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愛國只懂部隊裏的事，哪懂大夏國法，聞言竊喜，“你說的是真的？”
林長生抿了一口茶，目帶審視的望着穆九。
她不止一次提到大夏國法律，這也是所謂的神明教會她的？
穆九微微點頭，“青山鎮隸屬羅城縣，若得羅城縣知縣的批文，我們完全可以開採，不過……”
楊愛國激動得幾乎失態，急急的問，“不過什麼？”
“不過二位有公職在身，開採權不宜使用二位的名字，若二位信得過，可以用長生的名字。”
楊愛國立即反對，“用誰的也不能用長生的。”
穆九什麼也不問，跟她一樣，林長生不簡單！
“若二位信得過在下，可以用我穆九的名字，開採出來的煤礦可以做成煤餅運往齊州府販賣，得來的利潤我們五五分，販賣一事交給我，開採的事宜由你們負責。”
楊愛國的眼睛都亮了，激動得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宋忠軍更是雙眼放光，望着穆九，彷彿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貝。
穆九大大方方的任由這二位打量，反正她從裏到外都是穆家村那個穆九，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沒人能查出她的內芯來。
林長生有一口沒一口的小啜清茶，許久，見二位還未做出決定，把茶杯放下，“信她沒錯，她救過章老太爺和章金偉的心頭愛。”
換言之，只要不違法，章金偉不可能不給批文。
“好！”楊愛國忍不住拍手，嘖嘖驚歎，“長生啊！當年你爹若有這際遇，也不會……”
意識到有穆九在，止住話題。
穆九低頭看向茶杯，裝作沒有聽到也沒有注意。
但她可以肯定，林十五不是林長生的親爹。
難怪那麼不靠譜！
不等穆九反應過來，楊愛國忽然站起來，面對着穆九鞠了一躬，“穆小神醫，我代表全體將士謝謝你！”
穆九及時反應過來，在楊愛國彎腰下去之前，把人扶住，“使不得使不得！將軍這不是折我的壽嗎！互贏的事，不用感謝。”
宋忠軍，“要的要的！你不知道，這段時候你楊爺爺爲了軍餉，頭髮都愁白了，敵軍沒打來，自己先被朝廷拖累死，要說出去，只怕大夏國不復啊！”
短短三個月，邊界就亂到如斯地步，只怕京城更甚，也不知爺爺能不能躲過去啊！
但她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足回京城，否則終將累人累己。
暗暗下決心，加快賺錢變強的步伐。
楊愛國很熱情，非留兩人下來喫飯不可，盛情難卻，穆九隻得耐心的坐下來，陪兩位老人吃了一頓飯。
飯後，林長生提出去煤山看一看。
穆九沒忘此行的目的還有小蒼鷹，“你不是說有懸崖？先把小蒼鷹們送過去。”
林長生露出白白的牙齒，“估計等會兒他們就能飛回來了。”
穆九一臉懵。
林長生：“怕你覺得殘忍，來的時候讓人給帶了過去。”
穆九微沉的心一下子放鬆了，這樣也好。
養在身邊久了有了感情，這些小蒼鷹就像是她的孩子，若親眼看到有小蒼鷹摔落懸崖，只怕她會很長一段時間難以接受。
四人一起騎馬去了煤山。
楊愛國很興奮，路上還跟宋忠軍賽馬。
到了煤山，下了馬不行，楊愛國的話開始多起來，“我祖祖輩輩守着這座山，都不知這是一座煤山，還是長生髮現的呢。”
穆九看向林長生，目光裏多出了許多好奇。
不等林長生解釋，楊愛國搶了話，“是這樣的，這座山與其他的山看起來不一樣，植被要稀疏的很多，我們也沒多在意，反正石頭多的山都這樣，直到長生來過之後，說這石頭可以燒火，我們才重視起來……”
宋忠軍：“咳咳咳……”
楊愛國，“我說老宋，你拽我幹嘛，我……”
宋忠軍忍不住懟了他，“我拽你，我還想踢死你，你說你不把表現的機會留給長生，你說什麼說啊你！你不想喫喜酒我還想呢！”
穆九，“……”
耳朵開始發熱，這兩老人真的是鎮守邊界的大將和鎮長？老頑童！
林長生索性不避諱，大手微擡，把穆九的小手兒罩入手中，嗓音低沉，“他們是發小，從小就這樣。”
“能有一個這樣的發小，從小到老，也是一種幸福。”
穆九腦子裏閃過一個女人的精緻的臉。
曾經，她也以爲她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穆九一隻手被林長生握着，另一隻手緊緊的握成拳。
林長生感受到穆九的氣息不對，忽然勾住穆九的腰身，把人摟入懷中，低聲道，“一切有我，不管你做什麼，記住有我。”
穆九怔怔的望着前方，感受到背後他胸膛的溫度，那一瞬，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
然而，兩道熾熱的視線從側方射過來，穆九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推開林長生。
混蛋！
勞資的清白都被這貨給毀了！
穆九羞赧的低下頭，不敢看兩位老人，加快腳步往前跑。
兩位老人卻同時笑道，“呵呵呵，我們什麼也沒看見，你們繼續。”
林長生眸光微寒的警告兩人，哪兒暖和哪兒待去，不說還好，這一說，他的努力又白費了！
果然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追妻之路漫漫兮！
“走了！不是去看煤山嗎，還杵着幹嘛！”林長生吼了一嗓子，跑上去追上穆九，“你別管這兩人，他們都老了，老眼昏花。”
穆九，“……”
她還沒有老糊塗！
這兩人再老眼昏花也看到了她被摟着！
“你在害羞？”林長生湊近穆九道。
穆九：不想跟他說話、不想跟他說話、不想跟他說話！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害羞不好意思說。”
穆九不語，堅決不跟他說話！
“其實我也害羞。”
穆九，“……”
你哪裏害羞了！分明臉皮厚得跟城牆有得一拼！
“你不說話我就當做你默認了。”
穆九：默認什麼？
但不想跟他說話！
林長生再一次牽住穆九的手，“我就知道，你會默認的。”
不在沉默着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穆九用力的甩開林長生，頭皮炸裂的吼了一嗓子，“林長生！你要不要臉！”
林長生把臉湊上去，“我生命裏最重要的心都給了你，臉更不用說，不要了，送給你。”
穆九心頭一顫，這話撩得不要不要的。
但心底深處，始終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她給不起，就不要給他希望，故意板起臉，“我不要！你還是自己留着！”
難得一見的，林長生擺出一副跟林十五如出一轍的嬉皮笑臉，再次湊了上來，“我就知道你捨不得傷害我，把臉割下來很疼的，你捨不得我疼，我也一樣，我捨不得你累，要不然我揹着你走？”
穆九一口老血噴涌而出，“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很有趣嗎？我一點也不覺得！你很機靈，你懂百變，但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你不是我的菜，我，穆九，永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說出傷人的話，穆九以爲：他或許從此放棄了吧。
然而，林長生卻變本加厲的把臉往她這邊湊，那飽滿的脣幾乎貼上她的臉，“是不是你的菜，你得喫過才知道，你都不嘗一嘗，怎麼知其味？”
穆九依舊板着臉，“我不需要品嚐，只需要知道，賣相不好沒有食慾。”
林長生，“……”
摸了摸臉，很好，很嫩，很滑，沒什麼不好啊！
失落的垂下肩膀，情緒一下子低落下去。
穆九強壓下心口的刺疼，再次加快腳步，不多時，一座黑黝黝的山體呈現在眼前。
穆九隨意的撿起一塊“石頭”放到鼻子邊上嗅了嗅，果然是煤的氣味。
“這邊！”楊愛國在另一邊衝穆九打招呼，又被宋忠軍好一頓罵。
穆九走過去，看到山體被挖出一個小坑。
楊愛國解釋，“平時火頭軍做飯，用的就是這些。”
露天的煤礦啊！守着寶藏沒飯喫，也真是難爲了這些糙漢子。
穆九又跟楊愛國和宋忠軍商量了一些細節，便準備動身回去。
雪花飄舞，白了回去的路，這樣的天氣趕在天黑之前回家是不可能的了，但去羅城縣還有足夠的時間。
楊愛國知道穆九要去縣城辦理開採證，便不再留人。
但是……
穆九望着馬車上的一筐煤塊，莫名喜感。
楊愛國的原話是，“我們深山裏種不出糧食，有點好的藥材都給受傷的將士們用了，實在拿不出好東西給你們帶回去，就帶點土特產煤塊吧。”
穆九不想跟林長生繼續在一起，坐到了駕車人的位置，“我自己回去，你留下來等小蒼鷹們。”
林長生一躍而起，穩穩的坐在穆九的身旁，語氣恢復了之前沉穩的樣子，“小蒼鷹們認得路，會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