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卡焰 >第572章 騙子
    (一大早就出門,大晚上纔回來,一大家人在外面打麻將搶紅包,我一個人在關在屋子裏碼字,我想說的是,我除了寫得不好,其實還是很優秀的一個作者

    新年快樂!!!!!!!!

    2019,希望人人的夢想都能實現。)

    寒冬已過,初春都劃到了盡頭,五月的小雨淅淅瀝瀝,天地之間則似乎鋪上了一面面的薄薄油布,斜斜密密地灑在西光行省大布江的江面上,讓江面生滿疙瘩。

    一艘外面滿是機油和污垢而顯得髒兮兮的過河船穿過江河,停在了江邊,帶着口罩,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休閒裝的寒續和白琉衣,順着過河的人羣下了船。

    穿過木板略顯稀疏的舢板,到達江邊一條筆直的攤販街,販賣着各種水產品和盜版書籍,以及一些零食小喫,地處東邊地帶的西光行省獨特的甜炒魚的油膩甜味順着攤販的熱鍋傳到每個人的鼻腔,不少人上前購買,而兩位蒙着臉的年輕人則一語不發地沿着人羣稀疏的街道,走往遠端。

    白琉衣一語不發,亦無所思地走在前邊,一雙雪白的靴子踩在青磚縫隙裏的淺水錶面,浪花輕濺,卻不敢染佳人衣,細雨拂面,也像深諳風花雪月的浪子沾溼衣襟,撫出口罩外的肌膚晶瑩,也修建出她綽約的身姿體態。就算口罩不解風情,不能一睹容顏風采,可就只是在雨中行走的身影,也都讓人覺得彷彿她就是生在雨中的天使,這場雨就是爲她所下。

    寒續看着她清減的背影,那仿若柳枝般的腰肢,一時之間沉默無語。

    去往寒續心中的目的地,穿越城池是最好的選擇,雪犬目標太大,無法帶入繁華的行省,所以他們將其留在了西光行省的一片名爲木香林的森林,約定了之後再回去找它。可能是因爲此地距離都城太遠,距離北境更是遙遠的關係,這座地靠東南的行省完全沒有被戰爭影響到絲毫,甚至關於滅世主的追捕也都沒有那麼緊急,一張通緝令寒續都沒有看到。

    也因爲沒有北方那麼緊鑼密鼓的抓捕行動,也沒有戰爭火焰的直面烘烤,這裏保持着原本生活的節奏和氛圍,甚至對於人級的要求,都沒有那麼高,大多時候的簡單地勸說就可以化解身份等級上的限制,而無需身份的嚴格覈對。

    這一切對他們來說當然是好消息,這給他們提供了絕對的便利。

    而兩人看似一切尋常,但實際上身位有着數米的間隔,而且這間隔保持了足足好幾個月。還不止如此,自從那天莫名其妙的賭氣之後,白琉衣就再也沒有理過他,除了一些可有可無的“嗯”“不”之類,寒續印象裏這幾個月下來一她口中似乎就沒有再出過另外的詞,除了冷漠的語氣,也再沒有了任何情感轉折。

    寒續很想找個人諮詢一下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可是自封情聖的王眸眸並不在身邊,他一個人幾個月下來都沒搞明白事情爲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五月的悄悄而至,定時炸彈的讀秒正在接近尾聲,對寒續來說,白琉衣對他的態度變化,讓兩人看起來一切尋常但實際上產生了巨大間隙,雖然讓他頭疼,但是是比起白琉衣身體內那顆炸彈,無疑不值一提。

    她看起來好像一切無恙,要是自己不知道她身體內部的狀況,肯定也不會認爲她體內有半點異樣,更何況中了謝伽淏十多年辛苦研究而成的奇毒“滅白”?然而他知道,雖然毒爆發沒有具體的時間,她體內聖後靠着整個百冰鎮亡魂之力做到的毒素鎮壓,正在逐漸接近臨界點。

    這就像對普通人而言談虎色變的癌症,當你明顯地察覺到病症的時候,那也是死期到來的時候

    想到這裏,再想到目標人物的真正位置地不確定,還有迅速減少的倒計時,寒續的眉梢上,慢慢全是寒意。

    ……沉默無聲地在這座被大江分割成了兩半的城市中行走了半個小時後,白琉衣的腳步則忽然頓了下來。他們站在了一座石橋上,在他們面前是一座公園,公園池塘中蓮葉朵朵,還有幾隻灰溜溜的野鴨,在水中忽潛忽現,一溜煙就從這頭,到了那頭。

    兩隻野鴨顯然是伴侶,在他們的身側,還有幾隻小鴨子在努力搖擺着腳丫和一扭一扭的尾巴,跟隨着父母的腳步,好像孩童亦步亦趨,牙牙學步。

    在池塘旁邊還有一對年輕夫婦,妻子挺着肚子,笑臉盈盈地看着野鴨,和一旁的丈夫竊竊私語,不知是什麼有趣的內容,丈夫的臉上不斷地綻放着最燦爛的笑容。

    她好看到一眼斂盡池塘色的眸子忽然間露出幾絲罕見的柔和,兩隻白淨的手,不由自主地撫摸到了自己雨中潮溼而平坦的小腹。

    這下面是女性孕育生命的器官,是和最愛的人醞釀結晶的聖地,而對於武者來說,這附近也是丹田,對她來說,這下面還有着將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吞噬她生命的無解奇毒。

    她還很年輕,然而,卻似乎又比任何女人都要蒼老。

    她沉默。

    前段時間還能不顧這一點而一如既往放肆的她,忽然間這雙似乎毫無情感,看天看地看山看水都渾無顏色的呆滯雙眸裏,閃動起了稍縱即逝的晶瑩。

    我要死了?

    一直輕描淡寫地經歷人生,對中毒也是輕描淡寫的反應,輕描淡寫地數月過去,而我……真的要死了?

    寒續停下腳步,和她之間保持着她要求的那個距離,看着她亭亭玉立的倩影。

    幾個月的時間看起來好像很長,但是真正經歷起來,卻短得令人髮指,此前的歲月裏他們有壓力,但是與生俱來的心性還有磨礪出的強大實力讓他們總認爲危機或許未必是危機,然而當一切都被時間無情地推到懸崖邊上的時候,同樣置身在了崖畔,低頭就看得到萬丈深淵的他們,才意識到自己的脆弱,還有軟弱。

    寒續也沉默。

    雨水讓髮絲貼在臉頰上,他的臉色也幾絲黯然。

    他知道有機會治癒白琉衣的惡靨神醫帶着冰卡聖離開了東邊境,進入了怪獸領地尋找着傳說中能治癒萬病,自然而然也能化解白琉衣體內“滅白”的天蠶靈參,然而知道又怎樣?他又能做什麼?

    他從來不承認自己是賤命,但是在某些高貴的命面前,他們的命真的很低賤,他不可能指望自己們能在神醫之前找到傳說中存在的所謂靈參,也不能指望這位狗屁神醫能幫她治好白琉衣,他能指望的,只有那絲尚存的可能。

    說來,可真是悲哀。

    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唯一能夠祈禱的,是自己查到的地址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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