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卡焰 >第508章 不簡單
    以聖土聯盟和神風聯邦的關係,幾百年來都不存在人口之間的往來,即便有也都是兩地的重犯逃往彼方,所以更別說是在現在這個戰火隨時多可能燃燒開來的關節眼。

    從天涇嶺一路逃亡回來,寒續更加清楚地知道要偷偷入境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而且來的四人着裝打扮都極爲正常,看不出不像聯邦人的樣子。

    不過寒續並不懷疑皇唐歡所說的話。

    “不簡單。”四人已經進入了他們這棟旅館,路面重新回到白茫茫之中,不見人影,寒續的目光便落在了他們停着的那一輛汽車之上。

    在這種兩地情勢下能夠進入神風聯邦,只能說明他們身份不簡單。

    “您在北境的時候,有下達過讓人進入神風聯邦的旨意麼?”

    “沒有。”皇唐歡不假思索地搖頭,“和做不做得到沒關係,只是這樣做沒有意義。”

    寒續蹙眉,認真地想了想,道:“我倒是覺得那個穿紅袍的男子有點危險,他們的確不像普通人。”

    白琉衣躺在牀上,並沒有起牀的意思,寒續說的話清清楚楚地落入了她的耳中,她不禁問道:“我們要查查他們麼?”

    這時候電視機上正好到了播放新聞的時候,而所播放的新聞,正好是關於他們的通緝令,相貌姣好的美女主播正在播報着關於他們兩位聯邦逃犯信息,兩人的照片相鄰排開在大屏幕上,屏幕下方的滾動字幕中,則滑動着條條新近時事,不過在他們的醒目的照片和通緝提示下,顯得極不起眼。

    這新聞就彷彿是懸在腦袋上的一把砍刀,深深逼迫着他們,寒續的脖頸像是感到了似乎外面的寒風刺上來的冰涼。現在這個世界對他們來說,任何一個角落都充滿了殺機,他搖搖頭道:“我們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是算了,我們儘可能避開他們吧。”

    房間的隔音效果並沒有那麼出色,門外的瓷磚地板上很快就響起了跺足的聲音,順着聯通的地板,傳到了他們的屋中。

    屋外,旅館的那位相貌普通的中年女老闆親自帶領四位客人,笑臉盈盈地帶着他們來到了寒續他們所在的四樓。樓道光線有些昏暗,又因爲沒有窗戶而避開陽光的關係很是潮溼,牆上爬有苔蘚,寒冷的空氣中似乎都帶着一股夏天容易聞到的發黴味道。

    那位走在最前方的瘦削紅袍男子在完全站上了四樓之後,沒有隨着女老闆接着往裏,而是腳步慢悠悠地頓在了樓道口,慢慢蹙下似乎要掉光的眉頭,鷹隼一樣的目光望向了樓道左側最裏面緊閉的房門。

    樓道燈光更加昏暗,一閃有些老舊的防盜門,在陰暗裏散發着幾分森然味道。

    “怎麼了?”手裏拉着圓臉男孩的美婦人略有不安。

    一路的草木皆兵,她精緻的妝容底下,早就已經是不堪波瀾的憔悴。

    紅袍男子瘦削的臉上長滿了各種疙瘩,似乎每一個疙瘩裏都充滿了膿液,讓他看起來就如只癩蛤蟆,此刻神色疑惑而帶着警惕的模樣,更讓人心底生寒。

    帶着他們朝着樓道口右側房間走去的女老闆也忐忑地問道:“先生怎麼了?”

    紅袍男子眯了眯眼,慢慢地收回了視線,問道:“這屋子裏,住的誰?”

    “哦,你說這個屋子啊,”女老闆解釋道,“也是今天才來的客人,一男一女,好像是武者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是武者?”

    “他們證件丟了,用的丹藥做的抵押品。”

    紅袍男子回頭望着自己身後站在樓梯上的美婦人以及那位裹得嚴嚴實實的男子,沒有再說話,佝僂着他好像老樹一樣的背,沉默地走向右側。

    他們總共開了兩間房,美婦人和小孩住在一間,紅袍男子則和另一位男子進入了他們對面的那間。進屋之關上了房門之後,那位身份似乎低微許多的男子才問道:“怎麼了?”

    紅袍男子坐在牀邊,閉上雙目,抽動着略塌的鼻子緩聲道:“他們身上很重的靈藥藥力,似乎一直在調養傷勢,或者此前纔剛剛受過重傷,藥力到現在都還沒在體內消散。阮林,你注意着他們一些。”

    能夠嗅出血液中的藥力,這位紅袍男子的實力,可見一斑。

    這位名叫阮林的大漢解下自己身上的圍巾,低頭應允,然後從包包裏拿出來貼身攜帶的俠義,津津有味地品讀起來。

    ……安置完客人,女老闆準備回到一樓自己的工作室裏靠着暖氣,躺在暖和的被窩裏繼續悠閒地看電視,而在下樓的時候才注意到,自己今天早上纔剛剛洗乾淨的樓梯地板上,居然有着一個個黑色的腳印。

    “王八羔子……”

    她嘴裏小聲罵罵咧咧地試圖用腳去蹭掉,卻發現這些黑色的腳印居然無法被抹去。

    而原本因爲潮溼而爬着些許苔蘚的老牆壁上,這些墨綠色的苔蘚,不知在何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翻漲了數倍。

    ……

    ……

    入夜之後,白琉衣呆在房間裏研究卡片,聖後懸浮在屋內靜靜休息,寒續則蒙上厚厚的黑色口罩,獨自出門購置物品。

    寒夜無月,又是狂雪囂張,孤零零的鎮子似乎都要被這片蒼茫的大雪吞沒,遠處巍峨的座座山影,仿若巨大的怪獸壓鎮而來。

    天氣預報顯示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二十多度,似乎只是吹着的冷空氣都能要了人命,即便是武者,離開了充滿暖氣的屋子,寒續的手腳也迅速地冰涼,寒續不得不不斷地用元氣推動血液禦寒。

    比起這場寒雪顯得異常單薄的身子,彷彿隨時都可能淹沒在風雪之中。

    踩着一腳深一腳淺的雪,進入了這個寒夜裏唯一還亮着燈光的超市,寒續已經漫頭都是雪花,頂着明亮的燈光迅速地挑了一堆他們所有的食物還有今晚需要的晚餐之後,便付賬離開。

    然而接過這位滿臉鬍渣的大漢找過的一把零錢,寒續原本還維持着平靜的面目漸漸變色,眉頭不禁緩緩蹙下。

    買了一百二的東西,給了兩百塊錢,但是這位老闆卻只找了他三十塊錢,並且找他的錢也以塞了一堆零錢的方式,似乎想要以此瞞天過海。

    只是玩弄這些手段,和當年在萬渝城地下興風作浪的超級罪犯寒續比起來,無異於班門弄斧。

    他緩聲道:“您少找我錢了。”

    作爲聯邦逃犯,永遠都不能夠放鬆警惕,任何和人打交道的可能都要減少,雖然旅館老闆沒有感覺出什麼異常,但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們會在什麼時候暴露,所以寒續很不想和別人起任何的交流。可現在他們囊中羞澀,身上的幾千塊錢都是從天涇嶺那些走私犯身上拿走的,誰也不知道後面還有哪些地方要用錢,所以任何的浪費都不能被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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