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卡焰 >第一百一十六章:十年生死
    “錯音卡”是一張一星玄卡,屬於罕見的玄卡屬性——音屬性。

    如其名,是讓音色錯亂,在一定範圍內使聲音只能讓特定的人聽到,或者徹底隔絕聲音或者錯亂聲音的玄卡。

    聲音一般是通過空氣傳播,所以想要錯亂音聲可以通過改變空氣來達成,不過事實上很多物體都可以成爲聲音的介質,而錯音卡做到的便是改變聲波本身,從而來達成錯音的效果,是一張功能型玄卡,在作戰上沒有直接效用。

    讓寒續驚訝的當然不是這張玄卡或者其單純的罕見屬性,而是驚訝她自創了二星火屬性玄卡“地火流”,現在她在勾勒的卻是音屬性玄卡,這是風馬流不相及的兩種屬性的跨越!

    無論是玄卡師還是制卡師,都存在天賦屬性限制,這樣玄奧至極好偌天賜的力量,對於玄卡師而言便會有很多無法打破的桎梏,天賦屬性限制就是這樣,與人會老,女人會有月經一樣是與生俱來的問題。

    一般的制卡師和大部分玄卡師一樣,只能在一種屬性上發展,對於其餘屬性的玄卡會一竅不通,即便略有涉獵,但是也只是處於認識其卡紋瞭解其卡紋的地步,根本無法凝造出來。

    而寒續很確定的是,她現在勾勒的卡紋,就是毫無疑問的音屬性玄卡——錯音!雖然是憑空的練習,但是其完整性已經代表着她能夠真正的凝造出錯音卡。

    他是全屬性天賦的玄卡師,然而他卻從來沒有見過雙屬性天賦的制卡師!

    聽到他的聲音,白琉衣睜開雙眼,而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他詫異的面容,白琉衣微微蹙眉,而後扭開了頭。

    寒續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對她歉然地點了下頭。

    不等寒續再問什麼,白琉衣起身繼續往前走,冷風從她的臉上吹過,她的心神也在此間逐漸泛冷。

    寒續有些碰壁的尷尬,收拾了一下東西之後,便隨之跟上。

    看着她的背影,他感到了和此前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驚訝難以平復,因爲他總覺得她既然是他的女兒,那她或許在制卡上不只是雙屬性,而是……和自己玄卡的使用天賦一樣,是全屬性天賦。

    整個神風聯邦,現如今都只有三位的全屬性天賦制卡師!

    寒續嚥了嚥唾沫,他的眼睛裏,煥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尊敬和崇拜的光彩,還有一抹狂熱。

    “制卡師……全屬性天賦制卡師?”

    ……

    漸漸遠離了山澗清泉,一路依然崎嶇,他們周圍的景色也越來越陰森。

    鳥叫不休,地上還有許多野獸的毛髮和狡兔的洞穴。

    寒續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漸漸的,變成了肅然。

    再走了幾個小時,天色漸暗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

    白琉衣跟着停了下來,環顧周圍。

    這裏是和此前沒有什麼分別的茂林,只不過前方有一處淺潭,而再往前走幾百米的一處竹林地,有水有開闊地,相比於其餘地方,要稍微適合居住。

    寒續深深地吸了一口。

    “這裏,是我們當初的集中地。”

    他挑首看向了遠處的一座山巔,山巔茂林密密,有一塊碩大的岩石在其中裸露,像是中年男人的禿頂。

    寒續手隱隱顫抖,而他不允許自己顫抖,所以他將一起起伏的情緒全部壓制下來,手緩緩地舉起來,指向閃電。

    白琉衣目光隨之而去。

    “他就埋在那裏。”

    ……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天空無月。

    寒續生了一堆火。

    因爲下過雨的緣故,他用打火機點了好半天才將火點燃。他沒有白琉衣那麼奢侈,用玄卡來生火,而且他不是很願意在白帝的墳前使用玄卡。

    火光閃動,把這山頂上十來畝的開闊地,堪堪照亮,這裏沒什麼變化,和十年前不一樣的是,如今長滿了雜草。

    寒續的目光,俯視向了被黑暗掩藏的山下。

    雖然羣山茂林一片漆黑只有剪影,隱約能看到一些野獸的兇光,不過所有的景色,卻都在他的腦子裏清晰無比。

    他清楚的記得當年他們在這裏經歷一切。

    鮮血,眼淚,生死,林間的奔逃……

    這裏的土地下面,有一個個孩童的鮮血,他甚至開始去想,當年那些喫掉其餘孩子的野獸們,現在還有沒有活着。

    遠處有一聲狼嚎。

    白琉衣所站的地方,便是那間風雨沖刷了十多年的木屋,破舊木屋裏有山峯風都無法阻止其積滿的灰塵。

    木屋旁有一塊沒有隨着十年光陰而徹底毀壞的木牌,上面有歪歪扭扭的兩個字——無名。

    白琉衣站在了這木牌前,低頭看着簡陋的墓碑,眼睛裏的一切,越來越模糊。

    寒續看着那塊木牌,感慨萬千,悄然間聲音都變得粗重,緩聲道:“我們不知道他是誰,事實上知道他是白帝都是一個意外,若非他瘋言瘋語的道出了一點身份,加上離開這裏後的一些考證,或許直到現在我都不會知道他是白帝。

    他死的時候我依然不確定他是誰,所以給他留的名,是無名。”

    寒續坐在一塊石頭上,這塊石頭比他預想中還要冰涼,他的心情也愈發的冷,把手機摸出來丟到地上,看着這他往日照顧白帝起居的木屋,道:“學習任務裏有識字,雖然他從來不教,但是嚴格上來說,也算是他教給我的,這無名二字,就是我寫的。

    這木牌塗上了防蝕水,是一些簡單靈藥做成的防止東西腐爛以及被蟲蝕的藥水,靈藥系的知識,也是從他那裏學來的,不過是王做的,不是我。”

    寒續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要開始解釋這些,而自己還能保持着心平氣和,沒有原本他想象中的難受。

    他猛然發現,從自己站到這裏開始,還在山麓時的那種緊張與痛苦的感覺,便已經消失了。

    見到你的墳墓,我卻還活着,所以那些回憶,也只是回憶了,更多的,是作爲倖存者的幸福感。

    寒續把柴火往火堆裏遞了遞,心裏對着那已經死了十年的男人冷聲說道。

    他的墳墓,就在屋前。

    屋後面是一口大缸,裏面結滿了蜘蛛網。

    寒續清楚的記得,除了生存任務的日子,此外每天自己每天清晨要從山腰挑水到那口木屋後面的大缸,再從那裏面在舀水來幫他洗衣做飯,然後便是完成所有的學習任務,夜裏再幫他燒熱水。

    往日洗衣的位置就是現在火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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