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清歡直到車開出老遠才反應過來,她滿臉不悅的問王陵:“你叫誰姐姐呢?”
王陵專心的開着車,對清歡的話也不理。
清歡見他不做聲就抿着嘴也不說話了。
“系安全帶”,過了一會兒王陵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啊?”清歡被他突然開口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忙把安全帶繫好。
傍晚時分,王陵把車停到了一個破敗村莊旁。
這個村莊沿河而建,大約有十幾戶人家。
如果是末世之前,這個時間正該是做晚飯的時間,家家戶戶的房頂都該是炊煙裊裊的。
可是現在落清歡的眼前只有殘垣斷壁,村莊裏一片死寂,偶爾有幾隻變異烏鴉飛過,發出難聽的叫聲,它們發現村口的兩人時都下意識的繞開了。
“這東西可真聰明,知道惹不起就繞開,不像某些人明知道不是對手,還只管一口氣將人得罪徹底。”王陵擡頭看着飛遠的烏鴉,意有所指的說道。
“啊?”清歡聽完他的話不解的問道:“你是在說我麼?我得罪誰了?”
王陵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自顧自的朝着離他們最近的一戶農舍走去。
清歡站在原地,把她得罪過的人捋了一遍,最後她悲哀的發現,自己得罪的人太多了,她實在想不起來了,如果說得罪的最狠的人是誰,無疑就是竇石鑫了。
可這個王陵和竇石鑫又是什麼關係呢?
“還不進來把這裏打掃一下?難道今晚你想在車裏過夜麼?”王陵的聲音從農舍裏傳出來,打斷了清歡的思考。
“嗯,拿着。”
王陵見清歡進來了,毫不客氣的把一把掃帚塞到她手中,然後說道:“把這裏打掃乾淨,然後開窗通風。”
“那你呢?”
清歡歪頭看了看手中的掃帚問道。
“我怕嗆,也怕髒。”王陵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清歡對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想想自己還要坐人家的車去銀城,就忍下了這口氣,認命的開始打掃這間臨時休息處。
這間農舍不大,只分了裏外間,外間是廚房,裏間是個炕。
屋子裏不算髒,只是有一層厚厚的土。
清歡將屋子裏沒用的東西都扔出去,然後施展水系異能將屋子裏整個沖刷了一遍。
沖刷的差不多後又把廚房裏的鍋碗瓢盆洗乾淨。
王陵見她收拾的差不多了才滿臉嫌棄的走進屋子。
他從揹包裏掏出兩把掛麪丟到竈臺上,對清歡說道:“我餓了,做飯你會吧?”
清歡看着竈臺上的兩包掛麪無奈的說道:“你總要給我點調料什麼的吧。”
她的揹包在車子爆炸時就沒了,所以以後的喫飯問題也要靠王陵了。
“啊,還要調料?”王陵滿臉的訝異。
“你不會是沒見過別人做飯吧,這些常識都不知道?”
“君子遠庖廚。。”王陵丟下這麼一句話就逃也似的走開了。
這天的晚餐清歡和王陵喫的是沒放調味料的掛麪。
王陵看着碗裏的掛麪,舉着筷子挑起一根來,恨不得能從這根面上看出朵花來。
半晌,他把筷子往碗裏一扔,摔門走了出去。
這一天她可是過的心力交瘁,現在喫飽喝足,往熱炕頭上一靠,就不自覺的開始打起了瞌睡。
不得不說,這西北的火炕是真舒服,廚房的竈和火炕是相通的,只要在廚房的竈上做飯火炕就會熱。
清歡正半夢半醒時,忽然被一聲關門聲嚇醒了。
她忙坐起身來就看到王陵滿臉不悅的站在門口看着她。
清歡揉了揉眼睛,不解的問道:“你幹什麼?”
王陵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才說道:“我在外面喝冷風,你就不知道去叫我一聲麼?”
“叫你幹嘛?你自己願意在外面吹冷風的,難不成還要我去哄你?”當然這後半句她沒有說出來。
王陵張口結舌的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想起來了,這裏不是尚都,沒有會爲他臉色而活的追求者,她們都對他噓寒問暖,給足他面子,在他的面前她們也都慣會伏低做小。
不像眼前的這個女人,她此時正一臉無辜的坐在炕上,和他那些精緻時髦的追求者簡直是天壤之別,當然,這個女人長的還算過的去。
想到這裏,王陵就不那麼生氣了。
他坐到離清歡一米遠的炕沿上,拿眼上下打量着她,然後說道:“我是竇石鑫的表弟。”
他說完這句話就直直的看着清歡臉上的神色。
清歡先是一愣,繼而就面色一凜,她厲聲問道:“顧西爵的失蹤是不是你乾的?”
說完她又面露疑惑的看着王陵,口中喃喃道:“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有多大本事的,應該不是顧西爵的對手吧。”
王陵先是被她的呵斥弄的滿臉莫名,然後又聽到清歡語氣中滿滿的鄙視,忍了一晚上的火終於爆發了。
“落清歡,你別以爲有我表哥撐腰就可以爲所欲爲,我好歹也是五階的木系異能者,你。。。你。。。你信不信我明天不讓你上我的車。”
清歡看着王陵氣急敗壞的臉,原本以爲他會放出什麼狠話,不想卻是不讓她坐他的車的話,不由的噗嗤一笑。
“哦?五階木系異能者?那你給我開朵花出來,我纔信。”清歡戲謔道。
“哼,開就開!”王陵說着就站在屋子中央,準備真的用木系異能給清歡開朵花出來。
這時他猛然反應了過來,他可是五階木系異能者,怎麼可以放低身段給這個女人表演開花?
想到這裏,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紅,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清歡眼看着這人要被氣壞,忙從口袋裏掏出一根巧克力遞到王陵面前:“那,這是我最後的口糧了,給你喫吧。”
其實這根巧克力是她臨出門時,小伢子偷偷塞到她口袋裏的。
王陵見到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巧克力,原本還不想理會這個女人,可這時他的肚子卻不爭氣的“骨碌”的叫了一聲。
聲音不大,可在這個安靜的夜晚,也足夠清歡聽的清清楚楚了。
清歡忍不住又是“噗嗤”一笑,將巧克力扔到炕就轉身躺下,她沒有看到王陵從臉到脖子都紅透了。
晚上,清歡和王陵一人睡一頭,他們中間最少也隔着兩米遠,清歡面對着牆,聽到悉悉索索的拆巧克力的聲音時,她嘴角無聲的往上翹了翹。