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弗拉：“就算是這樣....如果其他官員學習這位姜知縣，他們可能就會感覺到危險....”
王洛搖了搖頭：“想學就能學嗎？這種事，能輕易學得來嗎？”
“對那邊，也不用提拔，也不用批評，隨便他們怎麼做，不用管。”
漢弗拉：“這也許是更好的辦法。對了，您打算什麼時候把他們撤回來？”
王洛沉吟一下。“也工作了一段時間了....像我之前分析的那樣，那些大國的政府不會有什麼行動....他們的媒體大致是怎麼說的？”
漢弗拉：“那些人，從我們派官員過去之後就開始進行抨擊了。‘新殖民帝國’、‘藐視人權’、‘破壞環境’、‘呼籲各地居民援助反對我們的當地人’....各種噁心的信息，應有盡有。”
王洛：“再拖一段時間吧。國內對我的支持尚不穩固，有些人正在蠢蠢欲動，而當地的那些富豪和官員，受到的傷害也還不夠。”
漢弗拉：“您覺得他們要受到多少傷害纔夠？”
王洛：“恩....在那些由他們煽動起來的活動中，他們的利益也受到波及、受到損害---這時候，火候就差不多了。”
“他們一直在做的，是利用享受我們好處的當地民衆來反對我們，以此摧毀我們的積極性。在這樣做的時候，當地民衆在他們眼中是被利用的對象，是用來割向我們的刀子。”
“等到我們的某些官員做好該做的工作，讓這些刀子也割向他們，讓他們瞭解，這種被喚醒的力量有多恐怖。同時，還不能讓他們感受過大的壓力，產生退縮的念頭---這時候，我們就可以撤了。”
漢弗拉：“呵，把當地的民衆留給這些滿心報復的人。”
“這種事，那位神明如果看到了，會怎麼想？”
王洛：“歷史本身就是螺旋形向前發展的。而這次，我們按照具體的螺旋來規劃工作而已。”
“我們沒有直接行動，沒有用簡單的善意和渺小的良心來強行違背世界的規律，沒有脫離歷史發展的弧線，然後去在轉彎的羣體無意識上撞個頭破血流---而是充分尊重世界的規律，按照它的軌道進行工作，這有什麼問題？”
“在這個階段，我們一方面幫助那裏的人進步，給他們提供機會；一方面充分利用當地人的惡意、貪婪、自私，讓他們在展現這樣的卑劣之後，得不到好處，反而自食其果。在之後，我們也不會因爲他們有這些負面情緒，就把他們視作敵人。而是要跨越這些---在迂迴之後，在他們的惡意傷害到了自己，得到了教訓了之後，去幫助他們、救下他們。”
“在這樣一番過程之後，他們就會成爲我們的一部分。”
漢弗拉：“您的設想....我說不出哪裏不對。但是，說真的，我覺得會出很多意外。”
王洛：“是啊，不過，他們除了非常貪婪之外，還很有才能。”
“服從命令，能得到很大的收益。而違反我的命令，就要面對失去更大利益的威脅---就爲了額外的一丁點兒小收益？”
漢弗拉：“他們這麼做的機率不高，那身邊的人呢？”
王洛：“在這個時期，他們還不至於多放縱身邊的人---那是下滑期纔會大量出現的事情。”
漢弗拉：“好吧，但願這次的您的工作能一切順利。”
這樣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
“像以前那樣。”
王洛笑了笑。“像以前那樣。”
6月5日晴
漢弗拉的辦公室裏
蒙祕書推開門：“韓先生，這麼久都沒來拜訪，實在是失禮了。”
漢弗拉顯得有些驚訝，隨即站起身來：“爲什麼這麼說？”
蒙祕書：“您跟了宰輔大人很久，負責這麼重要的工作。無論出於禮節，還是工作的需要，我早就應該來拜訪您了。”
這樣說着，他坐到了屋裏的沙發上。之後，漢弗拉看了看一旁的茶杯，拿起一瓶酒和兩個杯子，坐到了他對面。
“二鍋頭。”蒙祕書看着酒瓶，笑着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宰輔大人爲什麼喜歡這個。”
漢弗拉：“只有瓶子是，這裏面是別的酒。”
蒙祕書愣了愣，隨即兩人都笑了起來。
“前段時間真的很艱難啊。”從漢弗拉手裏接過半杯酒之後，蒙祕書隨即感慨起來。“連宰輔府裏的資金都敢卡，戶部那些人也太大膽了。”
漢弗拉：“哦，您接下來就要去那裏工作了，對吧。”
蒙祕書：“對，下星期就去，承蒙宰輔大人信任，讓我主持那裏的工作....”
漢弗拉：“半年後接任尚書。”
聽到他這麼說，蒙祕書笑起來，搖了搖頭。“前提是我能把工作做好。可是，哪有那麼容易？”
“實不相瞞，這次我過來，就是求援來了。之前的時候，停發宰輔府資金，戶部的人是怎麼解釋的？”
漢弗拉搖搖頭：“沒有解釋。”
蒙祕書：“宰輔大人沒有問？”
漢弗拉：“沒有。他說過，那段時間周圍到處是陷阱，最好連大門都不要出。”
蒙祕書：“可見他們狂妄到了什麼地步！這簡直是無法無天....嗎”
接下來，他又進行了一些對戶部職員的抨擊。然後才說到了正題：“聽說，宰輔大人打算對不肯服從新繼承製度的企業加稅、停貸、取消採購....這方面，有文件嗎？”
漢弗拉：“沒有，他提了很多次。但這始終只是個思路，沒有正式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