺得很害怕。
孩子看起來不小了,應該會走路了,可是,小孩甩開了關雅蓮的手,繼續趴在地上爬行。
一個大一點的男孩走過來,很粗魯的把小孩按在椅子上,很大聲的訓斥,爲什麼有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呢?
鐵柵欄那尖尖的頂端,一隻笨拙的沙皮狗,腳踩着那那些個鋒利的尖端,頂着充滿褶皺的醜臉——也許應該叫臭臉,那臉很髒,嘴的周圍都是黑乎乎的疑是血跡的東西凝固在那裏,自以爲很優雅的走過來,全然不顧腳上和肚皮滴出來的黑色的血。
關雅蓮說,“豔玲我們回家吧!你們這單位怎麼這樣恐怖呢?”
玲說:“好!”
沒有解釋和異議,她們總是這樣的默契。
兩個人在大壩上走過來,遠遠的旁邊終於看到一個正常的房屋,地面被填平了,屋頂也是平的,終於看到一個正常的房子了。
關雅蓮說:“豔玲,你們單位若把房子都建成這樣多好。”
玲說:“那是養牛的房間。”
關雅蓮走到門口一瞧,門是開着的,地面很髒有一點牛糞,房間裏面也沒有牛,飄出難聞的臭味,關雅蓮無語了。
把牛養在這麼遠的地方,也不怕小偷晚上把牛偷走,還是現在通過掃黑除惡活動,已經達到夜不閉戶的效果了?
不對啊!甜蜜蜜姐姐她們所在的小區還接連遭了小偷呢!
堤壩走,地面上長有許多很大的野草。
關雅蓮說:“豔玲你們單位可真有意思,堤壩上不能長草的呀,你們巡渠的也不把這些草剷掉,水通過草根的縫隙,時間長了很有可能沖毀堤壩。”
豔玲讓關雅蓮看看那草,關雅蓮已經順手拔了兩棵,形狀是草原來的樣子,顏色怎麼是黑色的?
關雅蓮趕忙扔了那黑色的草,只想早點回家。
關雅蓮回到了一個很陳舊的家屬樓,家竟然是在六樓,關雅蓮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那裏,彷彿那裏一直都是自己的家,鑰匙很輕易的打開了房門,裏面空空如也。
樓道里堆滿了禮品,局領導在辦公室李主任的陪同下過來探望鄰居,鄰居是貧困戶,領導對着關雅蓮笑容可掬,顯得英俊瀟灑。
關雅蓮默默的關了房門,把領導關在門外。
領導一直給關雅蓮這樣一個感覺,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領導只是在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笑容也是虛假的,就像他那個人一樣。
關雅蓮背部向房門靠去,忽然間靠了空……
原來,是關雅蓮做的一個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關雅蓮太想要一套自己的單元房了,即使是一個小小的、老舊的、頂樓的、空空如也的房間。
那也是屬於自己的家。
而且,關雅蓮也沒有自己想的那樣豁達,對局長大人還是有些不滿的,夢裏都不想搭理他。
還有一點就是,關雅蓮想念豔玲了,有段日子沒見了,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