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卡焰 >第七百九十一章:來臨
    武裝直升機在低空飛舞,雖然並不高,但是比起在地面,也有着更廣闊的的視野。

    滿世界都是怪獸,人類生存圈中的秦龍高原已經是人類已知的最後一片淨土,對於飛行器而言,這也是它們最後一片能夠只有翱翔的天空。

    此刻高原淨土之上正在展開一場關於寒續到底該不該死的爭論,聲音不足以擴散太遠,但又卻足夠所有人振聾發聵。

    而屬於這駕直升機的領空,則還處於安靜之中,只有螺旋槳強有力的轉動聲充斥在空氣裏。

    年齡已經將近五十的駕駛員正操控着飛機正在執行巡邏。

    他幾天幾夜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但是二十歲就開始駕駛飛機的他知道,自己還能繼續和心愛的飛機接觸到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他格外精神,也格外珍惜着每一次駕駛的機會,此刻翱翔在空中,望着一望無垠的荒原,絲毫感覺不到疲勞。

    直升機再朝東邊行駛了十公里的距離之後,略顯笨重的身軀在半空中滑出一道弧線,調轉了機頭,完成了一圈巡邏準備返程,坐在他身側的軍人在機身甩動之間,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看到了什麼黑影。

    他揉了揉眼睛,轉過腦袋望着側窗外。

    黑暗的蒼穹在天空一隅靜悄悄地撐起來弧度,和地平線緊密相連,而這份預計中還會維持到明天的寂靜和緊密的線條上,一顆顆細微的黑點,就像是從裂縫裏露出的煤粒一樣,從整個地平線,散向了天空。

    現在是凌晨,距離天明還有一定的時間,而這些黑點,正在把本來逐漸走向明亮的天空,不斷地拖拽向了更爲深邃的黑夜。

    軍人嘴巴不受控制地長大,恐懼如同一顆出膛的子彈,射在了他的兩眼之中。

    “怪獸軍團”

    “什麼”駕駛員並沒有注意到這異象,好奇地轉過頭,便看到了同樣的畫面。

    他的呼吸驟然一窒。

    只是這麼剎那,半片天空,都已經被獸影填塞得密密麻麻,而那嘈雜錯亂的獸鳴,形成的音浪,裹挾着狂暴的氣浪,衝擊在了直升機看似堅固,這個時刻,無比脆弱的外殼。

    秦龍高原廣袤無垠,三億人在密佈在高原上,然而此刻的焦點毫無疑問,是在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角落上,這場趙羚淞與寒續之間的對峙。

    趙羚淞情緒越發地憤怒,然而,也在越發地沉入冰冷。

    現在的局面對他來說已經變得無法處理。

    他無比渴望殺死寒續,他自己親手把這件事情推到了現在這個程度,他不會回頭,也回不來頭,可九穀毒後的現身,卻又讓他必須回頭,把這已經無法收手的局面變得更爲難看。

    拳頭始終纔是硬道理,趙羚淞不可能越過毒後這座人類中的高山,殺死寒續,可是憤怒,還有作爲將領的尊嚴,也不允許他低頭。

    正當此刻的情形變得極度混亂,趙羚淞都不知道該如何收手的時候,一位軍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伏倒趙羚淞耳畔,將最新受到的軍情,傳入他的耳中。

    趙羚淞原本方剛的面色,頃刻間蒼白如紙。

    “回前線”他身軀一轉,徑直掠入了一輛軍車之中,所有軍人紛紛允命歸位,幾輛軍車發動機呼呼作響,帶起來幾股煙龍,極速地衝向了前線戰場。

    視線遠端劍骨嶺的森冷軍事防線仍然安靜佇立,看不見異常。

    見到這些軍人遠去,小甜的哭聲頓時更爲強烈起來,撲在寒續的胳膊上,嗚嗚淚流不停。

    而張流和鄭雲兒,也才長長地鬆了口氣,第一次經歷這麼大場面,鄭雲兒更是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張流伸手將她攙扶起來,“還好吧”

    “沒事,只是被嚇得夠嗆。”鄭雲兒嘿嘿一笑,“這是屬於聯邦法律的勝利”

    “勉強算”張流笑着點點頭,回過頭看着一臉虛弱的寒續,連忙走上前攙扶他起來。

    “我來的有點晚。”張流歉然地說道。

    寒續嘴角帶着微笑,剛纔那番經歷的落寞和絕望還在臉上,搖頭道:“沒有晚,謝謝你。”

    現在也不是敘舊的時間,鄭雲兒沒有跑過來和寒續敘舊,迅速跑到唐歡她們的身邊,將她們攙扶起來,因爲她們體內都沒有力量的緣故,無法站立,所以只能讓她們背靠在一起。

    “謝謝。”眼中淚光還沒有散去的白琉衣柔聲說道。

    第一次親眼見到這麼好看的女孩,還這麼梨花帶淚地溫柔地和自己說謝謝,鄭雲兒的臉頰一下就紅了,羞答答地道:“謝什麼我和寒續也是老朋友了應該的。”

    白琉衣輕輕頷首,擡起頭,感激地看向自己的母親。

    何燕剛纔那一番話,對於她們之間這段沒有血緣架構的母子關係,無疑是一次巨大的轉變。

    能夠在人類滅亡之前,將一切矛盾都緩解,這對於從小心中便對愛充滿了渴望也充滿了排斥的白琉衣而言,已經是莫大的滿足。

    何燕對着自己女兒點了點頭,這個點頭,包含着很多的含義。

    她來到寒續的身邊,手指微微一撣,袖口裏面的兩抹“還魂粉”的藥力便從他的指尖掠了出來,涌入寒續的小腹,子彈在她的元氣下從傷口推出,傷勢也有所緩和,但是古丹學院所施加的毒力,強如何燕,也沒辦法將它們排出寒續體外,這詭異的毒力,她的治毒手法,都找不到門道。

    “怎樣”張流蹲在了兩人旁邊,關心道。

    何燕搖搖頭,緩聲道:“我解不開這個毒,需要時間鑽研,林鎖秋他們幾個糟老婆子應該有解藥。”

    寒續現在的狀態連站都站不起來,若是不解開這毒,根本就不可能施展什麼斷元卡,更別說嘗試什麼人體組成的玄卡陣,不論現在的武者和人類已經不願意和他們合作了,現在的他們,就連合作的最基本條件都已經不具備。

    “去拿解藥,我去拿。”張流作勢就起身,“幾個糟老婆子這個時候了還想着私仇,這他媽恩恩怨怨怎麼可能是一個人的錯我就不信她們不給”

    圍觀的公民們還是沒有散開,但是趙羚淞都已經離開了,那麼他們這些普通羣衆,更不可能有挑釁寒續以及九穀毒後的勇氣。

    張流看着這羣還圍繞在這裏,顯然還沒有從剛纔的畫面中回過神來的烏合之衆,嘴角冷笑凜然,這位這些年磨打已經氣度非凡的城督,此刻就像是怒罵百姓的惡官,對着他們大聲地吼道:“你們也是你們知不知道我們爲什麼出現在這裏是爲了大家都能有個明天,你們這幫臭魚爛蝦,居然把槍口對着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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