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
你咋不化老頭老太太呢！
鄧先鋒冷汗涔涔，“我聽說百花蛇看上了城郊厚朴村的一個小姑娘，這兩天正在那邊……”
若眼刀能殺人，鄧先鋒覺得，他已經死了好幾次。
“那好，明天我們就去厚朴村！”穆九氣呼呼的拍板決定。
“那我去準備。”鄧先鋒找了個藉口先溜了。
其他人見狀，悄悄的退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穆九和林長生，穆九哼了一聲，顧自倒了一杯水，坐了下來。
林長生終是沒忍住，走到她身邊坐下，好聲好氣，“還生氣呢。”
“哼！”
“好了，一起去就是了。”
穆九這才賞他一個算你識趣的眼神，逗得林長生無奈又好笑，“這脾氣哪來的？”
“你養出來的！”
林長生竟無言以對，可不，自己養出來的媳婦，自己受着！
可，總得把利息討回來。
“我也要喝水。”穆九把杯子遞給林長生。
林長生卻握住她的手，“你先喝。”
穆九正好渴了，聽話的小飲一口，林長生卻猛地扣住她的後腦勺，脣欺而上，熱切的汲取她口中的瓊液……
次日，穆九梳了一個男子的髮髻，穿上玄色長衫，打扮成男子的模樣，在鄧先鋒的帶領下出發。
厚朴村，顧名思義，以村裏大量種植厚朴而得名，村中大部分是外來戶，多雜姓，家家戶戶都在山上種植厚朴。
久安藥廠對厚朴的需求量十分巨大，鄧先鋒跟幾戶人家簽訂了長期購買的合同，和一些村民挺熟。
這是一戶李姓人家，一家人常年在地裏幹活，曬得黝黑。
與鄧先鋒很熟了，李藥農把人往家裏迎，“鄧老闆，你不是說要下個月纔要貨嗎？今天怎麼突然來了。”
村裏人實在，李藥農一邊吩咐妻子，“去殺一隻雞來。”
李藥農的妻子似乎不是很樂意，咕噥了幾句走開了。
李藥農不好意思的左手搓着右手，“家裏婆娘不太懂事，客人別介意。”
鄧先鋒給穆九和李藥農做了介紹，“這是我背後的大老闆，這是平時給我們提供好貨的李藥農。”
“你好！”穆九大大方方的拱手作揖，行了一個男子之禮。
李藥農憨厚的擺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我……”
一輩子從未走出大山的人，竟連這些基本的見面禮都不懂，還以爲她在給他行大禮。
穆九見狀作罷，老老實實的坐着，以免鬧出什麼誤會來，又給了鄧先鋒一個眼神，示意他拿二兩銀子去給女主人，免得她心生怨氣，對以後的合作產生不好的影響。
在李藥農的堅持下，在他家吃了一頓飯，穆九提出去他們種植厚朴的山林裏看看。
反正也不是什麼先進的技術，厚朴村人人都會種植厚朴，李藥農一口答應。
厚朴村果然名不虛傳，出了村口，除了水田還能看出春天種過稻穀的痕跡，其他地方到處都是厚朴樹。
“這些是我們村老李頭的！”李藥農一邊熱心的給穆九坐介紹，“要說種植厚朴技術最好的，就是這位老李頭。”
鄧先鋒道，“我們跟老李頭也有合作，不過量不大，他種植出來的厚朴質量好，大部分被京城來的藥商訂走了。”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翻過了兩座山，一行人才來帶李藥農的厚朴林。
在崇山峻嶺之中，厚朴林的盡頭還種植了一片年份比較小的厚朴林，再過去就是原始森林。
林海滔滔，北風呼嘯，穆九攏了攏披風，“大哥種植的厚朴也不錯啊！”
李藥農靦腆的低着頭，“老李頭是我叔叔，他教了我種植的技術。”
太實誠了！
穆九故意往深處走去，不經意隨手一指，指着原始森林，“那邊有更多的藥材吧？”
李藥農一臉嚮往，“那邊有老虎，一般人不敢進去。”
“那你敢進去嗎？”
說到這裏，李藥農纔有些驕傲的說道，“我是我們村爲數不多敢進去的。”
穆九不問他有什麼訣竅，畢竟這是人家的飯碗，“那你進去看見有什麼好東西嗎？比如靈芝、天麻。”
“那些東西可值錢了，以
前有一個藥商拿了靈芝來給我們看，說這就是靈芝，看見了可以採來賣給他，但是我一次也沒見過。”
才說完，李藥農警惕的看了周圍，小聲道，“公子您最好不要提三分三，現在不給採三分三了。”
穆九故作害怕的樣子，“爲什麼，我剛來人生地不熟的，對你們這裏的禁1忌不瞭解，你方便多說一些嗎？”
天氣寒冷，李藥農走到背風的地方，撿了一些枯枝，開始生火，一邊小聲的說道，“以前，這裏有人收購三分三的，價錢也還可以，我不忙的時候就去山裏採回來，但是今年夏天開始，百花蛇不給採了，說誰採就弄死誰，我們村有一個偏不信邪，結果有一次進山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以後就沒人敢採集三分三了。”
穆九擡起頭來，給了林長生一個眼神。
跟他們猜測的相差無幾，還這是地頭蛇出面搞出來的事情。
穆九好奇，“爲什麼，百花蛇是你們這兒的父母官嗎？爲什麼他可以禁止你們採收藥材？我本來還想收購一些三分三回去呢！”
李藥農頗無奈，“不是，父母官恨不得我們多賺點錢，他好多收點稅，是這兒的一個地頭蛇，叫做百花蛇，敢殺人的，我可不敢跟他作對。”
穆九裝作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那你們這兒的官府不管嗎？”
“他有錢啊，做了什麼官府沒有證據，抓進去過不了幾天就放出來了，但是過幾天，抓他的人家人莫名其妙的跟着倒黴。”
穆九忽然不想去見這個百花蛇了，“他就沒有對手？”
李藥農沒心機，也不防穆九套話，道，“以前有一個叫什麼菜哥的來着，但是也不知什麼原因，今年夏天開始，百花蛇忽然囂張起來，把菜哥很多的地盤搶了，一家獨大……公子，你莫要知道這許多，你只知道，晚上千萬別出門，儘量不去跟陌生人說話，收到了你想要的藥材就回去吧……”
李藥農也是一片好心，穆九耐心的聽着，“多謝李哥的好意！”
李藥農擺擺手，“哎，一句話的事情，我也擔心你出事了我又得重新找買家。”
穆九：“……”
這這這……
李藥農又說了，“生人的生意不好做，以前有生人拿了假的銀子來糊弄我們，我……”
穆九聽說過這事，有些人在石頭上包了一層銀水，冷卻之後就是一塊假的碎銀，不經常過手銀子的人根本看不出來。
“那片厚朴樹也是我家的，後年就可以剝皮了，公子你還要嗎？”李藥農不好意思的低着頭，“那塊地是我開荒開出來的，我家孩子多，想着多種點，多換點錢，讓孩子們能喫飽。”
穆九被這憨厚的農家漢子的笑容感染了，“要，有多少要多少。”
“成，那我就不再找其他的買家了，給公子留着。”
穆九想了想，從兜裏摸出五兩銀子，“這是定金，我們說好了。”
李藥農眼睛都亮了，卻不接，“公子，還是到那個時候再給吧，萬一……萬一百花蛇……我不敢的！”
儘管他沒說完，穆九還是懂了，萬一百花蛇看上了他家的厚朴，他不敢賣給其他人，包括說好的她。
但能在百花蛇不干涉的情況下留給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穆九不強人所難，收回銀子。
在背風的地方坐了好一會兒，打聽到了想要得到的，才一行人回到厚朴村。
本打算在厚朴村住一晚上，但穆九改變主意了，連夜回了麥城，重新商量此事。
“鄧哥，你找人去打聽一下那個菜哥。”
鄧先鋒得了令，立即着手去辦。
“彆着急，我已經調了人過來幫鄧哥處理這邊的事情。”林長生問穆九，“你打算在歷縣還是麥城開藥廠？”
這纔是此行的目的。
麥城的交通、治安各種條件都比歷縣好，這也是當初穆九把收購藥材的點放在麥城的原因。
但歷縣的藥材比麥城品種多、品質好，自然，治安和交通方面相交差了許多，尤其是在歷縣和麥城之間有一段路不好走，據說還有山匪出沒。
“自然是麥城。”穆九道，“這幾年，歷縣的藥材種植逐漸向麥城轉移，再過幾年，估計麥城能跟歷縣一樣，成爲大夏國有名的藥材種植基地。”
“我媳婦真是聰明，這都能分析出來！”
穆九白了林長生一眼。
她能看出來的問題，林長生豈會看不出來，不過沒話找話罷了。
但，這很不林長生風格！
“說吧，你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