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不懂事的小孩，殺個百分之九十絕對不誇張。
即使是按照《開羅律法》。
稍微執行得嚴格點，貴族也要殺死七八成。
但能那麼做嗎？
不能。
改變是需要一點一點來的。
步子跨大了，容易扯着蛋。
如此簡單的道理威爾還是懂的。
“我給你十年的時間，十年之內必須完成。”威爾立下期限。
“真的要這樣做嗎？”看着威爾堅定的眼神，哈維嘆氣道。
“以正常人的智商水平，在有利益推動的情況下，即使之前是文盲，只要努力個兩三年，混個小學畢業很困難嗎？”威爾反問道。
“……並不難。”
“我立下的騎士八大守則，是有許多空子可以鑽的，他們只需要明面上遵守，喊一下口號，對於大部分人的利益影響不大，這也做不到？”威爾又問。
“只是減少一點利益？說起來倒是簡單。”哈維苦笑着搖搖頭。
“哈維，你還沒有身爲一名公爵家族負責人的覺悟。”威爾十指交叉放在胸前，“這裏是我們的領地，我們是這裏的國王，明白了嗎？”
“真的要這樣做？”哈維還是很不情願。
要完成這個目標，十年時間還是太短了。
期間必定會發生無數變數。
會傷害到無數貴族的利益。
明面上人家不敢和你對抗，暗地裏呢？
讓人假裝強盜殺死騎士代理人還是很容易的吧？
暗殺、下毒、造謠、假傳信息……太多方法了。
看上去他們只是動了騎士爵位和男爵爵位。
可這兩個爵位是高位貴族們統治領地的基礎，是各項命令的具體執行人。
沒有手下的老大，還是老大嗎？
齊天大聖的地位真的能夠和天齊平？
他們需要對抗的不是區區騎士爵位的人，而是多里亞行省的整個貴族階級，說不定連其它行省的貴族都會參與。
“我們必須加快步伐。”威爾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堅定。
“好吧。”
哈維看得出他父親的決定是不可能改變的。
只是之後的十年裏，多里亞行省必定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三十年前那一天的場景，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次。
且會更加的慘烈。
那段記憶，每當回想起來，他的胃部還是忍不住翻滾。
那不是戰場上殺敵一萬。
是處決一萬毫無反抗的人！
即使他們每一個都罪該萬死，但集中起來一次性處決帶來的視覺和心靈的震撼，還是太大了。
相信看過那個場景的人，每一個心裏都留下了永不會磨滅的心理陰影。
“除此之外，屬於我們的律法也要提上議程。”威爾說道。
“什麼？”
“《開羅律法》還是有許多不足之處，有許多糟粕，更重要的是它已經跟不上我們領地的發展了，必須改變。”
“要怎麼改變？”
“把它變成有利於我們、有利於家族、有利於人民的。”
公爵在地位上是和國王平等的。
只是向國王效忠而已。
公爵的領地，可以稱呼爲公國，是屬於公爵自己的王國。
公國是帝國的附屬國。
艾伯特家族身爲公爵家族，艾伯特家族的領地多里亞行省身爲公國，有屬於自己的律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帝國也不能干擾。
“我會找人專門研究開羅律法，把不合理，和需要添加和改良的條文記錄下來，由父親您進行決斷。”哈維點頭道。
接着，威爾和哈維又討論了許多細節。
哈維起身告退道：“父親大人，我去參加會議了。”
“去吧。”
哈維走到門口，腳步一下子停住。
過了半晌，才低聲問道：“父親大人，您一直以來研究的靈種……”
“還不夠完善。”
“那什麼時候才能？”
“你是沒機會用上的。”
“……我明白了。”
呯。
門扉關上。
聽着遠去的腳步聲，威爾嘆了一口氣。
“聖騎士已經是騎士的巔峯。”
“身爲聖騎士，實力已經走到了盡頭。”
“想要更進一步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擁有血脈能力的弟妹們接近自己，甚至超越自己。”
“開始不滿足，開始追求更強的力量了嗎？”
“不滿於現狀，想要改變？”
“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
“我的兒子，我真的很想幫助你，可是靈種不行。”
“魔種是經過了無數巫師數千上萬年的研究纔不斷完善的，即使如此，也還是有着許多缺陷。”
“靈種？我一個人才研究了多久？”
“想要正式啓用，至少還要過一百年。”
對於威爾本人而言，不過是一百年的時間而已。
可對於哈維，對於大部分人而言，一百年就是永恆。
“唉”
“時間啊！”
威爾長嘆一聲，身影消失在書房中。
再一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艾伯特城堡的最高處。
那裏，早已坐着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有着黑色微卷長髮，藍色瞳孔，容貌看上去四十歲出頭的美少婦——尼雅·坎佩爾。
狂風呼嘯，捲起尼雅的長髮。
尼雅雙眼失神的看着遠方的天際，眼中有着淡淡的哀傷。
即使察覺威爾的到來，也沒有回頭。
威爾靜靜的站在尼雅身旁，雙眼也望向遠方，沒有說話。
最終還是尼雅先開口。
“聽說你又要離開了，這次是十年嗎？”尼雅的聲音是那麼的淡，語氣中有着掩飾不住的哀傷。
“這十年很重要，十年之後，我會一直陪着你，陪着孩子們的。”威爾說道。
“我們家族已經成爲了公爵家族，你也成爲了傳送中的一級巫師，多里亞行省成爲了我們的公國，這一切難道還不夠嗎？你還不滿足嗎？”尼雅擡頭直視威爾，“你和姐姐，一次次的遠去，再一次相見不知道是何時。”
尼雅的姐姐，伊迪絲·坎佩爾。
自從二十年前回來過一次，住了幾天之後，又離開了。
原本以爲同在巫師圈子，會時常見面的。
可是那一別，就是二十年。
因爲伊迪絲她去了西大陸。
她的導師之所以讓她回家探親，之所以又緊急召她回去，都是爲了安排她前往西大陸。
西大陸，巫師的大陸。
和東大陸不同。
東大陸最強的是一級巫師，而西大陸有着二級巫師的存在。
東大陸三大帝國聯合起來，都不是獸人帝國的對手。
在西大陸，人類當之無愧的霸主。
獸人之所以不敢橫推東大陸，滅了人類，就是因爲懼怕西大陸的巫師力量。
可以說，每一位有前途有夢想的巫師，都會再有生之年前往西大陸一趟。
前往西大陸的，不僅僅是伊迪絲這種有潛力的學徒。
連他在傑洛魔藥學院是的導師，一級巫師維爾特莉，都在幾年前前往西大陸尋找進階二級巫師的契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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